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跑下來進度很慢,二組走訪了10戶,三組走訪了7戶。
在體製內、高等院校等文化層級比較高的群體打交道,受訪者能夠迅速理解提問者意圖,簡明扼要闡述論點觀點;與村民們打交道則不能開門見山提問,因為他們往往抓不住要點,漫無目的東扯西拉,很容易把話題跑偏。
而應該先噓寒問暖,以拉家常的方式與村民們拉近距離,消除他們的緊張感和陌生感,以及無法理解的忌諱,然後才能慢慢引導、提示從而套出實情——有時不是他們不願意說或不敢說,而是無法組織語言來表達。
吃過晚飯,包育英召集兩個組開會交換交流走訪情況,簡功殷勤地說村部會議室都打掃好了,乾淨而且寬敞。
包育英笑笑,說天氣熱了坐到院子裡涼快些,正好看看星星月亮,豈不美哉?
六個人各搬小竹椅或木板凳到院前空地圍成圈,一邊荷塘飄來幾許清香,一邊牛欄連著豬圈傳來陣陣惡臭,香臭混合後的空氣味道難以描述。
簡功也搬了張凳想旁聽,包育英半開玩笑半當真說你老簡是鐵定的候選人,可不能提前刺探投票機密啊,都被你聽了去,競爭對手還怎麼玩?總得留點懸念是不是?
簡功隻得怏怏離開。
彙總的情況大致是:二組有簡功鎮著,除了對已失去競爭資格退下來的村級乾組略有微辭外,幾乎眾口一詞說好話;至於推薦候選人,也跟簡功的想法差不多,說明在此之前村裡已私底下做了工作。
相比較而言三組反映的情況比較真實——可能平時三組村民對簡功普遍存在不滿情緒,這也是他脫口要親自帶隊的原因。
三組受訪的7戶人家都反映簡功工作作風霸道獨斷,對不聽話的村民要麼派地痞上門尋釁,要麼在丈量田畝、測算補貼等方麵處處給小鞋穿,手段卑劣低下之極。
有5戶人家懷疑簡功在扶貧資金使用分配方麵做手腳,夥同村裡大戶編造假賬騙取補助,截留、貪汙、剋扣各級正府下劃的扶貧資金,村委會和村組乾部都心甘情願配合因為也能分到油水。
有1戶人家哭訴開油坊的女兒經常受到簡功騷擾,稍有抗拒就威脅要關停油坊、叫稅務所來查稅等等,女兒為了生意忍氣吞聲且成天擔驚受怕,唯恐哪天落了單被簡功得逞。女婿為此跟簡功理論過,被他手下那幫地痞打得險些殘廢,後來看到簡功轉到油坊都繞開走,躲到冇人的地方痛哭自己不是男人。
在這樣半封閉狀態的窮山溝裡,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除了卑微地活著還有什麼辦法?
龍忠峻等調研組領導們均義憤填膺,認為簡功道德敗壞、魚肉百姓,壓根不配提名村主任候選人!
李國亮辯解道隻有一戶人家反映簡功的作風問題,一家之言嘛,不足以為信,何況說了半天冇有確鑿證據,冇有第三方證人,都是那家人自說自劃即使告到法庭也不能采信啊!等等再說,等等再說。
包育英淡淡道國亮同誌,人說話做事要憑良心,簡功什麼德性鄉裡都清楚,調戲、侮辱良家婦女那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何必這麼幫著說話?
李國亮漲紅臉道說一千道一萬我隻認證據,口說無憑!
龍忠峻說我們當然不能因為個彆指控就抹殺基層乾部的辛勤努力,關於簡功同誌作風問題暫且擱置,結合後麵實地走訪情況再作判斷。不過國亮同誌,明天起也不要讓簡功同誌帶路了,他往旁邊一站哪個村民敢說真話,是不是?要營造寬鬆環境讓老百姓暢所欲言。
是的,是的。李國亮也不敢多說什麼。
接下來明確和統一明天到戶走訪的問題,就意向性候選提名征集村民意見,以及對民選工作的建議等等。
聽起來都是小事,可細細密密掰開來說冇完冇了,一一都部署到位後已經晚上十點多鐘,村裡絕大多數人家都熄了燈,遠處星星點點不知是螢火蟲,還是守林者的電筒。
起身各散時龍忠峻突然叫住,目光掃過眾人,嚴肅地說:
“毛嶺村村委會民選試點是省市高度重視的大事,成敗與否關係到民選工作能否在全省迅速鋪開,切不可當作兒戲!為確保走訪調查工作的保密性和公正性,現在要求各位把手機關了統一交給我,明早去村組時歸還,白天必須兩人以上一起行動,晚上不得私下串門!”
緊接著龍忠峻又道,“按照隨機原則,我調整一下今晚住宿——育英、老潘住簡剛同誌家;國亮、老陶住陳老闆家;其他同誌仍按午休的安排。下麵請交手機!”
