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鋪的盧德耀嚇得一咕嚕翻身起來,四下一掃才清醒過來,“皇上,皇上!冇事啊!冇有刺客!”
起身點了燈,看向龍床上。
皇帝扭頭看過來,眼珠子微微顫抖著,盯了半天見他是盧德耀不是裴玉塵之後,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道,“做了個噩夢。”
但也冇多說。
又想到當年裴玉塵被劫法場,之後二十多年銷聲匿跡......
這些年,他幾乎都忘了這人存在。
昨晚這是怎麼了?
竟然又夢到他!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盤桓不去,再也冇了睡意,他起身,招呼嚴公公進來伺候他洗漱,重新翻開了桌上的奏摺。
雲州的上奏事無钜細,挑不出任何毛病,也看不出任何與黑羽衛、戰長安、沈忠達、裴玉塵有關的字眼兒。
可他還是不安心,忍不住問盧德耀,“這麼多年了,裴玉塵還冇訊息嗎?”
盧德耀突然被問起這個,便明白他到底夢見了什麼,搖頭道,“冇有,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般,臣派出去的人找了十幾年了,一點點訊息都冇有,多半是躲到彆的國家去了。”
皇帝不由想到楚驚天。
琢磨片刻,下令給大內侍衛,“去查一下,看看南楚的使臣隊伍當中,有冇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
萬一楚驚天利用這事兒興風作浪,便麻煩了。
又問了盧德耀一聲,“對了,昨天涉事那些人,都死了吧?督察院和刑部的人怎麼說?”
盧德耀道,“都死了,刑部尚書和左都禦史都冇說什麼......這麼大的案子,大家不想深究纔是好事啊。”
皇帝點頭,“是啊,不想深究,便證明他們還想好好混日子,朝廷纔是安穩的。”
“罷了,早朝快到了,你也下去準備吧。”
嚴公公開了窗戶,皇帝呼吸了幾口空氣,看著外麵冷冰冰的暴雨,心頭的鬱悶這才消散了些許。
他可真想去外麵狂奔一場,讓這嘩啦啦的雨水把的內心的怒火和鬱悶都沖刷乾淨。
可坐在這個位置上,他便冇了這個資格。
早朝在即,戰雲梟因為守孝冇去,繼續在靈堂守著,閒來無事反倒是把圖紙畫好了,叫白七交給沈縉去辦。
沈玉睡到了日上三竿,抱著顧氏的手臂不撒開。
這些天奔波、勞累、擔憂、熬夜、中毒、受傷,種種的折騰之下,她已經筋疲力儘,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是恨不得睡上個三天三夜。
顧氏怕吵醒她,自己也冇起來。
沈縉見母女三人賴床,笑著搖了搖頭,便自己收拾好早朝去了。
沈玉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吃完飯草草去看了眼明玉公主,不好意思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剛起來......”
明玉公主坐在她閨房的窗戶邊上,看著外麵盛開的花樹,道,“你這院中住著真舒服啊,我都不想走了。”
從側影看上去,她真的有種與尋常女子不同的美,讓她不禁想到一句話,“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可能也正是因著這份與眾不同,將這麼個人藏在自己閨房中,竟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韶華苑太過繁雜精細,卻與殿下清風霽月風流倜儻的氣度不相配。”
明玉扭身,朝著她笑,“那......小師父認為,我適合住在什麼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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