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上了柳梢頭,空氣有些涼。
月色下一女子一步一蓮華,朝著湖邊走來,血紅的衣裙讓她看上去猶如山間的豔鬼,眉目之間卻又冷得駭人。
抬手之間,七根銀針冇入東方離的後背。
身後傳來她清冷的嗓音,“你給我清醒一點!”
銀針封住了痛苦,也截斷了快樂。
眼前的地獄消失了,萬千風情的沈玉也消失了,隻剩下貓頭鷹發出的“咕咕”的聲音,還有山間蟲鳴。
男人緩緩轉身,濕漉漉的長髮垂落肩頭,過分白皙俊美的麵孔看上去,像極了溺死的水鬼,又猶如顛倒了神誌的人魚,趴在岸邊看向來人。
“小姨,難道你不希望我與沈玉在一起嗎?你不希望嗎?”
“她是九黎的聖女,我是九黎的聖子,我們天生就應該在一起,我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岸邊,隨添香臉色難看得要命,“所以,她給你下黃粱一夢,你就乾脆不吃解藥,藉著這黃粱一夢與她夢裡**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走火入魔!”
男人抬眸,眼底噙著一絲絲緋色,“知道啊,可是能怎麼辦呢?小姨也解不了我心裡的苦,不是麼!”
隨添香驀地噎住。
“罷了,你上來吧,把衣服穿好。”說著,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涼亭。
東方離光著腳,從湖水裡走上來,換好衣服之後,又成了那個陰鷙俊美的九黎聖子,走向涼亭,“小姨今天尋我,何事?”
隨添香轉身,看向他。
“沈玉是我徒弟,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她不是好惹的,若有朝一日逆反了,我和雪叟也冇辦法,你自己心裡有數。”
東方離垂眸,眼睫猶如黑蝴蝶一樣撲在皮膚上,讓他整個人都帶了一絲絲暗黑的美,“隻是這個?”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是玩脫了,往後彆求我出麵。”隨添香說完,轉身離開。
東方離靠著柱子坐下來,抬眼看向遠處的深空,和那一輪快要圓了的明月,想到年幼的時候,父親一巴掌一巴掌扇在他身上,他痛到極致,竟也生出幾分快感。
那快感是隱秘的。
大人們從不知曉,他們眼中的孩子已經在懵懂的時候長大,身體發生著奇妙的變化,已經不能再打屁股了。
還有更加隱秘的東西,猶如邪惡的火焰,在他的意識裡潛藏著。
他的父親在那方麵,有些怪癖。
年幼的他試圖去偷拿父親的弓箭玩,結果弓箭冇拿走,父親回來了。
他為了躲避懲罰,隻得躲在桌子底下。
後來,床上傳來那樣的聲音。
他從桌佈下麵露出一雙眼睛,便看到他娘白花花的身子,還有他父親的手掌......
可能是看到了不合時宜的東西,等到後來他娘慘死,他父親震怒打他的時候,他身體裡有一股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東西,湧動了起來。
他父親一邊打他一邊罵他,“要不是你,非要嚷嚷著要進宮去玩,你娘怎麼會出事!她怎麼會被那個昏君看上,死得那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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