李國亮有滿肚子話要向簡剛彙報,還想報,還想趁睡覺時與簡功長談,不料兩個念頭都被龍忠峻出其不意打亂了——
不光冇收手機、調整住宿,還派調研組成員監視!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龍忠峻臨時祭出的幾招就是防止李國亮搞鬼,但市領導的威信就在這裡,你明知他在想什麼,也不得不無條件服從。
相比較而言白鈺待遇寬鬆些,一個人住在村頭摩托車維修店樓上。二樓一排三間,店老闆夫妻和上小學的兒子各住一間,白鈺住在最西側。
剛進屋喝了半杯水,俞嘉嘉鬼鬼祟祟敲門進來,進屋瞬間白鈺瞥見紅色奧迪藏匿在巷道裡,無疑藍朵負責望風。
“真成地下工**接頭了。”白鈺自嘲道。
“比地下工**危險!”俞嘉嘉抹了把冷汗,“儘管打著紅會聯絡點的招牌,貧困戶看到她也一個勁地叫‘藍小姐’,可簡功的耳目確實無處不在,好幾次差點露餡。要說這回多虧藍朵,聽覺、反應不是一般敏銳,每次都是她及時發現敵情……”
“冇占人家便宜吧,哦,應該這樣問,冇被人家猛揍吧?”
“聽了您的警告,冇敢。”
“進展如何?”
俞嘉嘉壓低聲音道:“與您的判斷基本一致,這些天我……”
“打住!”
白鈺做了個隔牆有耳的手勢,思忖片刻道,“要絕對絕對保密,直到我讓你說的時候。每個環節、每個細節具體到每句話每個動作,都要反覆推敲打磨,就象電影台詞一樣冇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我就擔心……”
“不要告訴我擔心什麼,”白鈺道,“我給你的時間很充裕,天大的困難都應該搞得掂,不然安排你提前潛伏乾嘛?”
俞嘉嘉愣了幾秒鐘,道:“好的,明白!”
“明天起兩個組繼續跑二組三組,大概後天結束,你那邊抓緊時間,等六個組全麵鋪開就必須暫時撤離,不然被撞到不太好——那期間簡剛肯定派耳目四處盯梢和活動。後期何時進場聽我通知,那就是合龍階段了!”
俞嘉嘉難抑激動地點點頭,然後說:“對了,藍朵要跟您單獨談話,去她車裡,我在屋裡等。”
“單獨談話?”
白鈺有些詫異,借夜色掩護下來到對麵巷子。車裡有股清清淡淡的、與藍依似蘭似麝馨香迥然不同的香氣。
“你找我?”他問。
藍朵深深吸了口氣,道:“還是那件事,我建議你慎重考慮跟我姐姐分手!其實你們還處於戀愛初始階段,分開對彼此傷害都不深。莊家勢力太厲害了,而且那樁婚姻與雙方家庭都很重要,寧可卡在藍依堅決不答應,你不要攪進來——我純粹為你的前途著想。藍依摔花,莊驥東不會放在心上,莊家也不會拿她怎樣;但因為你跟藍依談戀愛導致莊驥東追求失利,怒火都將宣泄到你身上——還有我們家族的怒火!不是嚇唬你,真的。”
長長深思,良久白鈺問:“我倆打過兩架,說話也磕磕碰碰不投緣,你還好心提醒,實在感謝之極。”
聽出話裡的譏意,藍朵道:“自然是有原因的,但這會兒冇必要說。聽與不聽在你,我儘到義務就行了。”
“你表達的意思,幾乎跟那天晚上莊驥東後來在我麵前說的一模一樣。”
“我不認識他,今晚找你也冇跟姐姐商量,完全是自作主張,你不要多想。”
“冇多想,我隻是奇怪你竭力撮和藍依與莊驥東在一起,自己卻跑到苠原逃婚,豈不是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藍朵道:“告訴你,兩者有本質區彆!姐姐很小乖巧聽話,完全按家族意願培養、訓練,從上學到專業再到工作都儘在掌握之中,所以她承擔重任,她與莊家的婚姻關係到我們家族未來發展方向!我呢桀驁不馴,向來擰著家族指令我行我素,所以那門親事大家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偶爾敲敲邊鼓,聽則聽,不聽過陣子再嘀咕,玩的是拉鋸戰,明白嗎?”
“自以為高明嗎?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白鈺冷冷道,“本質上你們姐妹倆都是受害者,你非但置身於度外反而賣力地推姐姐下水,哪有什麼姐妹情誼?!”
本以為會激怒藍朵,一蹦三尺高,不料她絲毫冇有怒意,定定看著窗外夜空,道:
“身為大家族子弟,打出生起就註定受人擺佈的命運,你不也是如此麼?你出身神秘,省組織部都查不到真實資料,但你也有預訂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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