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江戶。
華辰在兩個東瀛士兵的看押下,來到幕府門前。
通過大門望向幽深的大院,華辰的心提了起來。
幕府,在東瀛是征夷大將軍管轄的機構。
相當於北狄的汗帳。
自東瀛建立幕府以來,天皇的權利被架空。
由征夷大將軍代表的幕府控製了整個東瀛。
而現在東瀛的幕府便是渡邊案。
通報過後,華辰被押了進去。
穿過幾道走廊,他到了一個院落中。
院落正麵的房間裡,門是敞開的。
征夷大將軍渡邊案和幕府執政麻生太郎正在相對而坐商議著什麼。
而在門前,有兩排手握火槍的士兵戍衛。
“盧正和他船真的被一個叫黑鯊海寇的打敗了?”渡邊案年逾五十,身穿武士服,頭髮挽成髮髻,髮髻前一圈被剃光。
這是東瀛貴族最喜歡的髮型。
華辰正在觀察渡邊案,聞言,他立刻跪了下來。
在燕州海域戰敗之後,他所在的戰船僥倖逃脫。
於是他一路向東,又向北,抵達東瀛的都城江戶。
剛抵達港口,他便被巡查的東瀛士兵抓住。
於是他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士兵通報之後,他才得以來見渡邊案。
“千真萬確,我們裝載火炮的戰船幾乎損失殆儘,島主現在生死未卜……”華辰說的很快,恨不得把前因後果一下全部說出。
渡邊案越聽越皺眉頭。
這段時間,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訊息,一個被封為燕王的大頌皇子在燕州崛起。
甚至還造出了火炮,擊敗了北狄。
對這些傳聞,他驚訝的同時,半信半疑,就像聽了一個故事。
但現在,他暗中扶持的五峰島海寇卻告訴他五峰島船隊遭遇了風帆戰艦的攻擊。
幾乎全軍覆冇。
“混蛋,你是在糊弄我嗎?”渡邊案大怒,“這個燕王不過是大頌一個普通皇子而已,他們怎麼可能會建造風帆戰艦。”
“大將軍,小的冇有說一句假話,如果大將軍不信,可以派人去探查。”華辰的身子趴的更低了。
渡邊案微微凹陷的眼睛來迴遊弋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麼。
“大將軍,這個人不像是在撒謊,畢竟冇有人能在海上擊敗五峰島。”執政麻繩太郎緩緩說道。
他不認識華辰,隻是見過盧正一麵。
畢竟儘管他們在扶持五峰島,但五峰島對他們而言,不過是自己養的一條狗。
在他們心中,五峰島的海寇很低賤。
“若是如此,這個大頌燕王實在令人意外。”渡邊案沉吟道,“他能造出火槍和火炮,我尚且能理解,但裝載火炮的風帆戰艦……”
說到這裡,他眉頭鎖的更深了。
“除非有其他歐羅巴國家在暗中幫他。”麻生太郎提醒了一句。
渡邊案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麻繩太郎說的不是冇有道理。
由於東瀛與殖民者的商貿往來很頻繁,他對歐羅巴還是有些瞭解的。
當下,殖民者早已完成了對新大陸的瓜分。
重心正在慢慢向東土轉移。
不列顛,法蘭西,羅斯國都有東進的計劃。
不過,如同在同一個盤子裡搶食吃。
殖民者之間也是矛盾重重。
例如數十年前,法蘭西曾經幫助不列顛在新大陸的殖民獨立,建立了山姆國。
不列顛和法蘭西曾合作,一起發動克米亞戰爭,阻止羅斯國獲得出海口。
而他們東瀛以前和斯特丹人的往來最為密切。
是不列顛人搶走了他們的位置。
所以,麻生太郎的推斷不是冇有道理。
否則,難以解釋這個燕王的突然崛起。
“誰幫助大頌人,就是在與我們東瀛為敵!”渡邊案怒哼一聲。
建立自己的幕府之後,他的野心一日日滋長,一直渴望如同殖民者一樣占有自己的殖民地。
占領半個夷州,便是他擴張計劃的開始。
尤其在他瞭解到大頌王朝越發虛弱之後,這個想法越發難以訝異。
事實上不隻他,東瀛曆史上有許多大名和藩主都有入侵中原的計劃。
一來東瀛國土狹小,他們渴望更多的土地。
二來,自己身邊這個龐然大物,始終讓他們不安心。
正因為如此,他們一直縱容東瀛海寇對中原王朝的劫掠。
也有大名曾占領高麗,藉此為跳板入侵中原王朝。
儘管失敗了,但他們依然是東瀛的英雄。
現在,輪到了他。
中原王朝再一次衰落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而且,他們東瀛冇有像大頌一樣禁海,火器上雖然不如殖民者,但絕對勝過大頌。
或許,以前大名們做不到的事,將在他手中實現。
“大將軍,我倒以為,這是件好事。”麻繩太郎清了清嗓子,“趁此機會,我們正可以向不列顛人宣揚來自大頌的威脅,不列顛人在歐羅巴最擅長的便是平衡,他們定會給我們提供更多的幫助。”
渡邊案緩緩點點頭,麻繩太郎點醒了他。
他一直渴望擁有不列顛人那樣的戰艦,或許這次有希望了。
“不過,也要查查這個燕王,以後要向大頌派出更多的細作。”渡邊案的眼睛眯了起來。
華辰聽了半晌,二人似乎忘記了五峰島的事,他忙提醒道,“大將軍,請幫助我們五峰島複仇。”
渡邊案冷哼一聲,東瀛水師雖然有五百艘戰船,但俱都是平宅船。
即便傾巢而出,能擊敗五峰海寇,隻怕也是慘勝。
何況這次盧正進攻這個黑鯊海寇的時候根本冇有經過他的同意。
他們東瀛與五峰島海寇也不上下級的關係,隻是相互合作。
冇有必要冒著險。
最重要的是,他消滅了黑鯊海寇,怎麼還向不列顛人宣揚大頌的威脅。
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在我們東瀛有一種精神,失敗者,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你們五峰島敗了,也不配再給我們東瀛效力。”渡邊案斜了一眼華辰。
接著,他對侍奉在身後的侍女點點頭。
侍女端出一個盤子,踩著木屐走到華辰麵前。
華辰望過去,頓時從頭冷到腳。
盤子上不是彆的東西,而是一把閃過寒光的短劍。
……
燕城。
與此同時。
熬了五日有餘的盧正,終於熬不住了,精神崩潰,將自己瞭解的一切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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