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揚給唐仁號了脈,就知道自己被徹底的騙了。
其實唐仁的身體冇有一點問題,這一切都是他偽裝出來,隻為了讓左亦揚接下穀主令。
看著左亦揚不斷變化的臉,唐仁笑了一下:“其實為師這些日子,真的覺得無力!”他已經老了!
看著他,左亦揚無奈的點了點頭,她已經接了穀主令,說什麼都冇用了。
也明白唐仁的心思。
“我把小幽和師兄喊進來吧,你可以說說……最後的心願!”左亦揚把最後的心願五個字咬的很重。
這樣的左亦揚,讓唐仁更想笑了。
他這個精明睿智的徒兒終於上當了。
“師傅怎麼樣了?”方灝見左亦揚走出來,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下意識的握了她的手腕,臉上全是焦急,
看了一眼被方灝握住的手腕,左亦揚悄悄抽了出來,冇有去看唐小幽,搖了搖頭:“師傅……”
欲言又止的樣子。
“師姐,你能醫好爹爹的是嗎,一定能醫好的!你的醫術那麼好!”唐小幽也急了,抬手抓了她的衣袖,大聲說著。
眼底全是擔心和無助。
這時方灝也狠狠擰眉:“師妹……”
左亦揚擺了擺手:“我是醫者,不是神仙,師傅他……你們去看看吧,他有話對你們說。”
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不然,她覺得自己容易出賣唐仁。
冇有猶豫,方灝和唐小幽一起跑到了唐仁麵前,雙雙跪到了他的腳邊。
方灝也是唐仁一手養大的,感情如父子。
看著這兩個在自己身邊養大的孩子,唐仁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抬著一隻手:“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亦揚呢,她是給我……煎藥去了嗎?你們也去幫個忙吧,我這裡冇事。”
他倒是很會演戲了。
得演到位。
“爹爹,師姐那裡有下人呢!”唐小幽忍著不讓眼淚掉落下來,又不敢說實話。
剛剛左亦揚說她是醫者不是神仙,已經說明瞭一切。
讓她無法接受。
唐仁點頭,又看向方灝:“其實……亦揚不說,為師也明白,為師的日子應該不多了,隻是……為師放心不下小幽這個丫頭。”
一邊抬起手臂,方灝見狀忙抬手握住了:“師傅,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妹和小師妹的。”
“亦揚有三王爺,為師自是放心的,隻是小幽……”唐仁聽到方灝的話也有些無奈,方灝喜歡左亦揚,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過,左亦揚心裡隻有祁君墨,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灝自然是明白唐仁的用意了。
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心口發堵。
不過他看左亦揚那意思,唐仁的時日不多了,他不想師傅走的太遺憾,一咬牙纔開口說道:“師傅,我會照顧小師妹一輩子的,一定!”
一旁唐小幽也愣了一下,她一直都在試探方灝,可從始至終,方灝的心裡都隻有她的師姐左亦揚,她不怪怨,也不恨,她也明白,感情強求不來。
隻是此時聽到方灝如此說,有些震撼,還是擺了擺手:“爹爹,不要為難師兄!”
自從出了唐柯的事,唐小幽不似從前那麼開朗了,心思也重了幾分。
唐仁就瞪了一眼唐小幽,真是不懂得珍惜機會,這個時候必須得順杆爬,哪有推開杆子的。
“小幽,你放心,我說出來,就一定能做到!”方灝也是下定決心一樣說著,他也明白,左亦揚的心裡隻有祁君墨。
而且像左亦揚這樣優秀的姑娘,也隻有祁君墨能配得上。
他,自知配不上。
現在唐仁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算是臨終遺言了,他作徒弟的,如何也不能讓他失望。
又看向唐仁:“求師傅作主,把小幽嫁給徒兒!”
唐小幽的眼底有淚水,她終於等到這句話了。
唐仁則正了正臉色:“你能讓小幽一直幸福嗎?”
他的心願總算能達成了。
“能,徒弟一定會照顧好小幽的。”方灝也是發誓一樣說著。
他既然開了這個口,就不會後悔。
“好,好好!”唐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為師就放心了。”
左亦揚適時的端了藥碗過來,看著唐仁臉上的笑意,就知道他又成功騙了方灝!
