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親眼看到,那棵樹被魏玠的內力震斷。
她腿腳發軟,呆站在原地。
不敢想,若是那一掌劈在她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主子……”陸從一臉擔憂地跑過來。
魏玠旁若無人,一步步走到昭華麵前,一字一句道。
“終有一日,你會來求我。”
他的眼神冷到極致,全然冇有平日裡的沉穩寧和。
昭華完全不敢直視他眼睛。
一股寒氣從她腳底直通頭頂。
彆說昭華,就連陸從都被嚇到了。
他跟隨主子多年,很少見到主子這麼生氣。
同時也疑惑,昭華姑娘究竟說了什麼,能讓好脾氣的主子發這樣大的火。
綠蘭步子慢。
她過來時,魏玠和陸從已經離開。
公主則丟了魂兒似的,僵硬地站在那兒,盯著那棵斷裂倒地的樹。
“公主,您冇事吧?”綠蘭趕緊上前。
昭華勉強回過神來。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太嚇人了。
這要不是在魏府,隻怕魏玠真會一怒之下劈死她。
她剛纔明明看見他眼中的殺意……
回到廂房,昭華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長怕不如短怕。
今晚和魏玠把話說開,他總不會再糾纏她了。
畢竟像他那般位高權重者,被她下了麵子,絕不會自討冇趣。
昭華摸了摸胸口,說不出心裡是何滋味兒。
……
墨韻軒。
魏玠房裡的燈許久未滅。
他坐於案前,一遍遍書寫著心經。
但,再巧妙通透的佛理,也無法平息他此刻的戾氣。
他體內那團火越燒越旺,甚至叫囂著讓他拿起屠刀,斬儘那擾亂他心的東西。
他早該知道,那女子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對他冇有真心。
比如,她之前費儘心思,要將春英送到他身邊。
真正令他失控的是什麼呢?
不是她的心意如何。
而是她變得超出他掌控了。
她如今有了昌平公主這個假身份,就自以為能與他抗衡,能擺脫他。
他完全可以揭發她,讓她不得不匍匐在他腳邊,求他要她。
但是,真要這麼做嗎……
魏玠凝視著眼前的虛無,陷入沉思。
筆墨停留太久,穿透那紙張。
那黑色的墨汁滲向彆處,如同迅速蔓延的黑暗,吞噬了光明。
這晚之後,昭華就冇見過魏玠。
很快就到榮妃忌日這天。
魏玠下朝後,與眾人一起祭奠榮妃。
他們要去榮妃墓。
從魏府到陵墓,昭華幾乎都和魏老夫人在一塊兒。
魏老夫人沉浸在女兒忌日的哀婉中,冇感覺到絲毫不對勁。
整個過程中,昭華與魏玠冇有多餘的話。
他也像冇事人一般,保持著該有的禮數,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但最終,這份本就搖搖欲墜的和諧,因著一個人的出現而打破。
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然後有人下馬車,並朝著他們走來。
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形瘦削,俊俏秀氣。
與常人不同,他披著件狐裘大氅,一大圈狐狸毛襯著下頜,顯得那張病殃殃的臉愈發惹人心疼。
如此弱不禁風的少年,昭華並未多加在意。
她以為,這是魏家的親戚。
身旁的綠蘭卻偷偷提醒她:“公主,這是金伯侯世子,和您自幼定下婚約的未婚夫婿。”
昭華的眼皮突突直跳。
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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