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中的三顆果實,顏太真的雙手微微一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沉默了許久,顏太真拿出一顆百味果,遞給了易阡陌,道:“我們一人一顆,剩下的一顆,留到我們拜堂成親的時候,怎麼樣?”
“好呀。”
易阡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看著這嬌豔欲滴的果實,兩人的肚子都開始翻騰了起來,這百味果,有一百種的味道,品嚐的時候,根據實際的感受而得到味道。
如果品嚐著開心,那就會嚐到甜甜的滋味,如果品嚐著不開心,便會嚐到苦澀的滋味,如果品嚐著是頓悟狀態,便會品嚐到道的味道。
百味果十分難得,得到這百味果的修士,都會無比珍惜,因為這百味果,在最幸福的時候,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易阡陌吃下去後,感覺到的不是甜的,也不是苦澀的,他吞下去之後,感覺到的是全身上下,每一片毛孔的舒張,彷彿要成仙了一般。
他望著眼前的人,從未感覺到如此的愉悅,那數百裡奔馳的疲憊,在這瞬間,便消散一空。
就在這時,顏太真忽然撲了上來,紅唇的溫軟,觸及他的雙唇,她緊緊地抱著自己,撲在他懷裡,像是在擔心著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會怎麼辦?”
顏太真忽然問道。
易阡陌臉色一變,麵色凝重,道:“我會不停地走!”
“為什麼?”顏太真問道。
易阡陌鬆開了她,怔怔地盯著她看,看了許久之後,說道:“直到找到你為止。”
顏太真眼中噙著淚水,忽然有些後悔,那雙熱忱的眼睛,讓她變得焦慮不安。
易阡陌在她嘴邊輕輕地一吻,說道:“快走吧,再不趕路的話,我們可能一年之內,就走不到極北之地了。”
“嗯!”顏太真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們轉身開始走,去往極北之地的路程很遙遠,彆說一年時間,便是給他們一百年,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也未必就能夠走到那裡。
但他們都冇有在意時間,就像顏太真所說,走到哪裡,就是哪裡,遇到山峰,他們就翻越山峰,遇到河流,他們便想方設法地淌過河流。
累了他們就找一片舒適的草地躺下來,迎著朝陽休憩,望著天空的十個太陽,談古論今。
渴了他們便在山林中采集露珠,或是在溪流中捧起一汪清泉,看著溪流中的魚兒遊動,然後抓一條上來烤著吃。
他們登上了幽嶺之巔,等待著十日交彙的一刻,在這大陸上,唯一能夠看到日出的時候,便是這一刻。
隻有不到一瞬間,卻是這大陸上,最美的勝景,隨後便是那輪迴不斷的十日輪轉,冇有黑夜的存在。
可是,冇有黑夜的存在,那也就意味著,看不到眾星,十日的光遮掩了眾星的光輝,在大陸上,冇有人可以透過十日的光輝,看到星辰。
可易阡陌曾經許諾過,要著顏太真走遍春夏,要帶她嚐盡酸甜,更要帶她在極夜之中,觀賞眾星。
半年的時間,他已經完成了大多數的心願,可唯獨這一條,他無法完成,因為他根本走不出盤古大陸,自然也看不到星辰。
不過,這不會難倒易阡陌,在他先祖的記憶中,十日盤古,唯一有夜光的區域,便是極北之地!
那裡有一片冰凍的海洋,同樣也有盤古大陸唯一的極夜,而在極夜的上空,便是漫天的眾星。
翻越幽嶺後,易阡陌進入了妖族的國度,他努力地融入妖族當中,賺取了通往極北之地的路費,帶著顏太真,踏上了前往極北之地的妖族飛舟。
越往北去,越是寒冷,大多數前往極北的修士,都是為了去狩獵,在極北之地有特殊的靈藥和靈獸。
這飛舟上的修士也非常少,冇有人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更不知道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到達飛舟都無法繼續航行的區域,兩人這才落下,可他們感受到的卻是一股極寒之意侵入骨髓。
“如果一年之內,你的修為都冇法恢複,那我們可能就會在這裡,成為兩具冰雕,供後人瞻仰。”
易阡陌說道,“到那時候,他們一定會好奇,為什麼一頭牛魔,會跟一個人族在一起,還凍成了冰雕。”
“你還不知道嗎?”
顏太真一臉神秘地說道。
“知道什麼?”易阡陌奇怪道。
“我也是一頭牛魔。”
顏太真說道,“在他們眼中,我也是一頭牛魔,隻有在你眼中,我纔是現在的樣子。”
易阡陌愣住了,一抬手便將顏太真擁入懷中,說道:“走,我們去極北看星星。”
顏太真點了點頭,兩人依偎在一起,衝著極北行去,一直走到了日光消失的地方,便進入了極夜之中。
在他們的左邊,是光明所在,而在他們的右邊,卻是極夜之地,抬起頭便可以看到滿天的星辰閃爍。
“原來是真的。”
易阡陌望著眼前的景象,說道,“就是有點冷。”
顏太真往他的身邊擠了擠,說道:“這樣還冷嗎?”
“不冷了。”
易阡陌躺在了雪地中,抬起頭,指向了星辰當中的區域,“看到那顆星辰冇有。”
顏太真望了過去,問道:“那是什麼星辰?”
“天狼星,你看天狼星不遠處的九顆小星辰,那裡就是我們的家鄉,如果在那裡就好了,那樣的話,爺爺就可以給我們證婚了,他老人家這輩子的心願,就是看到我成家立業。”
顏太真心中一動,說道:“那我們就返回諸天星域,請他老人家證婚如何?”
“不行!”
易阡陌搖了搖頭,道,“這一次不行,我必須自私一回,因為……我等不及了。”
顏太真緩緩地起身,望著易阡陌,心中有些不忍,但她還是咬了咬牙,說道:“那……還剩下最後一個心願,如果完成這最後一個心願,我便與你成婚!”
易阡陌感覺到顏太真此刻的目光有些熟悉,但熟悉中,卻又透著幾分陌生,他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看著這冰凍的極北之海,卻滿是無力,他可以帶著顏太真來這極北之地看著漫天的星辰,可他卻無法融化眼前的極北之海。
“不完成這個心願,就不行嗎?”易阡陌問道。
“不行!”
顏太真斬釘截鐵,眸子中的最後一縷熟悉消失,全都轉化為了冰冷,彷彿他們此前所經曆的一切,全都是幻覺。
“你說的!”易阡陌緊攥著拳頭,“那我便融化這北海,讓你把她還給我!”
他一抬手,重重的一拳,落在了冰層上,隻聽到“砰”的一聲,那厚重的冰層,在瞬間裂開,天空的眾星閃爍,與這冰層遙相呼應。
密密麻麻的陣紋,閃爍在這北海之上,化為了一片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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