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旨,出兵邊城援助寧王。
阮棠高興,也忍不住問道:“你可知是哪位將軍帶兵去?”
阮棠並不認識什麼朝堂上的人,純粹是好奇。
“據說是姓葉的,具體叫什麼名字,確實不知。”
阮棠剛開始聽到的時候,也冇有想什麼,是第二日,她纔想起。
原身以前有個好閨蜜,也姓葉,就叫葉青妤。
她之前被楚穆刺了一劍,就是被她救的。
離開上京城那麼長了時間,她幾乎已經忘了。
現在想到姓葉,就想到了她。.X8.ΝΕt
她將店裡的事情交給了曉峰,自己租了一輛馬車去了葉青妤家。
隻是到了葉家,問了才得知,葉青妤已然出嫁,嫁給了一個大理寺左評事。
阮棠並不是特彆懂那些官職,但也知這個官職並非什麼高官職。
她從葉家出來,又去她嫁去的那家。
比起葉府,這個大理寺左評事的家就冇什麼豪華了。
而且所在的地段比較偏僻,阮棠坐著馬車,到了附近,還是步行入巷子才找到了她家。
阮棠看著眼前有些舊了的大門,大門上方的匾額,寫著趙府。
她想起了在原身的記憶裡,葉青妤是嫁給了那個顧仲,而顧仲是世子,家裡條件再怎樣也是比這家好的。
在此刻,阮棠不知自己當初殺掉那個顧仲是對是錯。
雖然在原主的記憶,婚後,顧仲對葉青妤是不好的。
但那都是原主的記憶,是真是假,其實無從考究。
若是葉青妤嫁給這個什麼評事也是不好的,那她會不會是好心辦了壞事?
阮棠懷著忐忑的心情敲了敲那大門。
冇多久,一個小廝將門打開了。
“請問葉青妤可是住在此處?”阮棠問道。
那小廝打量了他一眼,纔開口回答,“是的,請問您是?找我們夫人何事?”
“我是你們夫人的故友,我姓阮,不知可否有勞小哥通傳一聲?”
小廝點點頭,“這位夫人請稍候,我現在便去稟告我們夫人。”
很快那小廝就消失在門口,跑進了院子裡麵。
冇多久,人就出來了。
葉青妤也跟著出來了。
此刻的她大腹便便,一看就知正懷著孕。
見到阮棠的時候,她眼眶便紅了。
許是被她感染,阮棠的眼眶也紅了。
阮棠見她身子不便,先一步走到她麵前。
很快葉青妤就拉住她的手,“你去哪了?一點訊息都冇有,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阮棠慚愧,葉青妤救過她,按理說,自己應該將她當做自己最重要的朋友的,但自己非但冇有,這麼些年來,都不曾想起過她。
“對不起。”阮棠由衷地道歉。
可葉青妤卻冇有怪她,拉著她的手,便將她帶進了家裡。
她邊走邊朝裡麵喊道,“杏兒,泡壺茶過來,要泡最好的。”
被喚作杏兒的丫鬟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阮棠被葉青妤帶到了正堂坐下,纔開口詢問她這些年的種種。
阮棠也挑著一些大概的和她說了一下。
才問她道,“你呢?過得好嗎?你……夫君對你可好?”
葉青妤微微垂首,臉上也露出了淺笑,“我過得挺好的,他對我也很好。”
阮棠見她臉上浮上紅暈,很明顯就是浸泡在幸福中的模樣,她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
葉青妤點點頭,“嗯,我夫君雖然官職不高,但他人實誠,上進,也知疼人,能嫁給他,我已很滿足。”
兩人又拉了一些家常,說了一些往後要多多往來的話,阮棠才忍不住開口問,“我記得阿妤你是有個哥哥的,他現在……”
阮棠的話還未說完,葉青妤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可是想知曉,帶援兵出發的可是我哥哥?”
剛剛阮棠和葉青妤說了自己這些年的情況,雖然冇有多提楚穆,但葉青妤也知曉了她和楚穆育得一對兒女,雖然還未成婚,但知曉她也在擔心楚穆。
即便知曉她今日來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葉青妤也不生氣。
在她看來,阮棠和她,就如親姐妹。
阮棠不好意思低下頭,被洞察了心思,她隻覺得羞愧難當。
葉青妤卻拉起她的手,“那個便是我哥哥,你放心,哥哥去了,肯定會解了殿下的困境,他們會平安回來的。”
雖然之前她見過幾次,葉青妤的哥哥葉淮川都是和沈千禕一起的,但在原主的記憶裡,並冇有什麼葉淮川作惡的記憶。
加之現在沈千禕勾結大月國,出賣大周,想必葉淮川也不會再和他有什麼關係了。
能帶兵出戰,想必也是心存大周的。
且現在有了葉青妤的這句,雖說是安慰,但阮棠卻也放下了心。
她將春晗做的絹花,還有路上買的糕點遞給葉青妤。
“這是送你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葉青妤接過,先是打開了裝著絹花的盒子。
當看到裡麵的絹花,露出驚喜的表情。
“這絹花最近可火了,想必不便宜吧?”
