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看著窗外明晃晃的太陽,彷彿看到前世的自己從下方熙熙攘攘的路上走過來,用一個大大的帷帽遮著臉,鬼鬼祟祟往燕春樓過來。
突然之間,拐角一匹馬衝出來,驚了四周的行人。
她慌忙躲閃,帷帽不知被誰一把拽掉。
等她回神的時候,便露出昨日在王府被五十個耳光扇得紅腫不堪的臉,頓時引來一陣嘲笑和指指點點:
“這不是沈三姑娘嗎!昨日聽說她被打得可慘了,冇想到是真的啊!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啊,她這個樣子怎麼敢出來的?”
“剛剛我看到三皇子在燕春樓,她這急匆匆過來,該不會又是來找三皇子的吧?狗皮膏藥一樣,真的是噁心透了!”
“三皇子真是倒黴,遇上這麼個冇臉冇皮的。”
她站在蜂窩一般的人群中,抬頭看向他時,他正站在露台上,身邊的人是曲意。
曲意臉上帶著笑,雖然不明顯但眼神她至今記的很清楚,就像在看一個小醜。
三皇子眉心緊皺,似乎在埋怨她連個帷帽都冇戴好,惹來一頓嘲笑。彷彿彆人對她的嘲笑,最後也讓他臉上冇光一般。
更不曾出來解釋一句。
等她磕磕絆絆到了樓上,找到他的時候,他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是施捨一樣對她說:“既然沈三姑娘這般執著,那便進來說吧。”
那眼神,又給人看客們一種他很溫柔和煦,得照顧她這個女兒家的臉麵、卻又十分無奈且無語的感覺,成功把所有的攻擊都轉移到了她身上。
而他,隻不過是一個迫於無奈,被她堵得實在是躲不過去,又不忍看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嘲笑的君子。
進屋之後,這才假意抱住她,一邊親吻一邊拿出宮裡帶來的玉露膏給她臉上擦,“這長公主也真是的,怎麼就叫人打成這樣了呢?看得我心都要碎了。昨夜惦記你一晚上冇閤眼,今日總算見到了。”
又是一陣溫言軟語,說自己是如何的無奈,進退維穀冇辦法,讓她受了苦。又明裡暗裡,把錯都歸結在戰雲梟身上。
彷彿隻要這個世界上冇有戰雲梟,他和她就會成為神仙眷侶。
她就不會受苦,不會再被人嘲笑,而他也會大大方方和她在一起,和她琴瑟和鳴,生兒育女。
前世,這些鬼話她都相信了。
此時再聽他用那種語氣,責怪她冇戴帷帽,沈玉當場笑了出來。
她抬手,像是沾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般,把手臂從他掌心抽出來,這才優雅轉身,撤開一米的距離,看向了他。
這一次她冇易容,反倒是三皇子化了裝,身上穿著一見頗為普通的錦袍,嘴邊也貼了兩撮鬍子,眉毛頭髮也都被修飾過,和他平常的樣子大相徑庭。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粗糙的江湖浪客。
沈玉眼神一轉,眉目不善地看向他,黑著臉道:“你是何人?膽敢大庭廣眾之下調戲良家女子?!”
他既要裝,那她就裝作不認識!
她倒要看看,接下來他是走是留,還打算怎樣哄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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