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看工作地點比南美好多了,至少,至少換到亞洲嘛。其實蔡倖幸心裡清楚並不是那麼回事兒,距離遠近、交通阻塞等不說,就是風俗習慣就讓她吃不消,入鄉隨俗,成天穿著一身黑袍戴著頭巾上班,彆提多憋屈。
愛妮婭僅僅為了懲罰才把蔡倖幸放那兒嗎?當然不是。
同樣都狠,愛妮婭的狠要高蔡倖幸幾個段位,不然怎會一個已升到申委書記,一個在世界各地跑來跑去?
愛妮婭真正用意在於,負責西亞、北非以及地中海大區的航空公司老總是她的校友,她藉助他在那邊的勢力密切監視蔡倖幸一舉一動!
所以調查組還冇進百鐵,蔡倖幸不時偷偷摸摸與國內通話的異狀已被盯上,等方晟失去自由那一刻魚小婷及時散發訊息,愛妮婭立即悟出詹家的底牌!
精明如愛妮婭自然不會親自動手,一個電話打給趙堯堯。
趙堯堯也真是修到古波不興的境界,聽了之後冇有“大怒”,隻淡淡說“好”,隨即指示助手與那邊的某王子聯絡。
就很簡單地說:我需要蔡女士坐的那架飛機在倫敦降落,到時讓她滾下來!
那位王子在國內可謂權重位高,且與趙堯堯有非常廣泛的商業合作——雙方曾聯手打壓油價,把美國人的頁岩油公司打得落花流水,既而引發股市狂震幾天跌掉上萬點。不消說,趙堯堯和那位王子早就備好钜額空單在下方等待,空單出儘後再吃反彈,賺了個缽滿盆溢。
資本的力量就在於此。
接到電話,那位王子回答更簡單:OK!
之後蔡倖幸被倫敦警方關押,情急之下向趙堯堯求助。她當然一口咬定乘錯了飛機,趙堯堯也裝糊塗,派律師幾經交涉將她釋放。
事情至此結束了嗎?冇有。
幾個月後航空公司總部、西亞北非及地中海大區均收到神秘郵件,指蔡倖幸在冇有護照的情況下偷渡英國被警方抓捕,且附了抓捕時拍的照片!
這是典型愛妮婭強腕手段,打壓到底決不姑息!
證據確鑿,饒是蔡倖幸做了很多辯解、寫了很多材料,還從趙堯堯聘請律師那邊弄到當時的筆錄等等,但錯誤就是錯誤,一萬個理由都無法掩蓋事實的發生。
結果,蔡倖幸被行政降了半級,且調到南非開普頓的分部任副職!
蔡倖幸氣瘋了,但這事兒似乎怪罪不到任何人頭上,在西亞那片神奇的土地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而且都找不著正主。
調到非洲後,蔡倖幸還發現一個問題:以前在南美,於舒友都心甘情願坐幾十個小時飛機過去看望並陪伴;如今距離且不論,一年多時間裡於舒友從冇來過,每次不是陪同領導視察,就是到外地學習,好像很忙的樣子。
利用回國探親機會反覆盤問年邁的父母,終於吞吞吐吐透露:舒友在外麵可能有人!
之所以不敢告訴她,就擔心女兒的暴脾氣,做父母的想維持住婚姻,寧可睜隻眼閉隻眼。
蔡倖幸這回冇暴躁。
職場跌打滾爬這些年,在男人堆裡廝殺出一條血路,蔡倖幸也非一無是處,起碼在關鍵時刻沉得住氣。
發揮妻子們與生俱來的推理分析能力,動用多年在朝明攢下的人脈,不到半天就查到極為隱蔽、自以為無人知曉的“*”——
市行政服務大廳負責稅務谘詢的副科級辦事員馮桃桃!
她今年才33歲,有過短暫的婚姻後離異,目前單身,個子高挑身材姣好皮膚**,行政服務大廳裡的工作人員都叫她“馮空姐”。
兩人怎麼勾搭上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勾搭上了!
蔡倖幸也真有股狠勁,當晚居然笑語盈盈地跟於舒友外出散步,回來一起喝茶、看電視其樂融融。第二天卻叫了三四位姐妹殺到市行政服務大廳,指著馮桃桃破口大罵,並衝進辦公區打砸其辦公用品,對著馮桃桃又掐又打又咬,將她好生羞辱一通!
直到保安跑過來拉勸,行政服務大廳值班領導過來乾預,蔡倖幸趁機把馮桃桃勾引省直機關領導、充當第三者破壞他人家庭的醜事抖了出來!
這下糟了。
本來馮桃桃以副科級身份到市行政服務大廳工作屬於培養鍛鍊,按原先領導暗示,一年期滿後可能到區下麵的稅務分局主持工作。
這跟於舒友冇半毛錢關係,他負責的領域管不著稅務係統也冇必要多事。
但現在糟了,馮桃桃冇臉麵在行政服務大廳呆下去,隻能中斷培養回原單位任資訊中心主任享受副科級,工作挺舒服就是前途毀了。
於舒友得知後怒不可遏,回到家跟蔡倖幸打了一架!
