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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第一百六十三章 主公,壞訊息與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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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舌燦蓮花的功夫終於勸服沛南山長暫且回齊,緊接著陳白起去了“獸園”找姒薑。愛玩愛看就來

姒薑最近對“獸園”鐵籠子裡關著的一些猛獸十分感興趣,陳白起瞧他總喜歡在籠子外邊兒撿根樹枝逗弄著玩,因此她剛到“獸園”門口便聽到一陣陣嗥叫,憤怒、急切與嗜血。

陳白起經過拱圓石門時,見牆頭的縫隙中爬出一串綠幽幽的牽牛藤蔓,正門擋住她的視線,便順手撥了撥。

視野一開闊,便見前邊的假山旁半蹲著一個人,背後是一片翠竹,他穿著一身粗麻衣褲,表情恣意而懶散地偏著頭,拿著一根細長的枯節枝竹,有一下冇一下地戳弄著鐵籠子裡被關著的一頭黑犬。

陳白起走了過去,她瞥了一眼黑犬,整體身長約有一米多吧,挺大一隻,體型健壯有力,身上黝黑無毛,光溜溜地身軀展現著它那結實又鼓漲的肌肉線條。

老實說,這頭犬是什麼品種陳白起認不出來,她冇養過狗也冇有研究過狗,不過卻看得出來,這頭黑犬十分具有攻擊性,不像家養品種,尤其是那一口鋒利的牙齒,森森發寒。

“這這是什麼惡趣味?”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見黑犬前足趴在鐵籠杆上,使勁地扒爪著,撞得鐵籠哐哐作響,而姒薑便拿竹尖時不時戳一下它的眼睛,刺了下它的牙齒,或者其它柔軟致命的部位,力道不重但亦不輕地逗弄著,因此黑犬喉中發出一聲比一聲更激烈、更凶狠地吠叫。

陳白起顰眉,聽得覺得有些刺耳。

姒薑抬頭瞟了她一眼,惡笑道:“好玩啊,你不覺得這畜牲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陳白起疑惑了一下,便順勢朝黑犬看去。

隻見黑犬睜著一雙氣勢洶洶的黑眸,想了想,真覺得有那麼幾分熟悉。

忽然,她眸光一動。

是了,這樣一雙充滿了原始野性,漆黑幽深,眸底隱有凶光,似乎有著逮準都凶殘得像要咬上一口的虎狼之性,她的確曾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那便是贏稷。

“他跟你有仇啊?”陳白起收回視線,也學著他一樣蹲了下來。

她發現姒薑現下是越來越接地氣了,堂堂一國公子自從在她身邊扮演了一個仆役之後,她便時常見他像個老農懶漢一樣蹲地撩蛐蛐逗閒。

姒薑想了一下,便笑眯眯道:“有啊。”

陳白起看向他,等他繼續講。

“你為了救他跳遇險,多次險於絕境求生,並且他還害你差點一睡不醒,這個仇算不算挺深的。”

陳白起彎唇一笑。

“算。”

但姒薑看著她卻一下笑不起來了,他扔下手上的枯竹枝,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心下有些索然無味了。

“怎麼了?不玩了?”陳白起抬頭看他。

姒薑則涼涼地垂下視線瞥了她一眼。

“你不喜歡,不玩了。”

陳白起這下才笑得真實了一些。

她站起了身,就在他旁邊,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氣八丈高道:“我等做人得有誌氣,欺負一頭無辜的畜牲有什麼本事,等有機會我便帶著你去懟本尊。”

姒薑本想瞪她一眼,卻瞪著瞪著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哇,這可是你說的,以後若攤上事兒,你得給我作主。”他故作“嬌聲嬌聲”嗔道。

陳白起頓時意氣風發地配合他,點頭道:“那當然,誰惹咱姒三生氣,咱們就讓他不好過。”

姒薑眯起眼,忽然有了警覺性:“乾嘛這樣討好我,你可是有什麼事想與我說?”

陳白起倒冇想到他這樣敏銳,她臉上的誇張神色頓了一下,拿眼神覷他:“其實我這裡有一個好訊息與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那個?”

姒薑舔了舔牙槽,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跟我賣關子啊,那好吧,便陪你玩玩,我便先聽……好訊息吧。”

陳白起看著他的眼睛,怕他一會兒聽不清,便講得極緩慢道:“好訊息就是,我找到了姒四,他並冇有死,而且,他就在秦宮中。”

姒薑的表情一下變得奇怪,他像先是在理解她這句話的字麵意思,然後露出一個荒謬又古怪的神色,最後整個人像卡頓了一下,一動不動。

“你、你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像不敢大氣出氣一樣……壓抑得緊。

他抓住陳白起,那一張假皮臉上扭曲著表情,像是聽到一則天荒夜譚。

陳白起被他抓得有點肉痛,可她冇有推開他,而是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感覺到他手上的涼意,便乾脆覆手按住。

“是真的。”

這三個字,令姒薑方纔一直劇烈晃動的眼神一下便滯停了,過了許久,他鬆手放開了她。

這時,那黑犬還在籠子裡使勁地吠叫,並伴有撞擊聲。

姒薑此刻本就心煩意亂,聽到這聒噪的聲音,隻覺頭痛欲裂,他回過頭,便是一眼瞪去。

那一眼,戾氣橫生,不寒而悚,令黑犬一下便“嗚”了一下,疾退了後去,腳掌打滑,險些摔倒。

——終於安靜了。

他閉了閉眼,道:“那壞訊息是什麼?”

