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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位於地下一層，由於常年廢置，有股發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異常刺鼻。對氣味敏感的趙鳳聲立刻皺起眉頭，朝鄭龍吟的胳膊輕輕一碰，“借你的香水用一下。”

鄭龍吟搞不清原因，但還是從包裡掏出小黑瓶遞給他。

趙鳳聲將香水塗到指尖，往人中一抹，溫柔的腐木味夾雜著陳皮味鑽入鼻腔，眉頭皺的更緊，“你這香水，咋跟廟裡一個味道？怪怪的，用多了會性冷淡吧？”

“這個係列叫做冥府之路，我就喜歡這種氣味，能勾起對我家人的回憶。”鄭龍吟白了他一眼，低聲道：“都什麼時候了，生死關頭，竟然還有心情噴香水？真不知道你是心大還是根本就冇良心。”

“冥府之路？寓意不錯，本來日子就不好，你再來添一份晦氣。我要是不死，都對不起你的用心良苦。”趙鳳聲豎起大拇指嘖嘖歎道。

“是你自己非要用，不能怪我。”鄭龍吟似乎也感覺黑色基調較為晦氣，默唸了幾句媽祖保佑。

經過嚴密的安檢，穿過一道鐵門，空間豁然開朗，燈光明亮，上千平米大廳坐著稀稀拉拉的人群。正中就是擂台，跟職業拳擊台相比，差彆很大，通體用鋼鐵製成，鐵鏈當作護欄，四方柱子用牛皮包裹，上麵血跡斑斑，刀痕交錯，不知多少英雄豪傑在這處地方丟掉了性命。

“人不少啊，足有上百號，這都是來看我怎麼捱打的？”趙鳳聲冇理會充滿血腥味的擂台，掃了一圈觀眾席，輕聲問道。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永伯他們請來的見證人。畢竟今日一戰，代表江湖重新洗牌，多少會和他們扯上關係。這幫人雪中送炭的好事不做，痛打落水狗的功夫倒是一絕，如果咱們敗了，你信不信，他們會聯合皮條雄一起來趕儘殺絕。”鄭龍吟壓低聲音道。

“生意人嘛，虧本的買賣誰會去做，能夠理解。”趙鳳聲雙手插兜笑道。

大圈幫的人馬已經就位，孫國雄，金魚哥，馬嘉嘉，張烈虎，牛擎蒼，趙鳳聲的老朋友悉數到場，還有幾位中年男人比較眼生，估計是大圈幫的核心人物，副幫主或者堂主之類的高層。最紮眼的是一位蒙著黑鬥篷的傢夥，遮住了相貌，分不清男女，坐在最邊緣的位置，紋絲不動，挺有幾分神秘氣息。

“怎麼感覺這傢夥有股瘮人的味道呢？”趙鳳聲盯著鬥篷人自言自語道。

“體型都被遮蓋了，還能分辨出味道？”鄭龍吟用懷疑的眼神望著他。

“我看人不用眼睛，而是靠鼻子，這傢夥的味道比較古怪。”趙鳳聲揉著人中，心中有種不祥預感。

“神經病！”

哪怕是大敵當前，鄭龍吟也不忘嘲諷幾句，“距離幾十米，能聞到彆人的氣味？你當自己是條狗啊？”

“不信拉倒。”趙鳳聲擺出潑皮無賴的模樣。

主席台位於南方，永伯等富紳已然就坐，這幫權勢通天的大人物，走到哪裡都不忘享受，不止有美酒香菸，還有婀娜多姿的美女在旁邊捶腿揉肩，真是掐著表在樂享人生，一秒種都不肯耽擱。

永伯雙手交叉，食指來迴環繞，見到雙龍幫的人入場，微微一笑，“好戲要開始了。”

“永伯，如此難得的場麵，十年都未必遇到一次，咱們這些老傢夥很久都冇在一起賭錢了，不玩玩嗎？”號稱船王的許老大怪笑道。

“哦？”永伯挑起霜白的眉毛，“怎麼玩？”

“外麵開了盤口，雙龍幫贏，一賠一，大圈幫贏，一賠一點二，看來大傢夥還是比較看好老牌鄭家，假如哪局當場死了人，一賠三，像凱撒皇宮和瑞寶的貴賓間都有人坐莊，據說已經有了幾十億的投注。咱們這幫老傢夥，屬你資格最老，就勉為其難坐下莊吧。”許老大摸著旁邊美女的手掌說道。

“是啊永伯，光看打架有什麼意思，賭錢才最爽嘛！再說你不做莊，誰還有資格，如果小曹坐莊，我怕我壓完注，他能帶著錢連夜跑到東南亞，到那過下半輩子。”酒王馬哥哈哈笑道。

小曹其實也不小，五十大幾歲的老人了，隻不過跟這些人相比，年紀稍顯年輕。他長相比較獨特，鷹鉤鼻，薄嘴唇，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傢夥，聽馬哥調侃他，小曹瞪起眼珠子說道：“馬屁精，你喝酒喝多了吧？我會賠不起你的賭注？信你個鬼！今天我跟你賭一次，你壓大圈幫，我就壓雙龍幫，你敢壓一個億，我就壓兩個億，看誰玩不起！”

“行啊，這纔有意思嘛，我壓五個億賭雙龍幫獲勝，你跟不跟？”許老大沖他擠眉弄眼道，挑釁意味十足。

“跟！不跟死全家！大圈幫，我壓十億！”小曹拍桌子吼道。

“好啦好啦。”永伯站出來充當和事佬，“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兄弟了，乾嘛火氣那麼大。既然大家選舉我做莊，那就先製定好規矩，不管是哪邊獲勝，賠率都是一賠一，我口袋淺，冇你們財大氣粗，最多，隻能下一個數，想玩的，那就投注，不想玩的，喝酒抽菸看擂台，不強求。”

有了永伯發話，兩人暫時壓製住火氣，眾人紛紛下注，有的壓大圈幫贏，有的壓雙龍幫贏，綜合下來，雙方擁蹙者幾乎相同。

這幫人雖說做起生意不擇手段，但賭品都相當不錯，說出去的話，那就是壓出去的銀子，根本冇人會賴賬。

“人到齊了，注也壓了，咱們就開始吧。”

永伯拿出六塊造型精美的木牌，三紅三藍，紅色放左邊，藍色放右邊，說道：“為了公平起見，咱們玩抽簽對決，每一塊牌子後麵，都刻好了選手名字。咱們把牌子放到暗箱裡，現場抽，誰跟誰對打，全憑天意，大家冇意見吧？”

“永伯你做事向來公平公正，我們當然冇意見啦。”許老大拍手笑道。

“好，把牌放進暗箱裡，我來抽出第一組對決的人選。”永伯將木牌放入暗箱，女秘書晃了幾下，永伯雙手在裡麵摩挲半天，分彆拿出一個紅牌和一個藍牌。

兩個幫派的人屏住呼吸。

觀眾們情緒激動。

永伯朗聲喊道：

“第一場，雙龍幫出戰者，陳加安！”

“大圈幫出戰者，町井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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