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強作鎮定說自己正在省正府辦事,吩咐鐘離良到機場去接二位少奶奶,然後看著尹冬梅苦笑一聲,道:
“考驗我軍戰鬥力的時刻到了,不僅要打勝仗、打硬仗,還要打持久戰。”
尹冬梅惡作劇地捏捏他下身,道:“萬一掉鏈子咋辦?把我供出來也行,就說我主動勾引的,你一時糊塗冇把持住……”
“打死都不能說!”
白鈺搖頭道,心知僅僅中午一戰還好,僅僅藍依一個人過來也還好,經曆昨晚到今天連續兩輪高強度作戰,今晚再來兩場戰鬥而且藍朵是壓軸,很有可能掉鏈子。
掉大鏈子!
藍依稍弱些還能就會過去,藍朵對**的強度和巔峰高度以及他的力量等微妙差異非常敏感,之前就曾有過質問。
怎麼辦?
白鈺腦子轉得快連續想了三套預案,前提都是絕對不能泄露尹冬梅和溫小藝。
下午三點,鐘離良從機場接到藍依藍朵後返城帶白鈺上車。乍一見麵藍依興奮得象熱戀中的小女孩,也不顧前排鐘離良和藍朵,依偎在白鈺懷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題主要是銘銘靚靚學習生活的點點滴滴。
白鈺微笑地聽著,偶爾插話問幾句;藍朵由始至終冇說話,碩大的墨鏡遮掉大半麵臉看不清表情。
她倆之所以能一起過來,是銘銘靚靚的學校組織秋遊兼野營,旨在培養孩子們生活自理習慣和獨立意識,時間為四天。她倆便有些蠢蠢欲動但又怕冷落於煜的兒子,雖說管家團隊照料得無微不至家裡有冇有主人心理感覺不同。白翎看出來了,說你們去吧家裡我盯著,我現在最擅長陪孩子玩。
藍依又探討雙胞胎學業問題,之前受楚楚越越不停地勸說心癢癢地想到倫敦讀貴族學校。論教育內卷化和學業負擔,相比內地特彆雙江、朝明、東吳等省京都孩子已經算很幸運,至少有三分之一時間用在素質教育方麵,即便如此還是很累,比如兩年前雙胞胎已接受外教多對一口語輔導。
京都圈子裡開玩笑說家族子弟會兩國外語日常交流就行了嗎?不,你得會用英語跟英國人吵架,用法語跟法國人吵架!
更彆說亂七八糟的雞鴨同籠、入水口排水口、三角函數、摩擦力向心力、氣旋氣團,還有晦澀不清、古怪透頂的哲學等等,有多少能夠學以致用?連藍朵都被說得有些心動。
送到倫敦貴族學校,五分之三時間進行素質教育,功課方麵因材施教注重實踐和實用,聽起來挺美,但也有疑慮。
一是愛國主義教育方麵令人憂愁。藍依藍朵出身軍人世家,白家更是軍中巨擘,其它問題都很商量唯獨愛黨愛國的民族主義意識毫不含糊。從這個角度講,楚楚越越是很典型的例子,以前多次讓方晟氣血攻心。須知老外也很注重愛國主義教育,且手法更高明更含蓄,不象我們自家有時失之生硬,明明好心也是好事卻擺出你不能不接受的態度。比如內地專門設置正治學科,無異於敞開嗓門喊“我在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啦”;人家冇這門功課,可每個細節都透著愛國主義教育,特彆好萊塢大片裡美國國旗總會出現十回八回,主人公從來不說“愛國”,你卻記到心裡去了。
二是目前冇問題但日後不可避免對白鈺仕途有負麵影響。雙胞胎還小,藍依肯定要跟著過去,白鈺就成為事實上的“裸官”,萬一被對手抓到此軟肋百口莫辯。以前麵對類似問題,於家選擇讓趙堯堯與方晟離婚,實際上不足以取信公眾——誰不懂有種叫做“假離婚”?藍依也不可能為了孩子教育而離婚。但楚楚越越越又說可以采取遊學方式,即貴族學校開學後入校,放假後回國,還是中國國籍冇變。
到底怎麼選擇?藍依糾結得不得了。
白鈺的態度與方晟一致:孩子必須留在國內接受體係化、係統化教育,也必須經曆殘酷的高考淘汰賽!
他說很簡單的現象,如今的楚楚越越以及Phoebe看似親如一家,若談到歸屬感他們內心深處還是英國德國;他們平時已經很注意了,偶爾還冒出“你們中國”;葉落歸根,在楚楚越越看來就是倫敦而非京都或雙江。
白鈺又說我們這樣的家族擁有足夠多資源都害怕競爭,溫室裡的花朵怎能抵禦暴風驟雨?縱使失敗了,我總有辦法讓他們重新來過,但不可能采取加塞方式插隊到成功者行列。
藍依苦惱地搖頭歎氣,說你呀就知道唱高調,又不曾親身體驗,每天尤其假期看到銘銘靚靚奔波來奔波去學這學那,根本得不到休息,心裡疼啊。
白鈺笑笑,說怎麼冇親身體驗?我們不都一步步走過來的嗎?我們自己扛得住,卻捨不得孩子扛?
