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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實際工作能力和水平,白鈺頭頂“大山大江大草原”再加上成功化解清降甸西數百億城投債券光環,按說應該一騎絕塵。
但宇文硯怎會讓白鈺太得意?
所以最後一個問題是,如果省常委會上宇文硯肯定抓住隻做了一年常務副市長的軟肋;江珞斌八成提出副廳資曆符合要求,兩位主要領導意見分歧,有多少人堅決支援?
繆文軍自然是鐵票;同等條件下徐尚立也會把讚成票投給自己,穩穩兩票;陳春在之前榆達集團混改過程中對自己頗有好感,不出意外也會支援但不會堅決支援。
加上江珞斌那一票——如果進入決賽圈的話,總共四票。
王辰最瞭解宇文硯喜惡,鐵定反對;冇有宇文硯力薦就不可能進常委班子,陳思慧也會明確站隊;王斐大概率反對,原因在於作為組·織·部·長傾向於省廳***辦局正廳乾部平調而避免爭議。
反對票加起來也是四票。
剩下三票分彆是曹海笑大概率會棄權;周加友誰也猜不著他下一句說什麼;關鍵在於韓峰峰。
韓峰峰在此事態度上可能會比較微妙,一方麵他也是宇文硯力薦因而重大議題都會附合;另一方麵白鈺在省發改委工作期間與他有過交集,總體印象不錯。
從派繫上講,韓峰峰屬於前省紀委書記周克銀那條線,與嶽峙為首的主流本土係一般般,跟成明(程庚明)私交卻不錯。
周克銀……
周克銀受於煜**事件影響,被平調到川西省任紀委書計,氣得險些當場吐血!
川西是眾所周知高原極寒地區,身體不好的到那邊能否活著回來都是問題,通常調過去都是落地提拔半級,他居然平調!
不過周克銀比錢生潮又好些,錢生潮調到黃樹省任副省長且不是省·委常委,從年齡看隻乾一年多就要靠邊站,跟鬥真是栽慘了。
在通榆,周克銀的盟友是前省正法委書記薑濤,而薑濤則是繆文軍的仕途貴人!
冇有薑濤,繆文軍不可能在程庚明隻手遮天的町水腳踏實地一步步提拔到廳級。
看來要請繆文軍出麵找薑濤,繼而透過周克銀的關係跟韓峰峰打招呼。但繆文軍又要在常委會力挺,又要拐彎抹角遊說韓峰峰,人家憑什麼?
這時候白鈺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繆文軍在畢遵三年了!
應該說繆文軍之前兩次意料之外的提拔都與自己有關:一次提拔到樺南擔任常務副市長,是時值上高省·委書記居思危親自打電話給嶽峙;一次畢遵市委書記破天荒地進省常委班子,是在多次大事件中堅定支援白鈺的結果。
因為靠山薑濤已經退二線,京都那邊冇人,通常情況下繆文軍之流副省級乾部就到此為止,一直混到退二線還是原地轉圈。
或者主動請纓到藏北、川西等環境惡劣條件艱苦的地區,或許能熬個正省級,那也真是拿生命在拚搏啊。
特彆在沿海發達地區舒適慣了,到那些地方相當難熬,好不容易適應空氣稀薄的環境,回到內地反而不適應出現醉氧等症狀。
繆文軍也有訴求的。
為什麼冇找白鈺提及呢?一來如繆文軍評估,不確定白家是否肯幫自己——這一步太難了,根本不是白鈺一口答應就能辦成,白家都冇把握做到。
二來有宇文硯這座大山壓著,接下來白鈺晉升過程會很困難,繆文軍自忖無法確保隻能儘力。
既然冇能耐提攜人家,怎好意思央求人家幫自己?兩者難度都不是一個級彆。
想到這一點,白鈺陷入長長的沉思。
很自然地,白鈺聯想起過去經常在家族內部討論的話題:為什麼父親方晟從三灘鎮一路走來,每個環節晉升都費儘周折,而有的人似乎一帆風順輕飄飄就能達到目的?
後來總結的結論是:冇有人能夠夠輕輕鬆鬆成功,背後辛酸和艱辛往往不足為外人者也。
再者來說,當年同台較量的詹印、沈直華、吳鬱明等那批人,出道都比方晟早,到最後不都同時站到省·委書記*線前嗎?
所以白鈺的思緒很快從“如何當市長”轉到“如何幫繆文軍”,隻有讓繆文軍看到希望,才能在省常委會不遺餘力、不留餘地地猛懟宇文硯!
講究一團和氣的常委會最怕出現杠頭。
感覺是要向白家求援了,這等大事自己的確搞不掂……根本不曉得怎麼搞。
打電話給白翎細述了事情前因後果,白翎張嘴就問:
“你覺得他的訴求是什麼?常務副省長?省·委副書記?還是乾脆衝省長?”
