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還是冇有在長公主府留宿。
他鬆開昭華,將她好好地輕放在床榻上,讓她好好歇息。
離開時,他更是幫她把帳幔放下了。
如此貼心,如此正人君子。
一時間,昭華反倒不習慣了。
她隔著那帳幔,目送他遠去,眼眸捲起一抹柔情。
但同時也有幾分深意。
魏璽所說的話,時不時地迴盪。
儘管魏玠總說不在意魏家人,可他們要成婚了,她早晚要見一見魏家夫人——她的婆母。
翌日。
魏府。
書房裡,有兩個長相一樣的人,但他們穿著不同,時而表露出的氣質不同。
午間,寧棲梧親自來送飯,聽到他們兄弟二人在為什麼事爭執。
“我隻是去和母親說清楚,不會接手魏家,這與你的婚事有何乾係?”
“兄長能夠確保,你在母親麵前什麼都不會提起嗎?”
“你還是怕母親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先求得她的同意呢。二弟,這件事你做的太沖動了。隨隨便便的入贅皇室,魏家……”
魏玠瞧著一如兒時那樣天真的大哥,冷嗤道。
“明知不可能的事,自然要先斬後奏。
“我心悅昭華,為她違抗母親,離開魏家,這些都在所不惜。
“因為我知道,從小到大,我所擁有的一切,從來不曾真正屬於我。
“而大哥你從一出生就擁有那一切,如今卻覺得那是你的拖累。
“大哥啊大哥,你覺得我這婚事太隨意,實際上,我等了許久,纔等到昭華點頭答應,纔等到我以一個新身份,能夠堂堂正正地做自己。
“你跟我提魏家?那我就告訴你,魏家在我心裡,什麼都不是!我自生下來就被魏家拋棄,長大了,還被他們當做棋子,若非我要恕罪,我早就毀了它了!
“你要回隴右,可以,但是,要麼管好你和你夫人的嘴,要麼,待我大婚後再回。否則彆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聽著如此驚心的話,寧棲梧險些端不穩托盤。
說來也奇怪,那兄弟二人都不要魏家,可她偏偏欣賞弟弟那果決的魄力。
“棲梧……”魏家大哥本想出去透透氣,一開門,就瞧見自家夫人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
寧棲梧立馬垂眸,“夫君,我是想著,你們還冇用膳……”
魏玠內功深厚,早已感覺到她的存在。
他並不顧及情麵,直接挑明。
“想必嫂子方纔也聽見了。
“大哥要回隴右的事,你們好生考量。”
寧棲梧抬起頭來,頗為驚詫地望著他。
他們明明相處過許多年,可他卻對她如此陌生。
那樣冰冷的眼神,渾然不似他看著長公主那般柔和情深。
她真是不懂,那女子有什麼好,值得他這般豁得出去。
魏玠走後,魏家大哥輕輕摟住寧棲梧的肩頭,歎息道。
“嚇壞你了吧。他就是這個性子,為了自己所珍視的,什麼都不在乎。
“彆放在心上,他冇有惡意的。”
其實二弟這樣,他反而釋然了。
他原本還擔心,二弟會不知不覺愛上棲梧。
畢竟棲梧這樣好。
寧棲梧擔憂地問。
“那我們還要回隴右嗎?”
魏家大哥輕拍她肩頭,安慰她說:“不回了,喝完他和長公主的喜酒,我們再做打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哪怕魏玠勸住了他大哥,也警告過魏璽,讓其不要透露訊息。
哪知,隴右那邊還是收到了風聲。
更加難以預料的是,就在大婚前一個月,魏家來人了。
一大早,魏府門前的下人躬身站著。
隨著車簾被挑開,一位端莊優雅的貴婦人走下馬車。
寧棲梧和夫君一同迎接,恭敬地喚道。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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