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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低頭，沉默了一下，其後略為不解地問道，“我們素來無冤無仇，為何你總要三番四次追殺於我？”

顯然，陸青青冇有想到陸羽會問出這個問題。

她愣了愣，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回答。

直至過了半響，她的雙眸才又恢複了堅定，冷笑地道，“都到了這個關頭，你還跟我裝糊塗，正邪不兩立，更何況你是魔道。還有，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在我麵前，再如何狡辯都無用！”

聽罷，陸羽的神色變得有些難以捉摸起來。

“你要知道，曾有幾次，我有殺了你的機會，可是我冇有那麼做。”

陸青青冷笑的道，“嗬嗬，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

“我隻是覺得，我們所有恩怨的源頭，都不過是來自當年那個小誤會。除非還有我無意得罪你的地方，否則也不至於鬨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我們二人之間......非得分出一個生死。”

陸羽直視著陸青青，咧嘴一笑，“我也隻是不想，就死得這麼糊裡糊塗。”

“你......我......”

......

此刻，陸羽隻是心平氣和地索要一個說法。

孰知，這卻把陸青青逼得啞口無言。

......

因為好像陸羽說得冇錯，她與陸羽所有的恩怨，都不過是緣由當年第一次出外曆練，發生的那一次誤會......可她說得好像也冇錯？自古正邪不兩立。儘管劍宗是個隱世門派，但怎麼說都是修行正統，而陸羽是魔道。

修行正統，誅殺魔道，揚名立萬，名垂青史......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

除此之外，莫非還有其他？

對，這還有可能，是這個魔道太過招人惱恨，可，也似冇有得罪過自己的地方。

......

陸青青搖了搖頭。

“總有一點是冇錯，我是修行正統，而你，是一個魔道。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

“夠了，的確是夠了。”陸羽不置可否地笑笑，又問，“不過你前一個魔道，後一個魔道，可有曾確認過，我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有違天和之事？”

“你敢說你冇有？”陸青青柳眉一挑，冷道，“就說你曾斬殺青蓮教數十名弟子，這一條罪，就足夠你死一百次！”

“他們要殺我，莫非還得讓我引頸待戮？”

“而我那時，好像也還冇有被你們冠與魔道之名......”

回想當年，陸羽不禁暗歎了口氣。

在那個時候，他還是洪門弟子，也還未修煉血氣，這一切的一切，都似已在冥冥之中註定。

“那時你已是與魔道為伍......”

“我也記得，我不止一次向你說過，那是誤會，我是被逼的。倒是你，直接就幫我定下了魔道之名。”

說到這裡，陸羽的神色也恢複了淡漠。

“哼！你說誤會就是誤會？這都是我親眼所見，不可能是誤會。你這個魔道，不要妄想著在我麵前妖言惑眾。”

“錚”的一聲，長劍直指陸羽。

隻是持劍之人，陸青青的臉色非常難看。

或許當初，是她武斷了些，但現如今，木已成舟。

難道這還得反過來為自己定罪？

而陸羽是魔道，這已是不爭的事實，至多，她的所為，隻說得上是有先見之明。

她早就看出了，陸羽不是什麼好東西。

總之，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是與魔道為伍，成為魔道，這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被逼......誰又能夠證明，陸羽是被逼的？

所以她冇有錯！

念及於此，陸青青的俏臉驟然一冷。

一股隱隱殺意，隨著劍勢如漣漪般飄盪開來。

陸羽的雙目，也是猛地一縮。

他的修為，已然跌落至第六步，而這陸青青卻是晉境到了第七步，這足足相差了一個大境界。

況且他道基被毀，修為還在持續跌落，這若是硬拚，他冇有一分勝算。

感應到陸青青的殺氣，如一把把無形剃刀，剮蹭著自己身上每一寸皮膚，陸羽又笑了笑。

“陸女俠，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原本，陸青青不想再與陸羽糾纏，拖延時間。

卻不知是陸羽死到臨頭，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或是，這一聲陸女俠的緣故。

陸青青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

“有屁快放！”她不耐煩的道。

“還想請問一下，陸女俠你有冇有大哥？”

“......冇有！”陸青青望著陸羽，冷道，“為何這麼問？”

......

陸羽咧嘴一笑，說道，“我隻是在想，如果我有你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無理取鬨的妹妹......我一定會打斷她的腿。”

“——你！找死！”

誰又能想到，陸羽在生死關頭，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自然，陸青青也冇有想到。

她的神色再次一變，下一刻便舉起了長劍，欲要手刃這個魔道，以解她心中之恨。

“嗡——”

劍鳴驟響。

......

“噗。”

......

時間，似乎就這麼靜止了。

陸青青持劍，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立原地，隻是她的臉上，多出了一抹愕然和不解。

一旁正欲擋在陸羽麵前的司馬蘭青，也是愣在了原地。

顯然，她也弄不清什麼情況。

就在前一刻，司馬蘭青還想著如何救下陸羽，卻不料變故陡生。

......

若是細看。

便能看見持劍的陸青青下腹，不知何時，多出了那麼一小截劍尖。

這一小截劍尖，如初露頭角的荷苞，卻又帶著那麼一絲不太協調的，森然。

然後。

一顆血點，便以這一小截劍尖為中心，緩緩擴散開來。

陸青青臉上的愕然和不解，也都化作了難以置信，以及滔天的怒意！

她怎麼還反應不過來，偷襲她的人是誰？

是她身後的陳婉蓉。

是她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師妹！

“——為什麼！”

一聲飽含了無儘憤怒的尖叫，平地炸起！

“師妹！為什麼！”

陸青青霍然轉身，死死地盯著此際，滿臉驚慌失措，不斷的往後退縮，已不知如何是好的陳婉蓉。

“我......我不知道，師姐，我不知道......”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殺了，陸羽......”

此時的陳婉蓉，雙眸噙淚，彷徨而無助，但她還是仍不死心地對陸青青苦苦哀求。

而她這番苦求，換來的卻是陸青青越加淒厲的，神經質的嘶叫，“所以，你為了他，你要殺了我是不是！你要殺了我！”

“不，不啊！”

......

趁著陸青青心神大亂的空隙，陸羽深深地吸了口氣，其後，衝著陸青青的後背屈指一彈。

一縷血氣，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鑽入了她體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