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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第九章 主公,遭遇臭脾氣的大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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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叔啊!牧兒……牧兒兄長的腿上帶著傷,牧兒跟兄長這般辛苦地一點一點走來,哪怕莫大叔不喜,可……可能不能讓牧兒跟兄長進屋喝碗水再走哇。”牧兒上去再敲了二下門,貼著門板,仰著毛糟糟的小腦袋,可憐巴巴地喊道。

陳白起拄著桃木杖,長睫羽翼覆下,文文弱弱,臉上噙著尷尬與低落,她對牧兒道:“牧兒,莫再為難你莫大叔了,是兄長太強人所難了,吾等不再打擾,這便離開吧。”

陳白起露出一抹蒼白泛涼的笑,朝著小牧兒招手。

牧兒拗不過兄長的堅持,便一步三回頭地返到她的身邊,他揪著陳白起的衣角,癟著嘴,大眼滴溜溜地轉動著水光,道:“兄長,你莫難過,牧兒心疼。”

陳白起俯下身,撫著他冰冷的小臉:“牧兒莫心疼,兄長亦會難過。”

“啪!”地重重一聲,門霍地一下被人從內再度打開了,莫荊冷冷地看著在他門前說著酸話噁心人的兩兄弟,擰著眉,麵容煞冷。

然,牧兒與陳白起卻都不怕他,他們一同仰著頭看著他,大手拉著小手,同時綻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莫荊這樣一看,倒覺得這對陳氏兄弟不僅外貌像,連本質的生冷不忌都一併像了去。

他亦懶得與他們一般計較,便兀自轉身進屋,而陳白起與牧兒相看一眼,亦不問自請,跟著一塊兒走進去了。

陳白起與牧兒兩人都是第一次進莫荊的屋子裡來,一時便好奇隨意地張目四處看了看。

這一看,卻讓陳白起看出些門道。

雖說這屋子不大,但卻五臟六腑俱全,小卻佈局嚴謹,起居臥室辦公乃至閒暇之所,都一一配置契合得完美而和諧,並且依陳白起觀察,這木屋內遍地精煁,暗設各種精巧機關。

如會自行運作的水伐,可調節的升降的台梯,能張翼鳴叫的木雕雀鳥……

牧兒一進屋內,便猛然瞧著屋內那潺潺流水轉動的假山,直看得目瞪口呆,而陳白起卻看得津津有味。

呯!兩杯水便這樣毫無預兆地放在桌麵上,讓陳白起與牧兒同時一愣。

“喝完水便離開。”莫荊冇好氣道。

牧兒呼扇了一下眼,便偷偷地看了一眼兄長,卻見兄長低下頭,噙著笑,暗中朝他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讓他不用擔心,他會處理,他方“哦”了一聲,小手捧著水來喝。

呃,這應該不叫喝,而叫呡,小口小口的,倒真是遵從莫荊所說喝完便走,可什麼時候呡完……這倒要看這對兄弟了。

陳白起見這屋臨湖而建,直對門邊拐彎有一個水台,水台用木架搭建而起,水台中間挖空,設計著一個輪轉的軸,軸支掛著七個木桶,這轉軸承水而動,一動便將空桶灌滿了水,這倒是為提水省了不小事。

見牧兒對它感興趣,陳白起便打發了他出去逛玩,而她則單獨找莫荊談話。

“莫大哥……”

莫荊並冇有看陳白起,他正坐在一張木幾上,一隻舉著造型奇特的薄刀,低頭正削一根木頭,地麵早已鋪滿一片木榍,想來他先前便已是正在乾這活了。

陳白起見他專心做事,怕會打擾他,便立於一旁,靜靜地觀察。

在莫荊旁邊有幾節木頭,看樣子都是經過一番處理的,其中一部分已搭架好了,隻剩部分缺口待填。

陳白起大抵看懂了,一轉眸,微微覆下身子,再看了看莫荊手中削著的木頭,看樣子似要完工了,她指了指木頭凹陷的一處位置,道:“莫大哥,這根木頭的榫頭再削入三寸才能更好契合。”

莫荊削木頭的動作一滯,隻沉寂著背脊,又繼續削木,並冇有理會她的話。

陳白起亦不在意他的冷漠,直起身子,笑了笑。

莫荊依舊按照著自己想法操作,他拿起木條來對,卻始終差一點合不上,於是他想起了陳白起先前的話,便猶豫著按照陳白起所說的再動工一次,卻真的成功上了。

他沉默地將手中木作物推開,拍了拍身上的木榍片,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盯著一臉無辜回視他的陳白起。

“爾懂機關術?”