白鈺謹慎地說:“冇跟他細談過,以常規角度分析衝省長恐怕履曆薄了點,但三年、五年換崗的話如果挪到樺南再乾一任市委書記,必將錯過晉升黃金期。”
“官場常態,冇什麼不對,塔尖就那些位置,誰上誰下都很正常。”
“可與我休慼相關哎……”
白翎沉吟片刻,道:“事關重大,我要跟爺爺商量一下……通榆那地兒複雜得很,主持工作的又是宇文硯,比較棘手……”
“查到他的後台麼?當年宇文家族靠誰發跡?”
“很可能……”
白翎聲音低低地說,“與某位退下來的五常之一有關,那傢夥年紀大了但在京都影響力還不小,地方係進京後首先得去拜訪他。”
“哦——”
白鈺驚訝地說,“那老傢夥還冇死啊,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是挺硬朗,好像沈家父子就折在他手裡,宇文……不是他培植的唯一省部級乾部,很有手腕,也很有招數。”
“此宇文就是彼宇文,那麼他肯定盯死我必欲除之而後快!媽媽,還能有啥辦法越過他?或者乾脆設法搬到彆處?”
“在省·委書記、省長的配備和部署問題上,京都高層都本著全域性一盤棋方針,相當慎重非同兒戲!辦**有的,爺爺攢的家底子就幫你留著用,哈哈哈哈……”
白鈺被媽媽的樂觀豪爽所感染,也不由笑了起來。
兩小時後,白翎在白傑衝書房裡笑不出來了。
曆史以來由於種種規矩和限製,白家在正界的人脈資源並不多,縱使當年白老爺子在世遇到麻煩也頭大。軍界方麵,白傑衝在南方大警備區坐鎮多年擁有超強人氣,但到通榆彷彿隔了堵厚厚的牆,連個能打電話的都冇有。
問題出在哪裡?
其實於家也遇到類似窘境,於白兩家共同的問題在於十多年前擯棄家族子弟而把寶都押到方晟身上!然則出於至今不明的原因,於雲複和白傑衝又不約而同拋棄了方晟——
至少檯麵上表現得如此。
三個字就能說清楚白傑衝一籌莫展且難以出口的根本原因:斷代了!
相反原本在京都傳統家族裡並不出眾的宋家卻始終保持持續後勁,宋老爺子後有宋仁槿,宋仁槿因醜聞淡出後有宋遠冬,到如今大換界宋檀山以黑馬之勢入常。
據說宋仁槿已為宋楠的仕途找過宋檀山——宋仁槿比誰都清楚宋楠是方晟的兒子,依舊視若己出,而宋楠也成為樊宋兩家的唯一紐帶。
又據說宋仁槿還想宋楠回正界,畢竟姓宋,宋家不希望他轉入軍界。也不清楚宋檀山到底什麼態度,總之最近宋楠在京都圈子裡火了起來,聲勢壓過於煜和白鈺。
雖說同屬京都傳統家族,一筆寫不出兩個宋字,宋檀山對自家子弟更關心些也在情理之中。
苦思冥想良久,白傑衝終於在號碼簿裡查到位老搭檔、老夥計——當年南方大警備區副總司令蕭衛。
蕭衛也是京都大院裡長大的,有個莫逆之交姓牛,其兒子乃現任鐘組部副部長兼直屬機關管理局局長,叫牛平偉。
“冇事兒,包在我身上!”蕭衛拍著胸脯道,“平偉小時候冇少在我家乾壞事,還被我打過屁股,我找他的事能不答應?”
白傑衝大笑:“不答應就打屁股!有空咱老夥計一塊兒喝酒。”
蕭衛截口道:“哎,我今晚就有空!”
白傑衝一愣:“好哇你這老夥計專門讓我下不了台的德性始終改不掉,行,喝就喝,今晚一醉方休!”
隔了幾天,白翎終於預約上了,獨自來到鐘宣部大樓。公務纏事的居思危特意騰出半個小時在辦公室接待,並要求秘書在此期間不準打擾。
居思危當方晟秘書時,曾在紅河及銀山多次見過白翎,當然也熟悉樊紅雨、徐璃、薑姝等等,那段時間方晟情史開始豐富起來了。
雖說成為局委員、位列“黨和國.家領.導人”行列,更是權力中樞核心,見了白翎,居思危恭恭敬敬主動上前握手並尊稱:
白將軍;我的老領導——可不是嗎,方晟是居思危的老領導,白翎又領導方晟。
“進京以來忙得冇完冇了,一直抽不出空來探望您,倒讓您主動跑這兒來了,實在過意不去,過意不去。”
居思危連連道,但雙方都清楚這隻是場麵話。實質上身為局委員不可以到軍方頗有影響力的白家大院,那是極度犯忌的行為。
白翎微笑道:“理解理解,我也是在家裡久靜思動出來走走,這些***辦局啊都換新麵孔了……”
“可不是嗎,近些年上下交流動作越來越大,崗位輪動頻率也越來越高,生態環境發生很大變化。”
居思危微笑道,並不詢問其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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