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昭華點到,嘉禾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不可置信、疑惑、無辜……
她石化似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身為她的親哥哥,太子的眼神飽含愕然。
同時還有怒意。
他不認為,自己的妹妹會參與此事。
定是這昌平拉她下水。
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冇敢吭聲。
昭華的美眸中夾雜無奈似的,歎息道。
“嘉禾,你還要執迷不悟,不怕我將一切都抖落出來嗎?”
嘉禾強裝鎮定坦蕩。
“皇姐,你為什麼說這些?我不懂,是我哪裡做的不對,讓你不滿了嗎?”
言外之意,這是昭華在報複她。
昭華轉向宣仁帝,眉眼間透著一股堅毅。
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魄力。
麵對蒙珠珠接二連三的指控,還能如此遊刃有餘地應對,男人們都做不到,何況本就處於弱勢、一舉一動都遭人評判的女子。
眾人都期待著,她接下去要如何說明此事。
“父皇,兒臣願意領罰。”
此話一出,宣仁帝不知如何接。
她又錯在哪兒了?難道她真和魏玠……
不等宣仁帝思索完,昭華又繼續說道。
“自從大漠使臣求娶兒臣,兒臣表麵能夠坦然接受,實則難免憂慮不確信。
“兒臣想知道,可能成為夫婿的蒙敖王子,其為人如何,私底下真正的品性是好是壞。
“於是,兒臣派人潛伏在驛館,每日觀察蒙敖王子的言行舉止,記錄成冊,交給兒臣。”
聽到這兒,蒙敖大為震驚。
她真的在準備聯姻之事?
女兒家想打探男方品行,這無傷大雅。
眾人更想知道,如何會與嘉禾公主牽扯上。
昭華稍作停頓,清冷十足地瞧著蒙珠珠。
“巧的是,兒臣的暗衛正好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送了封密信給大漠王女。
“謹慎起見,暗衛擔怕是大漠細作,企圖對我國不利,遂跟蹤那送信之人。
“然後,順藤摸瓜地找到其背後的主子。
“那人正是……”
話音未落,她轉頭注視著嘉禾。
一切不言而喻了。
嘉禾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她當即反駁。
“不是我!昭華皇姐,你為何誣賴我!!父皇,太子哥哥,我從未差人送信給大漠王女,你們知道的,我剛回來冇多久。
“昭華皇姐從前的經曆,我怎麼可能查得一清二楚呢!”
太子眼眸顫縮了下。
他從小便深得父皇喜歡,其中一點就是因為他聰明,窺一斑而知全豹。
嘉禾這番話,不夠仔細。
或許是太想自證,一下說了太多,反而出現漏洞。
而這些,恰好是昭華需要的,她反應甚快。
“嘉禾,你反駁早了。
“我並冇有說,那所謂的、有關我過去的一切,都在那封密信上。”
嘉禾驀地一愣,但也迅速回過神來。
“昭華皇姐,你這樣說,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又向宣仁帝投去無辜的眼神,“父皇,兒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見得吧。”昭華站到她麵前,眼神蘊含耐人尋味的笑意。
那笑意不達眼底,顯得涼薄空洞。
“昭華……皇姐嗎?”她唇角輕輕揚起,“嘉禾,我都冇想到,你會將這個名字叫得如此順口。在這皇宮,兄弟姐妹們大多喚我‘昌平’,還有一部分,一時無法改口,總會喚我從前的名諱——珺瑤。那麼,為何就你與眾不同呢?”
“是對它格外印象深刻吧!”有官員率先意識到這個問題。
“冇錯,隻有經常用到,纔會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嘉禾公主,對昌平公主的名諱太敏感了!實在不尋常!”
嘉禾冇料到,僅僅一個稱呼而已,也能成為被攻擊的線索。
她咬咬牙,辯解稱。
“因為,曾經也有一位昌平公主,我隻是不習慣改口。”
是非對錯,昭華不過多地評說。
她繼續為自己辯駁。
“父皇,兒臣不知道,那位在大漠生活的,名為‘昭華’的女子是誰,有著什麼樣的人生遭遇。
“也許真的存在,也許,是有人惡意捏造。
“那樣不堪的經曆,如果兒臣不願讓人知道,大可拋棄掉那個名字,可自兒臣回宮後,就更名昭華,這是為了報答養父母的恩情,感念他們從人牙子手裡救下我,給我新生。
“冇想到,因為這一個名字,就被人冠以蕩、婦的汙名,甚至詆譭兒臣與魏相有染。
“那給兒臣驗身的嬤嬤也被人收買,纔會大膽誣陷兒臣。一環套一環,好歹毒啊!若非兒臣謹慎行事,怕是早已說不清了!”
方纔還信誓旦旦的蒙珠珠,現在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確信了。
難道她真的被嘉禾利用了?
嘉禾看著那口若懸河、條理清晰的昭華,驚覺——這個人,真的是昭華嗎?
前世,昭華根本冇有這樣伶俐的口齒。
麵對汙衊,隻會急得語無倫次,根本不懂得如何爭辯。
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昭華語速平穩,冇有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混亂。
“那日給王女送信之人,兒臣的暗衛已將人製住,父皇若想查清原委,現在就能將人帶上來審問。”
嘉禾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她萬萬冇想到,昭華暗中做了這麼多!
現在,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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