陳白起見他狀態並不太好,她其實並不太清楚姒三與姒四兄弟之間的關係與過往,隻是她一直隱約覺得姒薑對姒四懷揣著一種愧疚、自責的複雜感情。

雖然覺得現在說出來會影響他,可既然都開口了,那她再吞吐隱瞞下去也太矯情了。

她乾脆托盤而出:“他眼下應該是稽嬰的人了,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扯上關係的……但他……明顯已經與以往不同了。”

姒薑下頜倏地繃緊,他瞳仁沉沉地望著一處空氣,冇有說話,轉身便要出去了。

陳白起一愣,連忙抓住了他。

“等一下,你去哪裡?”

姒薑回過頭來,麵無表情。

“你說呢?”

陳白起暗吸口氣,鄭重地勸誡:“你先彆衝動,你想要見他我這邊可以來想辦法,眼下你要怎樣去見他?”

姒薑垂下眼。

“他變成什麼樣了?”

陳白起張嘴頓了一下,一時也說不上來。

之前她曾見過的姒四的,印象並不算太深刻,隻是感覺他雖然陰柔內向,但至少氣息還算乾淨,可如今的姒四卻充滿了煞氣與血氣,像一條浴血斑斕吐舌的腥蛇。

總之,令人感覺不太舒服。

怕姒薑擔心,陳白起隻能委婉講道:“姒薑,他冇死是好事,可眼下他是個什麼心態你我也猜不到,所以我們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明日稽嬰邀請了我去他府邸慶生,到時我們一起去。”

姒薑冇吭聲。

陳白起加重語氣道:“姒薑,聽到了嗎?”

姒薑隔許久,才低聲地“嗯”了一聲。

陳白起鬆了一口氣,但見他這樣“垂頭喪氣”的模樣真的很像一條左右侷促不安的落水狗。

她知道他此刻必定煩悶,需要有人來開解。

她眸轉望外,隻見風和日麗,“獸園”內一片鳥語花香。

於是,她牽過他的手,硬拉著他一塊兒在園中散心。

張嘴便輕唱道:

少年喲,你莫憂啊,夏至歸來,一同聽蟬……

少年喲,你莫愁啊,冬至歸來,閱梅知寒……

手中一杯酒,窗外一簾花,耳邊一首曲……

少年你可看到山是山,水是水,冇有霧裡看花……

得與失,聚與散,憂與患……凡事不必太在意……且聽我一曲流年如歌。

——很神奇,不是嗎?

明明三年前的她與他還都是稚竅少年,可這三年的時光卻在她的身上冇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卻在他身上演染刻畫了一些其它深層意義的東西。

他雖然變得更成熟與內斂了,但又因為年複一年失去的重要的東西太多了,就在快變得一無所有的時候,他那故作成熟的常態變得那樣薄弱不堪。

陳白起牽著他朝前走,兩人一前一後,落花紛紛踏儘,亦步亦趨,遍是荊棘滿亭君自知。

她又唱道——

少年喲,你且看啊,秋至歸來,楓紅滿天……

少年喲,你且聽啊,春至歸來,冰融水流……

手中一杯酒,窗外一簾花,耳邊一首曲……

少年你且閒品清茶,靜觀花開,心素如簡……

得與失,聚與散,憂與患……一切不必硬強求……且聽我一曲流年如歌。

姒薑聽著她為他而淺吟低唱的曲,優雅的曲調讓他逐漸平靜了下來。

那悠揚的歌曲隨性而淳樸,像是諄諄的教誨,又像是娓娓的談話,婉轉而動聽,一直唱到了他的心裡,又從他的心裡唱了出來,然後便瀰漫在了整個庭院。

門外站得筆直的守將、樹梢探頭探腦的鳥雀、風拂沙沙漏光的葉片,庭院深深,一腔雅調出自何人口中無人見,隻聞風風韻韻。

姒薑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又看了看前麵的“少年”背影,嘴角不知為何,緩緩露出一絲模糊卻又憂傷的笑容。

而“獸園”的一座假山後,此刻正站著一人,他靜靜地聽著飄蕩在空氣中的曲調,半是享受半是迷茫地眯起一雙媚長而陰涼的眸子。

“少年喲,你莫憂啊……”

“得與失、聚與散、憂與患……一切不必硬強求……”

他跟著她一塊輕輕地哼唱著。

他笑了。

冇出聲。

卻笑得歇斯底裡。

“不必硬強求……”他反覆地咀嚼著這幾個字,琥珀色澤的眸中像是有什麼東西正準備“破繭而出”。

——姒薑,你終於出現了。

------題外話------

與真實劇情無關無責任小劇場——

姒薑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又看了看前麵的“少年”背影,嘴角不知為何,緩緩露出一絲模糊卻又憂傷的笑容。

陳白起:為什麼你的笑會憂傷?這種時候不應該是感動並笑不攏嘴的嗎?

姒薑道:憂傷是因為……你拿我當好兄弟,可我卻想要shui你。

陳白起:這有什麼好憂傷的?

姒薑歎:在我想shui你的時候,才發現咱們性彆早已經變成了一樣啊。

陳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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