陳白起沉吟一下,便搖頭:“不懂。”

她之所以能夠知道他在做什麼,並指出相應的錯處,完全是因為……她已看懂了他想要的結果是什麼,並且她這裡擁有一套比他這樣試探性地建造,更加完美且完整的一套數據。

冇錯,這套數據便是“魯班機械圖”。

倒冇有想到,這莫荊看似一個散閒遊人,卻於如此偏僻安靜之所,暗自研究這種殺傷型武器。

對於莫荊的來曆跟身份,陳白起不得不重新評估一番。

莫荊一聽這話,眸光徒然冷森下來,他冷桀殘忍地笑了。

竟敢三番二次這般愚弄於他!

陳白起一看他臉色不對勁,不期然想起,他先前問她可會醫術時,她便是這樣回答,如今這話趕話聽起來便是不美了,他莫不會誤會她故意撒大謊來戲耍於他吧。

陳白起心中暗叫一聲——糟。

果然下一秒,莫荊人高馬大,便一把擒起她的衣襟,將她提起撞壓在身後的格子架上,直撞得架內擺放的物品幾乎都移了位。

陳白起唇色一白,微睜雙眸,莫荊逼近於她,兩人便這樣麵麵相覷。

陳白起到底有一顆女兒心,被一個男人這樣逼對著,近乎一拳的距離,不禁側過臉避了幾分,而莫荊則倏地眯起眼,戾氣似猩紅逸出眼角,他口氣暴烈道:“若不懂,便立刻滾!”

這人,當真是個暴脾氣!

又臭又硬。

他吼完,便將人像甩麻袋一樣一放,陳白起因腿傷的問題站立不穩,便倒撞在格子架上,而不堪受擊的格子架上擺放的一大堆銅鼎、木樁雕藝等物品,經陳白起這一撞,眼看著都一併給撞倒了,下一瞬便會掉下砸中她的腦袋。

莫荊眼尖,心下一緊,猛地伸出一支粗壯之臂將人給拽過來,便猛地栽進他懷中,他另一隻手將掉落的東西一拳掃落,便砸落地麵摔得是乒乒乓乓。

陳白起便狠狠一拽,本就失力,她腦袋一仰,便一口啃上一軟硬兼併之物,隻覺嘴皮一痛,口中一腥鹹。

而莫荊將人救下後,隻覺鎖骨處被腦袋撞後傳來一陣鈍痛,但轉瞬又是一片軟溫之意,他眉眼一震,低下頭去。

而陳白起被攏在一副健壯而硬朗的高大身軀之中,動彈不得亦侷促難受,亦正巧抬起頭。

兩人的呼吸一下便撞在了一起。

陳白起神色微怔,而莫荊則渾身一僵。

莫荊盯著陳白起的嘴唇,那本來泛白嘴唇此刻染上一抹惹眼猩紅,那鮮紅的色澤,與她玉白幾近透明的膚色相對比,竟給有一種異樣惑人的性感。

他眸色倏地一黯。

這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啊”的驚訝聲,莫荊亦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竟反射性地一把推開了陳白起,他鷹隼一般的黑眸回頭一看,卻是呆了的陳牧。

陳白起遭受這一推、一拽再一推,隻覺頭暈眼花,無語心塞。

她甚至有些猜不準,這莫荊究竟是在故意折騰她,還是一切隻是無心所致。

“我、我……”牧兒飛速地眨著眼睛,他閃爍著眼神一會兒看看莫大叔一會兒又看看自家兄長,小手絞著,竟不知所措。

他剛纔冇有眼花吧,他不過出去一趟,怎麼一回來,便看見莫大叔跟他兄長兩人……抱上了?!

陳白起扶著架子勉強直起身子,桃木杖亦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她便喊道:“牧兒,兄弟方纔摔倒了,你且過來扶一下兄長。”

牧兒一聽這話,方露出恍然之色,並趕緊跑過去。

“兄長,發生何事?”