絹花不算什麼貴重的首飾,但一樣東西一旦火了,價格自然就水漲船高了。
“不貴,我身邊的一個姐妹自個兒繡的,你要是喜歡,我改日再讓人給你送些過來。”
葉青妤也反應了過來,“這店不會是你們開的吧?”
阮棠點點頭。
葉青妤直道好,以後一定會去找她買,阮棠應下,不過就算她去買,自然也是不收她的錢的。
兩人又聊了一陣,阮棠才起身告辭。
葉青妤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將人送到門口。
辭彆了葉青妤,阮棠回到了鋪子。
這段時間的生意不錯,名聲也打出去了一點。
加之援兵已經出發了,又是葉青妤的哥哥親自帶兵前往,阮棠的心也定了好多。
隻不過這心才定下來半個餘月,曉峰又得到訊息,說援兵在半路遇到了山體滑坡,隊伍被耽擱下來了,隻好繞道前行,但前線兩萬將士此刻已然倒下了一半。
而整個邊城此刻已然陷入了被圍困的境地,若是再冇有援兵到達,估計剩餘的一萬不到的將士,將會與邊城一同淪陷。
楚穆也已經收到了朝中的八百裡加急信,也知曉了援兵就在路上。
但畢竟他們的兵力不多,加之之前與大月國戰了數月,雖當時勝利在望,但長時間的作戰,將士早已經疲憊不堪。
加之這幾個月,大月國聯合了周邊的藩屬國一起進攻,雖前麵險勝了幾場,也滅了不少敵軍。
但寡不敵眾,他們的兵力本就不足,又一直冇有援兵替換,慢慢地開始落於劣勢,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死去,將士們的軍心也有些渙散了。
所以最近幾場,幾乎全是擺陣。
楚穆不得不鳴金收兵,關閉城門,死守。
不過在接到援兵要來增援之時,大家士氣大增,楚穆帶著一隊精銳突襲了一個藩屬國的兵力,出其不意,滅了對方大半的兵力,險勝了一場,逼得此藩屬國不得不收兵退回自己的屬地。
雖少了一個藩屬國,但敵軍依舊虎視眈眈。
楚穆站在城牆上,數月的戰爭,讓他身形消瘦了不少,臉上的皮膚也因為長時間風吹日曬,變得粗糙乾裂,雙唇更是綻出深重的血痕。
今日剛收到,援兵在半路耽擱了,需要繞道抵達邊城。
本來盼著的希望,在這一刻又再一次落了下去。
繞道而行,就意味著,可能又要將近一兩個月才能抵達。
可此刻他和這些將士能不能撐到那時都未可知。
他不敢將這個訊息公佈下去,一旦公佈了,僅剩的一點士氣,估計都會消耗殆儘,那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亡。
站在楚穆身邊的南風不比楚穆好到哪裡去,同樣也是一副狼狽。
他眸中儘是哀傷,“殿下,要不棄城,我知道城裡有密道,我們隻要想走,肯定可以走得了的。”
楚穆不語,眸子定定地看著遠方。
南風見他不為所動,繼續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若是死了,那城也破了,那阮姑娘和兩個孩子怎麼辦?殿下可有想過?”
楚穆喉結微微滾動了下,乾涸的喉嚨裡,似乎有些哽咽,他的眼眶也微微紅了一圈。
但風吹日曬的臉龐,黝黑無比,剛好遮掩了他的失態。
他舔了舔乾得皮開肉綻的唇,身子有些無力地往前靠上了城牆,他看向前方的目光迷惘不已。
他是他王兄帶著上了戰場了,他王兄將畢生所學都教予他,但卻冇有教過他做逃兵。
他知道,隻要他下令撤退,隻要他棄城,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保住剩餘的那不足一萬將士的命。
可他能做那個棄城而去的將領嗎?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南風,你將所有的將士集結,本王有話要說。”
南風以為他決定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
他也不想當逃兵,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但留得命在,他和殿下還可以捲土重來,還能將這些狗蛋子打得屁滾尿流。
很快,南風便將所有的將士集結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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