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子從輕顫變為靜止,鄭和森的神情始終波瀾不驚。
竇青禾明顯撕破了臉皮,想要以強硬態勢來獲取談判的勝利,雙龍幫的手下怒目相向,青義盟的小弟們也將手伸進了西裝,兩夥人緩緩朝老大靠近,一觸即發。
動作優雅擦拭完嘴角,鄭和森微笑道:“我清楚你跟北美軍火商關係很好,他們也肯幫朋友出一分力。可如今的江湖,並不是依靠人數取勝,換言之,你的人,你的刀,你的槍,根本上不了岸,那些有案底的鬼佬,隻會為我賺一筆線人費。青禾,識時務者為俊傑,在半島這塊地方,你鬥不過我的。吃喝玩樂,我做東,但是想要搶雙龍幫的利益,抱歉,你找錯對象了。”
竇青禾用手指撈起一塊鵝肝,丟進嘴巴裡,濃鬱的汁水和香氣,並未使這位大哥露出滿足表情,而是目光冷漠道:“我竇青禾想要吃的東西,誰都得乖乖交出來。我的人上不了岸,但是和全勝呢?那些潮汕佬可是把澳門當作自家後花園,你攔得住嗎?”
和全勝,香江著名社團,傲立幾十年,幫眾之多,實力之巨,人脈之廣,遠不是雙龍幫能夠相提並論。
鄭和森做出一個類似於驚訝的表情,左腿壓到右腿,輕聲道:“原來青禾的底氣,是來自於和全勝。不錯,香江和澳門捱得太近,他們完全有能力悄然無息進入半島,帶給我足夠的麻煩。可是我怎麼相信和全勝為青義盟出力?就因為你睡過和全勝的龍頭?”
和全勝的話事人,是一個女人,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哈哈,冇想到森哥連這種事都知道。”竇青禾毫不掩飾放肆大笑,略顯老態的臉上立刻呈現出紅潤神采。
男人談論到這種問題,似乎隻有驕傲,冇有羞恥,征服一位優秀女性,不止會帶來短暫愉悅,更有精神上的美妙享受。
竇青禾身體前傾,怪笑道:“森哥,分則兩害,和則兩利,搶走凱撒皇宮,那些東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如我們二一添作五,共同入股,一起對付東瀛人。山口組搞暗殺可是很專業的,你不想在床上被人割破喉嚨吧?有北美黑手黨加入,他們或許會忍了這口氣。”
聽完竇青禾開出的底價,鄭和森目光柔和。
看來之前的獅子大開口,僅僅是賣家的小伎倆。
現如今的江湖人,更像是生意人,打打殺殺的事少了,變為費嘴皮子的討價還價。竇青禾先進後退,是給真正的要求做鋪墊,一口吞掉是假,合作雙贏纔是真。強人所難、咄咄逼人、漫天要價,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核心利益點,也就是凱撒皇宮的股份。
至於山口組和北美黑手黨,都是無稽之談,那些人富得流油,怎麼會為了一個賭場股權來投入大量人馬。鄭和森所擔心的,是和全勝,就像身邊住了一個野心勃勃的鄰居,睡都睡不安穩。
有青義盟作為合作夥伴,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鄭和森笑了笑,默不作聲,端起紅酒,舉到竇青禾麵前,遞出一個富有深意的眼神。
竇青禾同樣舉起杯,輕輕一碰。
兩位掌門人的舉動,暗示著同意了這次合作。
鄭和森冇有將酒喝掉,而是重新放到桌麵,慢悠悠說道:“帝人財團大概持有凱撒皇宮的七成股份,這七成,我五,你二,相信青禾會覺得很公道吧?”
竇青禾伸出寬大手掌,露出玲琅滿目的戒指,翡翠,鑽石,寶石,應有儘有,七枚之多,分彆戴在每個手指,顯示出他對戒指的鐘愛。
竇青禾正反比劃,沉聲道:“五五分。”
鄭和森輕笑道:“青禾,你胃口太大了。凱撒皇宮是我覬覦多年的聚寶盆,精心謀劃了多年,好不容易趕走了帝人財團,你卻要來橫刀奪愛。兩成,不能再多了,白撿的便宜,見好就收吧。”
竇青禾翹起二郎腿,滿臉倨傲道:“幾年前,我就讓丹文娶了寶國華的女兒,你以為我在做什麼?白白給寶家撐腰嗎?要不是你插手,過完年後,我完全能把凱撒皇宮給吞掉。攪了彆人好事,到頭來裝受害者,森哥,我現在憋了一肚子火,你再這樣欺負人,那隻能打嘍。”
鄭和森揉了揉太陽穴,表情凝重。
這個竇青禾滿口胡言,十分難纏,年後吞掉凱撒皇宮?鬼曉得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打凱撒皇宮的主意,肯定不是一天半天了,要不然不會派竇丹文住在寶家。
“我頂多讓出三成,否則會失去賭場控製權,想要更多,可以找你親家去要。反正寶國華冇有兒子,提前將家產交到女兒手裡,也算是提前退休。”鄭和森終於退了一步。
“你想要賭場的控製權?嗬嗬,巧了,我也想要。”竇青禾咧嘴大笑道:“寶家的那一份,早就是我的,除去那些小股東的股份,他們那有兩成股份,加上你答應的三成,這才五成。相信森哥很快會將小股東的股份吃掉,到時候咱們倆一人一半,究竟誰說了算?”
“彆忘了,這裡是澳門!”鄭和森手指敲打桌麵,語氣泄露出濃烈的不滿。
“無所謂,隻要森哥有本事,可以去寶島插支旗,我舉雙手歡迎。”竇青禾抬起雙臂,笑的詭異。
“你是不是認為我脾氣好?所以才為所欲為。”鄭和森蹙眉道。
“孫國雄死的那麼慘,我可冇覺得你是和和氣氣的人。”竇青禾笑的肆無忌憚,好像一點都不懼怕對方發飆。
鄭和森沉思幾秒鐘,壓低聲音,“既然你相信自己的實力,那咱們就用實力說話,誰趕走帝人財團,誰就是大股東,公平公正,合情合理。”
竇青禾聳肩笑道:“我就等森哥這句話呢,冇問題。”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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