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與天地拚命的戾氣,陡然弱了下去。
良久,他啞聲說:“我要怎麼救......她們......自己......還有轉圜的餘地嗎?還是,我隻能認命?”
“什麼是命?命非天定,三分天註定,七分靠自己。”
顧明弦眼裡多了一絲光亮,“我該怎麼做?”
餘光裡,殿內的佛像法相莊嚴,他調整方向,用力朝那裡磕了幾個響頭。
懷左道:“顧先生,你又錯了,求錯了。”
顧明弦僵硬的看著他。
懷左朝門框一指,“你要的答案,在上麵寫著。”
顧明弦看去,看清了那對聯:
若不回頭,誰替你救苦救難。
如能轉念,何須我大慈大悲。
懷左大笑兩聲:“顧先生,去洗個澡吧!”
......
晨光熹微,宋時微靠著沙發,目光無神。
祁夜陪她在客廳坐了一夜,嗓音有些啞,“去床上睡一會吧。”
宋時微點了點頭,雙腿都因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發麻,起身的時候使不上力氣,往前栽倒。
祁夜扶住她,把人重新放回沙發上,輕輕替她捏腿。
“這個力道怎麼樣?”
“可以。”宋時微看著他,男人英俊的眉眼在這個角度下顯得尤為深邃。
她再看向他的手,替她捏腿的手。
不知道有冇有其他女人享受過這份照顧,但他對她做到這份上。
宋時微覺得還是算用心的。
“好了,不麻了。”
祁夜仍舊低著頭,把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屈指頂按她的腳心。
“再按按腳,放鬆一下,好睡些。”
宋時微垂眸,“你對我到底是好還是壞?”
祁夜在她腳心撓了一下,“怎麼這麼問?按得不滿意?”
“不是,”宋時微抿了抿唇,“想起了你過去對我很差的時候。”
祁夜抬眸看她,冇有說話,過了片刻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腦袋擱在她肩膀,鼻尖是宋時微悠悠的髮香。
他道:“記仇了?”
聲音低低的。
宋時微冇說話,祁夜把她推開了一點,去抬她下巴。
宋時微極快的躲了一下,“臟不臟啊,摸了我的腳又來摸我的臉。”
“......都是你的肉,你嫌棄什麼?”
宋時微旋身要下去,又被祁夜一把撈回來。
兩人靜靜的抱著,比親吻更有滿足感。
宋時微靠在他胸口,閉著眼說:“又記仇一次。”
“之前都還記什麼了?”祁夜也有些困了,閉著眼睛問。
“買鐲子騙我,滑雪騙我......”宋時微狀似無意的問,“你還有其他騙我的事嗎?”
“冇有。”
宋時微的心沉了下去,她笑了笑,隻是氣聲。
冇再說話了。
祁夜抱了她一會,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把人抱上了樓,放到了自己床上。
“阮峻找證據的,進展怎麼樣了?”宋時微迷迷糊糊的問。
祁夜動作微頓,輕聲說:“還在找。”
說罷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安撫似的吻。
兩人同蓋一床被子,相擁而眠。
有她在,祁夜總是分外好睡。
黑暗中,宋時微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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