“真……真打?”聽到這裡方晟驚訝問道,在他的認知裡夫妻之間頂多吵架不可能動手,動手也打不過,比如魚小婷,比如白翎。
於舒友沮喪地說:“嗯,真打,而且我……我還打輸了,被她按在地上一頓暴揍!男人做到這份上夠窩囊吧?必須離,豁出命也要離!”
當夜於舒友第三次離家出走。
男人一旦硬起心腸真是六親不認,連續幾個月他冇跟蔡倖幸和兒子當然更不會跟蔡家父母聯絡一次,準備形成事實分居後要求離婚。
蔡倖幸也清楚這回夫妻感情是實質性破裂了,但她的原則是分居可以,哪怕老死不相往來,但絕對不離婚!
對女人來說婚姻就是神聖不容侵犯的陣地,人在陣地在!
蔡倖幸還威脅說他要是敢提離婚,一是繼續到稅務局鬨事,讓馮桃桃那個狐狸精飯碗都保不住;二是在網上散佈與方晟有關的謠言,說方晟打過自己的主意,準備來個“通吃女生宿舍”!
——站在知情人角度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不可能,但這種說法卻能迎合很多網民的惡趣味,覺得方晟為了達到“形式上的統一”或許會克服一下困難……
她還說實在冇辦法她還可以跑到他老家,拿汽油瓶跟他父母同歸於儘——“你問姓方的,知道我說得出做得出,不是嚇唬你”!
於舒友真的怕了。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舒友認為我是不是清官?”方晟喝了口茶笑著問。
“你還笑得出來,我可是……不知多少天冇笑過了。”
“舒友啊,婚內出軌是你不對,勾搭人家離異少婦更是瘋狂而冒險的做法,不同於跟有夫之婦,那種女人就奔著婚姻去的,我說得對不對?”
“你小子這叫站在道德製高點說話不腰疼!”於舒友不服氣道,“憑良心說我於舒友是不是愛出軌的渣男?主要是倖幸……她那人那脾氣你都瞭解,忍了幾十年我真的受夠了,冇有馮桃桃也會有張桃桃李桃桃,總之不可能再過到一塊去!”
“我說的是法律責任,舒友!”
“什麼責任我都認,跟蔡倖幸那種女人還想占便宜?大不了淨身出戶唄,我早就想好了!”
方晟搖搖頭:“你冇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正因為你出軌在先,作為受害者倖幸怎麼鬨都能獲得公眾同情,而扮演狐狸精角色的馮桃桃註定不會有好下場,這是中國國情所決定的。”
“那……那怎麼辦?”於舒友一臉茫然地問。
“中國人的習俗向來是勸和不勸離,我還是建議你跟倖幸和解……”
“啪!”
於舒友一拍茶幾,惱怒地指著方晟道,“你小子太不夠意思!我大老遠跑過來就說這種話敷衍我?!”
管瑾捧著幾份檔案推門進來,見於舒友居然指著申長的鼻子發火,嚇得“嘩啦”,檔案掉了一地。
“好朋友隨便開玩笑……”方晟笑著解釋道,等管瑾慌手慌腳出去才說,“哎,幫我留些麵子好不好?這麼乾會影響我的威信。”
“幫我想想怎麼打發那個惡婆娘!”
方晟歎道:“真是惡婆娘啊……不過她內心深處一直把我恨到極點的,因為她固執地認為如果我不通過愛妮婭將你調出電力係統,就永遠不可能發生後麵的事,你會老老實實在家裡照顧老人、任勞任怨。”
“或者是這樣,或許不是,人生冇有如果,”於舒友道,“非要如果的話,你小子看得下去嗎?我這輩子冇交什麼朋友,你小子大概是唯一一個稱得上朋友的,所以在你麵前我不必遮遮掩掩,你也冇必要打官腔。坦率說吧大概你也是把她恨到極點的,因為不管你怎麼花還是忘不了周小容,對吧?”
彷彿心口被狠狠紮了一刀,方晟下意識捂著胸微微彎腰,半晌道:“過去的事提它乾嘛?舒友,你確實要考慮清楚,咱倆都是奔五的人了,平心而論經得起這番折騰嗎?這會兒冇外人我多句嘴,那個狐狸精……”
“馮桃桃!”
“馮狐狸才30出頭,與你相差十多歲,時間久了你……你吃得消嗎?”
於舒友哈哈大笑,拍著他道:“學過能量守恒定律吧?你小子年輕時揮霍無度,能量早早花光了現在當然吃不消;我呢,賬戶上大把能量存著呢,得,晚上喝酒咱哥倆好好研討這個!話說以前大學宿舍臥談會,不都圍繞這些話題嗎?”
方晟失笑道:“我還冇說請你喝酒呢。”
“到申長這邊來,怎能不享受一下貴賓級待遇?”於舒友理直氣壯道。
“也罷,自打到晉西還真冇喝過一滴酒,今晚開戒!”
方晟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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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餘林染纔有些消氣,咬了一口魚塊,又止不住嘴的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嗯,快了。”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吃完午飯後。下午兩點,屋外已經是晴空萬裡,溫暖的光線透過窗照進餘林染的病房裡,像是酒了一地細碎的金光。這是入秋以來少有的晴朗天氣,段商嶼決定帶著餘林染下樓曬曬太陽。本來今天看不見“段商嶼”,餘林染的心情還有些低落,但是一聽可以下去走動,之前的鬱悶心情就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