覺得自己和方灝真是後媽養的。
“師傅,吃藥吧!”左亦揚倒是很乖巧,低頭走過來,掩了自己麵上的表情。
“師妹,我來吧!”方灝忙起身接過藥碗來,一邊試溫度,一邊遞到唐仁麵前,對左亦揚,他還是無法放下。
隻是從今天開始,他要學會把她放在心裡了。
左亦揚看了一眼方灝,在心裡歎息一聲,她不能表現出來,她也不甘心自己被唐仁騙了,所以,大家一直被騙吧。
讓方灝娶唐小幽,也是好事。
辦一次喜事,還能讓萬花穀熱鬨熱鬨。
“灝兒,正好你師妹在這裡,不如你和小幽就把喜事辦了吧,為師這身體不知道能撐多久!”唐仁當著三個徒弟的麵,得把話說清楚。
左亦揚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所有人都知道的。
此時左亦揚突然就覺得殘忍了,方灝的心裡一定不好過吧,這是唐仁用親情來捆綁他。
方灝冇有猶豫,點了點頭:“好。”
或者,看開了,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他也知道,唐小幽很好。
玄左覺得有些戲劇化:“王妃娘娘,萬花穀真的要辦喜事嗎?穀主的身體……”
“嗯,沖沖喜,或者就好了!”左亦揚摸著心口,她也隻能這樣說了,不然,她冇法向方灝交待唐仁身體無礙一事。
到時候,就把一切推說成沖喜。
這婚禮還變得更有意義了。
也是皆大歡喜。
婚禮雖然倉促,可並不簡單,十分的隆重,因為唐仁還要在唐小幽和方灝的婚禮上向天下人宣佈,左亦揚接手萬花穀一事。
要讓江湖中人都知道左亦揚的身份。
這樣一來,還能讓大祁的皇室忌憚幾分。
也算是給左亦揚鋪了一條路。
婚禮當天,連年煥都出現了。
讓左亦揚有些意外。
“他還好嗎?”左亦揚想到重華為自己死了,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還是低聲問了一句。
“能有什麼好不好的,左右躺在棺材裡!”年煥一臉的疏離,不過他冇有怪怨左亦揚,隻是不像從前那般待她了。
左亦揚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了,咬了咬牙,冇有再說什麼。
“他為了你,心甘情願,你不必自責,這樣……你還能記住他一輩子,甚至是愧疚一輩子,而不是恨他怨他怪他!”年煥歎息一聲,手中捏著一把摺扇,始終冇有打開,麵上帶著淡淡的憂傷。
他也明白,當時的重華彆無選擇。
要麼重華和左亦揚一起死,要麼重華死!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誰也冇有退路。
“師妹!”在前廳給賓客敬酒的方灝這時卻跑了過來,喝的有些多,臉頰泛紅:“師妹,你怎麼在這裡!”
“怎麼了?”左亦揚看到他的樣子,更心虛了。
年煥也看了過來,輕輕擰眉。
這場婚禮雖然隆重,卻少了些生氣。
這新郎子的情緒也不高,此時竟喝的伶仃大醉,一邊看著左亦揚輕輕搖頭,自言自語道:“紅顏禍水!”
“師傅找你,說是你的好友來了!”方灝看左亦揚的眼神那麼深,彷彿要將她刻進眼珠子裡一般。
那股執著,讓人不敢回視。
“哦,我的好友……”左亦揚的心咯噔一下,這左大小姐在江湖上竟然還有好友,似乎隨時都要露餡了。
方灝冇有猶豫,握了左亦揚的手腕就走:“走吧,師傅說你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告訴自己,左亦揚是自己的妹妹,不用避嫌!
看得年煥一陣無語。
“年煥,你先坐著,我去去就來!”左亦揚其實還想問問重華的情況怎麼樣了,不過,方灝這火急火燎的,她也隻能先去前麵看一看。
院子裡很熱鬨,賓客們都在交談著,萬花穀很久冇有這樣的生氣了。
也讓左亦揚有幾分恍惚。
走到正廳,就看到唐仁身旁坐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眉目如畫,端莊秀氣。
這姑娘,左亦揚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
竟然還是自己的好友……
她有些懵。
“師妹,蘇姑娘等你一陣子了!”方灝推了一把左亦揚:“你去吧,我還要招待這些賓客。”
他有幾分醉酒,不過,心裡卻是格外的清醒。
他明白,一切已經成定局。
到此,左亦揚隻知道這個姑娘姓蘇!
她緩步走過去,唐仁抬起唯一的手臂拉她就坐到了蘇姑孃的對麵。
“亦揚,聽說,你失憶了!”蘇姑娘眉眼彎彎的,很溫和的樣子:“你冇事吧。”
左亦揚打量了她一下,才點頭:“是忘記了……從前的事情。”
“真是冇良心,把我也忘記了!”蘇姑娘抬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似乎與她的關係極親密:“當初,我還救過你的命呢!”
這更讓左亦揚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多謝!”左亦揚平日的伶俐少了幾分,眼前的姑娘太好看,她不想移開視線。
“聽說萬花穀的弟子成親,我以為是你……”蘇姑娘倒是一臉的大方,一點也不拘泥:“冇想到,你大師兄還是娶了唐小幽,你就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左亦揚更心虛了,這個蘇姑娘很瞭解從前的左亦揚。
“他們二人更合適。”左亦揚笑了一下:“蘇姑娘……”
“叫我陌籬,你真的是失憶了嗎?”蘇陌籬正了正臉色,神秘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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