“莫大哥,小弟腿上的傷……好像在方纔不注意時,裂開了。”陳白起白著一張臉,一臉無奈地看向莫荊。

莫荊蹙眉,視線下移,這才發現陳白起的腿管已沁出血來,再看她的臉,長睫捲翹,眉眼俊美,膚白似雪,雖此刻蒼白而病氣,卻隱隱透出幾分可憐委屈的意味。

他蹙眉,深覺無法用正常眼光去看待一名丈夫裝可憐的模樣,他撇開眼,眉目似喬木般正然泛冷。

牧兒扶著陳白起,將她腿上裹著的布條揭下,隻是裡麵蓉著的草汁沁著黑色的水和著血一片爛糊,傷口邊際一片紅腫,透著紫青,傷勢卻始終不見有所好轉。

莫荊看了一眼,眸色微微轉深。

這傷……

人到底是因他而裂了傷口,莫荊這次雖然仍舊冷麪緘默,卻並冇有冷漠絕情地將陳氏兄弟攆走,他取來傷藥給陳白起的腿敷上。

陳白起坐在塌上,而莫荊則麵無表情地蹲在她麵前替她包紮腿上的傷口。

這種事本來是牧兒要做的,可他人小不說,且不懂得如何包紮傷口,粗手粗腳怕是會加重傷勢,便不得不落在莫荊身上。

這麼近距離地看,陳白起發現這個莫荊年歲想必不大,他有一雙淩厲的俊眉,斜飛似入鬢,底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似堅冰,又似冰雪融化前的最後一刻時光,堅美異常,揉著一層險墜的風險,再往是高挺的鼻梁,若非他那一臉大鬍子給遮住了下半邊的臉,容貌怕亦是不俗。

莫荊的藥術應當是很不錯的,這一副藥一上,陳白起便明顯感覺腿上鑽心的痛意一下減輕的許多,並且一陣清涼持續滋潤著腿部傷口。

“這藥……好似不是先前所用的那一副吧。”陳白起偏著頭,疑惑地問道。

她之前腿上敷的草藥,便是莫荊采的,可並冇有眼下這種藥中痛祛的奇效。

莫荊一頓,將傷口包紮好後,便凜然站起身來,橫了她一眼:“如果爾想要之前那種,自可將這藥撕了扔掉便是。”

陳白起立即仰頭,帶著幾分無奈又可憐的意味:“莫大哥又生氣了,煥仙不過隻是隨便問問。”

莫荊一噎,便是緊緊抿著唇,不再說話了。

陳白起這些日子以來,倒也算摸清了這莫荊的性格,他啊,若跟他來硬的耍心計,他自是麵冷心亦硬,但他亦並非毫無破綻可攻,從牧兒身上陳白起看出一點,他骨子裡是有一種俠義心腸,麵對弱小之輩,一般都是比較能夠容忍幾分。

而陳白起幸慶這“陳煥仙”的麵相足夠嫩,裝弱一把倒不成問題。

眼看接近午時,陳白起便假意道:“牧兒,這水也喝完了,便該走了。”

牧兒立刻醒悟,他立即道:“兄長,你腿腳不便,來回一趟多為費時,牧兒怕你會挨饑受餓,來時多帶了幾個蛋卵,我們可在路邊尋一處煮著吃吧。”

陳白起一時傷腦筋道:“可路邊並冇有火、更無炊具。”

牧兒接道:“我們可以跟彆人借啊。”

“這鬆林中隻有莫大哥一戶人家,你能跟誰借呢,算了,兄長餓上一餓是無妨的。”陳白起歎氣道。

“可兄長腿上有傷啊,剛纔又失了那麼多血,一時怕難以趕急路,都是牧兒冇用,害兄長連吃一頓飯的能力都冇有。”牧兒難過地低下頭,肩膀一抖一抖地,像是在哭。

陳白起輕拍他肩,麵色黯然道:“牧兒莫這樣,兄長會難過的。”

牧兒撲進她懷中:“兄長亦莫難過,否則牧兒會更難過的。”

看著這陳氏兄弟又開始新的一出“演唱俱佳”,莫荊聽著臉色一黑。

“屋右側有灶棚,要吃何物自已去煮,此事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莫荊著實聽不下去,瞪了一眼這一大一小兩隻,便轉身憤然入了間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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