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睏意太濃,眼前的一切更像是場夢。
次日清晨,她醒來了。
不清楚昨晚是做夢,還是真的有人潛入她殿中。
阿萊甚是確定地回,“屬下昨晚一直在內殿守著,理應不會有人來。”
昭華揉了揉眉心,隻當是夢境,便不作他想。
卻不知,阿萊並非整晚都清醒著。
更加不知,昨夜魏璽險些死在魏玠手裡。
魏府暗牢內。
一夜的折磨下,魏璽近乎奄奄一息。
此時,他被浸泡在水中,傷口上爬著各樣的毒蟲,他痛苦地哀哼,卻始終冇有一句求饒。
陸從按照吩咐,來給他送吃的,免得人餓死了。
瞧見二公子這模樣,陸從於心不忍的同時,又覺得他活該。
好好在隴右待著不行嗎?非要跑到皇城惹是生非。
書房。
魏玠坐在案前,給受傷的胳膊纏上繃帶,掩蓋住那一道瘮人的傷口。
光影綽綽,勾勒著他俊美的臉龐。
他內心的陰霾無法驅散,卻依舊心嚮明月。
昭華昨日所說的話,猶言在耳。
他不怪她那樣想。
但是,魏璽太多嘴了。
魏玠那漆黑的眼眸中,閃動著點點殺意。
理智又壓住那份衝動。
如果連魏璽都死了,他就更加無法擺脫魏家。
畢竟,母親總得有個兒子來當這家主。
出於這個原因,魏玠才一直留著魏璽的命。
否則以魏璽的所作所為,不知道都死多少回了。
魏玠抬起雙眸,漫不經心地看向屋外。
繼嘉禾出事後,太子心緒不寧,彷彿腦袋上懸著把刀子,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掉下來。
他想找魏玠商談,訴說心事。
為免父皇猜疑,太子冇有直接召魏玠入宮,而是將魏玠約到宮外。
茶室內。
太子滿麵哀愁。
“魏相,思來想去,父皇對孤的不滿,應是從寶物失竊那件事開始的。
“孤原本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寶物,能令父皇不顧多年情分,那般嚴懲母妃。
“母妃也對孤避重就輕,冇有詳細解釋。
“後來,經過孤的一番調查,纔算厘清。
“魏相,你可聽說過聖祖皇帝的寶庫?”
最後那句話,聽起來轉得突兀,實則聯絡密切。
魏玠眉頭緊促了一下。
“殿下所言,難道與那寶庫有關?”
他知道,但不明說。
太子十分誠懇地點頭。
“冇錯,正是那寶庫。
“母妃和舅舅私自開采的,就是它。
“難怪父皇那般生氣……孤若是一早知道母妃的打算,必定會製止她。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太子甚是沮喪。
隻怪自己發現得太晚。
魏玠聽到此處,臉色有些許沉鬱。
他知道的,不比太子多。
但有一件,他很清楚。
貴妃落得如此地步,是昭華步步算計的結果。
也就是說,昭華也已經知道聖祖寶庫一事。
所有的謎團都有一箇中心結。
隻要打開它,整個疑團都能解開。
魏玠的思緒飄到過去,回想著有關寶庫的一切。
他的心滿滿下沉,沉到黑暗的深淵……
太子並未察覺到魏玠的異常。
他還在解釋時,魏玠驀地截斷那話,“殿下,是想讓臣在皇上麵前,替您解釋一二麼。”
太子正有此意,也不避諱什麼了。
他站起身來,鄭重地朝著魏玠行了一禮。
“魏相,滿朝文武,父皇最信任的就是你。
“你一言,抵得過其他人千言萬語。
“寶庫一事,是母妃和舅舅做得不妥,孤願幫他們贖罪,找回那批失竊的寶物。”
魏玠隨之起身,扶起太子。
他眼神淡然如風,卻有種壓抑著的陰翳。
“殿下無需如此,孰是孰非,不止是臣,想來皇上心中也有判斷。”
太子的神情凝重苦澀。
他抬眼對視著魏玠。
“孤真的和此事無關,也不怕父皇去查。
“可就怕……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猜疑。”
魏玠胳膊微僵,繃帶下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和昭華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昭華分明知道他多麼需要那寶庫裡的秘鑰,卻裝作不知,她就冇為他們的將來想過。
或者說,她就冇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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