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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寶爺說好的十五天期限，已經過去一半，趙鳳聲怕那老小子耍詐，特意跑到寶家附近蹲點。

結果冇到半個小時，寶國華穿著睡袍走出大門，旁邊隻跟有頭髮枯如雜草的年輕人黃羽飛，兩人走到大樹附近，寶國華朝坐在樹枝上抽菸的趙鳳聲看去一眼，麵無表情說道：“監視，威脅，恐嚇，任何一條罪名，我都能讓你見識到監獄的殘酷，再不走，彆怪我不給小海麵子。”

趙鳳聲斜叼香菸，嘴角帶笑，靠在樹乾，悠閒晃著大腿，“寶爺是半島名人，一諾千金，您說七到十五天之內，亮子會出現，如今過了七天，人的影子都冇見到。我是怕寶爺貴人多忘事，特意來催促催促。我們小地方的人啊，心眼跟針鼻一樣，二十年前欠我五塊錢的那小子，我都能記得他叫什麼名字，所以隻能沾光，不能吃虧。幾塊錢的事，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丟個大活人，我能不像討債鬼一樣跟著您嗎？”

寶國華揹負雙手，臉色微沉，“你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我就是太拿您的話當事兒，所以纔等了這麼久。換做以前，凱撒皇宮或者是您的家，總得炸一棟。”趙鳳聲吐出煙霧，皮笑肉不笑迴應道。

“羽飛！”寶國華沉聲喊道。

曾為武英級運動員的男人將雜草般頭髮向後一甩，目光淩厲。

“寶爺，我勸您怒氣稍微收斂些，他能不能打贏我，還很難預料，即便他能贏我一招半式，對付您這種腿腳都不利索的老人家，我能以輕傷換掉你的命。我們卑賤草民，最不值錢的就是命，您可是身嬌肉貴的大人物，犯不上跟螻蟻置氣把？您是開賭場的，是莊家，賠率和賭注如此不協調，您會開骰盅嗎？”趙鳳聲自信滿滿一笑。

寶國華眉頭逐漸舒展，換上一副笑容，“小海為人謹小慎微，做事兢兢業業，冇想到他的兄弟，竟然是撒潑耍賴的流氓。你這種人，我見過很多，但下場一般都很淒涼，偶爾有鯉魚跳龍門的個例，最後也都摔得粉身碎骨。年輕人，彆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你付不起代價的。”

“我冇想鯉魚跳龍門，就是想帶回我的兄弟。”趙鳳聲彈飛菸頭，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正巧落在寶國華腳邊，趙鳳聲突然得意笑道：“我惹不起你，但我女朋友你應該認識。”

“女朋友？”寶國華放肆大笑，“你這種人，還能騙到女人？說說看，是誰家的女兒能讓我大驚小怪，難不成她父親是意大利黑手黨大佬，或者是國外皇室？”

趙鳳聲驕傲地昂起頭，“dargon姐。”

扯虎皮，拉大旗，是趙鳳聲強項，雖然隻見過兩麵，摸了一次大腿，趙鳳聲硬是敢往臉上貼金，就算被揭穿，也造成不了嚴重後果，臉皮這玩意，早就被他丟到糞坑裡去了。

這次輪到寶國華心驚肉跳了。

雙龍幫在本地的影響力有多大，他可是瞭如指掌，江湖幫派已經開始逐漸向政客轉型，據說早已洗白的鄭和森，下一屆就會升任議員，黑白兩道通吃，真正的規則製定者。無論拚財力拚勢力還是拚底蘊，鄭和森都能甩自己八條街，而那位在澳門赫赫有名的瘋女人，做出的荒唐事數不勝數，比她老子更加橫行霸道，誰見了不得禮讓三分？如果趙鳳聲傍上dargon姐的大腿，真能稱得上一人得道雞犬昇天了。

寶國華直視趙鳳聲雙眼，並冇有瞧出撒謊和閃躲的成分，暗自屏住一口氣，試探性問道：“你……真是她的男朋友？”

“不信的話，派你的人打聽打聽，前幾天，我們剛在餐廳裡打情罵俏，很多人都看到了，除了男女朋友，誰敢大庭廣眾之下摸大腿？看的出來，你對我女朋友挺尊敬，要不然，下次我拍好約會視頻給你看看？或者帶你引薦一下？”趙鳳聲得意洋洋笑道。

寶國華沉默不語。

鄭家在澳門世代經營，權勢滔天，任何做生意的，全要看人家臉色行事。隻要鄭家的人放出一句話，他寶國華就會被孤立，等待同行一點一點蠶食，弱肉強食的生存環境，就是這麼殘酷血腥。即便趙鳳聲隻是dargon姐的情人或者是麵首，那自己也得謹慎對待，那個女人瘋起來，冇人能降服的了。

“不要千方百計想著糊弄我了，怎樣把亮子帶回來，纔是你需要考慮的事情。我女朋友正在海上開年會，等過了這幾天，到了預定的期限，我們倆會一塊來找你要人。”

趙鳳聲翻身下樹，輕盈無聲，兜了兜褲子，來到老實巴交的黃羽飛麵前，毫無征兆地揮出一拳，直奔對方胸膛。

拳勢洶洶。

黃羽飛冇料到他暴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想用後撤來卸掉攻擊，不料，趙鳳聲足尖一點，輕飄飄落在寶國華麵前，左手攥著的樹枝正好橫在老人家脖頸部位。

趙鳳聲望著帶有惶恐表情的寶爺，隨手丟掉樹枝，嬉笑道：“武英級？很厲害？老虎在家裡豢養久了，也會拔掉了牙齒磨掉了血性，跟貓咪一樣溫順乖巧，就是飯量大點而已。記住了，功夫跟國術不是一碼事，表演跟殺人術更不是一碼事，有那閒錢，不如去請幾個槍林彈雨裡走出的雇傭兵，絕對比頂著光環的繡花枕頭好用。”

黃羽飛臊的滿臉通紅。

先是搬出dargon姐起到震懾效果，接著出其不意發動攻勢，自己這才著了道。不管趙鳳聲是否有偷奸耍滑的嫌疑，如果是實戰，寶爺已經到了人家手上，自己難辭其咎。

寶國華見到趙鳳聲冇有再度出手的跡象，悄然鬆了一口氣，“我會考慮你的提議。”

“無所謂，你隻需要遵守諾言。”趙鳳聲歪著腦袋正色說道：“還有七天半的時間，到了那會兒，樹枝可就變刀子了。”

望著某人瀟灑的八字步，寶國華臉色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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