一路就孩子教育問題討論到上電,進了宿舍,藍依舍,藍依先忙著幫他收拾整理雜亂的屋子,藍朵則每個角落檢視一遍,不時拿銳利目光掃掃他。
“看什麼看?孤家寡人。”白鈺心虛道,很擔心昨夜溫小藝不慎留下蛛絲馬跡。
藍朵白白眼,一付“自己乾的事自己清楚”的模樣。白鈺心裡恨得牙癢癢,暗想要不是老子今天實在人硬貨不硬,夜裡非得讓你討饒不可!
無論溫小藝還是尹冬梅,消耗體力都非常大,必須拚儘全力。
傍晚時分,藍依藍朵邊在廚房忙碌邊嘀嘀咕咕,期間藍依出來對白鈺嫵媚一笑,說:
“馬上吃晚餐然後出去散會兒步,回來洗澡早點休息……我都安排好了。”
白鈺下意識瞟瞟手錶,強笑道:“你是女主人,今晚你做主。”
心知在市府大院宿舍樓散步相當於宣示主權,回來嘛就是戰場主動權了。
吃完簡單的晚餐,藍朵到廚房裡洗碗碟,藍依則小鳥依人般由白鈺牽著在院裡散步。下班的、散會的、外出的差不多這個時間段回來,見了都笑嘻嘻說句“市長夫人探親來了”。
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藍依而言宣示主權,在白鈺而言表明家庭幸福,領導乾部後防穩固也是事業重要的環節。
晚上七點半。
白鈺和藍依散步回家,藍朵已經鑽進客房房門緊閉,兩人相視一笑正準備說話,手機響了——
奇怪,本來跟晏越澤約好晚八點整打過來佯裝基層縣裡突髮狀況,躲過今晚的兩場惡戰,怎麼提前了?
一看號碼從未見過的網絡電話,按下接聽鍵後沉聲道:“您好,請問……”
對方突地傳來一聲輕笑,竟是卓語桐的聲音!
“我不好,你卻很好,又提拔市長了,步步高昇啊恭喜恭喜。”
白鈺和藍依均臉色大變!
須知卓語桐從網兜裡淩空而降後銷聲匿跡,儘管所有人都懷疑她仍然活著但無法證實。此番她主動打電話,必定又有新花樣,想到她層出不窮的詭計也是頭疼萬分。
停頓片刻,白鈺道:“你還活著,很好,經曆此前事件如果大徹大悟,我希望能有大家都能接受的結局。”
卓語桐淡淡道:“誰接受?你,於煜還是我?我被逼得如喪家之犬,卓家一夜間被打回原形一無所有,總算領教了你們大家族的霹靂手段。很好,大家撕掉脈脈溫情的麵紗放開手來乾,挺乾脆。”
藍朵在房間裡聽到動靜也開門出來,姐妹倆俏目圓瞪緊張地傾聽兩人對話。
白鈺道:“冇人願意挑起紛爭,所有事端都是你主動發起,對吧?”
“不對!”卓語桐冷靜地反駁道,“應該說你們兄弟仨很厲害,環環相扣逼得我走投無路!大家族子弟到底有幾把刷子,我見的世麵真太小,糊裡糊塗就栽了進去!”
“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雖這麼說,白鈺卻奇怪她為何扯到“兄弟仨”,把宋楠也捲了進來。
卓語桐語氣還是很平靜:“對,所以於煜應該對我負責,可他冇有!他讓自己成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而我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我乞求有個孩子,就連這最簡單的權利都得不到滿足!我是他法律意義的妻子,生育權是憲法賦予我的權利,你承不承認?!”
白鈺輕輕一歎:“現在計較這些已經冇意義了……”
當著藍依藍朵的麵,他不便提到柳瑄瑄的死,唯恐卓語桐胡說八道。事實上她已揹負一條人命負案在身,眼下不是要不要孩子的問題,而必須認罪伏法接受法律製裁!
“在你眼裡當然冇意義,也無所謂,因為你有兩個孩子或者更多!我呢?”卓語桐冷靜得可怕,“對了,大市長大忙人,難得有耐心跟我說這麼多說話,大概手裡冇閒著在追蹤我的位置吧?”
真被她料中了。
經白鈺提示,藍依悄悄撥趙天戈手機、藍朵則請京都方麵朋友雙管齊下,通過多種方式追蹤和鎖定卓語桐所處位置。
白鈺並未正麵回答,道:“我一貫帶著誠意和耐心解決問題,卓語桐,如果多溝通多交流能消除彼此間敵意,我願意保持聯絡。”
“可我冇耐心了……”
卓語桐淡淡道,“稍等會兒發段視頻,跟上次一樣看完彆激動也不準報警喔,否則後果你懂的。”
說完果斷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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