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多有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
高家宅院客堂中,鐘離單膝跪地。
“鐘都尉請起,本王隻是不願都尉中了那袁立的奸計。
”趙煦說道。
得知鐘離來到城下,他立刻出來相見。
鐘離歎了口氣,“殿下仁厚果然不是虛傳,末將深感慚愧,明日,末將便解散兵馬,令鐘家子弟回尚義縣,不再給那袁立效命。
”
趙煦點點頭,“本王聞將軍為人正直,今日一見果然如是,隻是將軍當初為何投了袁立這等卑鄙無恥之人。
”
鐘離聞言,一臉羞愧,“不是末將願意投袁立,而是在燕州除了袁家無人可投,末將一心想要驅逐北狄人,隻能投了袁家的玄甲軍,不過末將從未屈服於袁立去做惡事,每年秋狩,末將都曾與北狄人廝殺。
”
“原來如此。
”趙煦露出讚賞的神色。
這時,一旁的墨羽道:“以前隻有袁家,現在燕州有了燕王殿下,你何不改換門庭,投入殿下麾下,也不枉你一生誌向。
”
“這……“鐘離聞言看向趙煦,微微一歎,他道:“鐘離汙濁之身,怎敢有此奢望。
”
“哈哈哈……”趙煦大笑起來,“鐘都尉何必妄自菲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都尉雖身在袁家軍中,但卻不同流合汙,極為不易,若都尉肯來本王軍中,本王自是歡迎。
”
鐘離聞言,激動莫名。
他的袁家軍中數次看不過袁立作為出言勸諫。
但袁立隻是拿言語斥責他,這早讓他心中不滿,對袁家逐漸失望。
如今袁立又故意挑撥他與燕王的關係,讓他來殺燕王。
現在冷靜下來細想,袁立不過是想一石二鳥。
一來,他兵發燕郡,袁家便可向其他郡的豪族有個交代。
二來,朝廷若是追究下來,便可將他作為替死鬼。
總而言之,自己不過是袁家的棄子而已。
再加上高原謀害他父親,袁立反而庇護。
現在他對袁家隻有恨。
不過,他不是一個無功受祿之人。
當即,他道:“殿下,末將暫時還不能到殿下軍中。
”
“為何?”趙煦詫異。
“近日,末將偶然間聽見袁立心腹將領交談,似乎袁家在進行一項辛密之事,待末將探暗中探得原委,再投奔殿下。
”鐘離說道。
“哦?”趙煦聞言,皺了皺眉頭。
這段時間袁家還算老實,鐘離這麼一說,他立刻警惕起來。
如今王府既然和袁家撕破了臉皮,他就得處處小心了。
“隻是這樣就委屈都尉了,而且都尉就這麼回去,難道不怕袁立懷疑嗎?如此,都尉還是直接留下吧。
”趙煦心下感激,但讓鐘離以身犯險,他覺過意不去。
“末將有恩必報,何況殿下救了家父。
”鐘離正色道,“不過殿下的話有幾分道理,所以,明日末將會領兵攻城,到時殿下隻需派箭法精湛者射末將一箭即可,如此末將受傷戰敗,返回範陽,他袁立定也無話可說。
”
常威等人聞言,紛紛點頭。
趙煦點了點頭,“如此便辛苦鐘都尉了。
”
議定此事,鐘離趁夜返回。
隔日清晨。
趙煦和將領們登上城牆,這時鐘離軍中排兵佈陣完畢。
一刻鐘後,鐘離軍在一陣喊殺聲中衝向了塢堡。
其中鐘離衝在最前頭,大有親自為父報仇的架勢。
既然是演習,自然要演的逼真一些。
鐘離離去時,告訴他鐘家子弟會在頭上和胳膊上綁上白布條。
袁立給他兵隻綁胳膊。
所以常威令弩手放箭的時候多往袁家士兵身上放箭。
當然,他鐘家子弟也不能不打。
不過弩手是往他們下盤放箭,儘量不給他們造成致命傷。
“徐烈,準備好了嗎?”趙煦對徐烈說道。
徐烈點了點頭,當鐘離進入百米之內,他彎弓搭箭,對著鐘離就是一箭。
鐘離一直注意城牆上的動靜,見燕王身邊的人放箭,他故意不閃不躲。
“啊。
”箭矢擊中他的肩膀,他不禁痛呼一聲,倒在地上。
鐘家子弟大驚失色,拖著鐘離便往後退。
主將受傷,跟著衝鋒的士兵無心戀戰,紛紛退回。
鐘離被救回軍中不到半個時辰,袁家兵馬沿著來時的路開始潰退。
望著逐漸消失的袁家軍隊,常威輕輕一歎,“希望鐘離能早日來王府親軍,如此便又能多一員驍將了。
”
趙煦點了點頭。
王府親軍的確缺乏將領,以前隻有三萬人,能挑出這麼多將領就很不容易了。
現在擴充至六萬人就更缺了。
畢竟將領是需要軍事素養的。
一場戰鬥,有時候將領的決定將影響整個戰局。
現在,他隻在燕州打防守戰還看不出來,但以後若是出遠門打野戰,那時就體現出來了。
“優秀的將領不能隻靠等,也要想辦法自己培養。
”趙煦說道。
就像兵仗司的事,隨著研造技術的逐漸深奧,他對人才的需求也將越高。
軍隊和府衙一樣。
“依本王的想法,就在軍中成立一個學堂,白天訓練,晚上冇事就把將領們叫到一起,一起研究戰術戰法,教他們識字類的。
”
“然後,在每個營也建立這樣的製度,晚上教授士兵戰法,打仗的技巧,再加上思想教育。
”趙煦侃侃而談。
“思想教育?”常威,墨羽等人都怔住了,這又是個新詞。
趙煦咳嗽了兩聲,“就是讓他們時刻記得效忠本王,保護封土為己任之類的……”
常威等人聞言瞭然。
趙煦又對劉福說道,“這次上穀郡官場基本毀了,需要重新建立政務體係,選拔官員是個問題,這樣吧,府衙近日舉辦一場考試,由本王來出題,對參與考試的讀書人擇優錄用。
”
“不分庶族豪族嗎?”劉福麵色激動。
“自然,公平公正,所有人一視同仁,量才而用,今後在本王的封土就這樣選拔官員。
”趙煦道。
劉福聽了,心幾乎從胸膛跳出來。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天下士子能在這樣公正的環境下比拚才能進入官場。
而現在燕王竟然和他想到一起了。
對他來說,燕王就是他的知己啊。
不顧眾人的眼神,他抱住趙煦的大腿涕淚橫流,“殿下,你是天下第一賢王,下官五體投地,五體投地啊。
”
趙煦頓時一陣無奈,每次激動的時候,劉福就變得冇臉冇皮了。
常威習以為常,誰讓燕王總是能給他們大驚喜呢?
以前他也鄙視過劉福,但火炮的事讓他也變得和劉福一樣了。
墨羽目瞪口呆,這燕王的身邊的人真是和燕王一樣,都與眾不同啊。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匆匆上了樓,說道:“殿下,找到高家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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