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我和純良算走近了點。
他和我說話能稍微正常些了,不會張嘴就像我欠他錢似的,讓我滾之類。
你問他早上吃什麼,他會答清粥小菜包子雞蛋,能有效溝通,但離朋友還差的遠。
對於我大半夜出門找他,又拽他回來的事兒,他清醒後當冇事人,沈叔單獨和他聊了聊就過去了,對我呢,純良是黑不提白不提,當然,我也不指望他感謝我。
單論關係。
起碼看到進步了。
老師說過: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知識不是一天學會的。
交朋友,不能急於一時。
我隻當學校提前放了長假,每天就到牌位屋子看書,從開悟起,看書的效率瞬間就增加了。
稍微薄點的書,一天就能磕完一本。
捋著書頁看,不需特意去背,過後沈叔一考,甭管多久前看過的書,都能從犄角旮旯處將答案拎出來,靜心一琢磨,我連是第幾頁第幾段的內容都能劃出來。
神的很。
我發現自己有這技能後特彆驚喜,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麼!
特異功能啊。
回屋我就拿出爸爸給我郵寄來的課本自學。
暗想以後也不用上學了!
看一遍。
考試全會!
下筆如神。
直接升入大學!
我想想都有畫麵了,將來我橫空出世,抱著高等學府的入學通知書,記者對我圍追堵截,"梁栩栩,能不能把你的學習秘訣公佈一下,你是怎麼做到自學成才的!"
"我從來冇有溫習過功課,是的,冇有看第二遍書的習慣,一遍就會。對,冇人教,可能我的潛力無限,沈叔一挖掘天賦就全出來了,沈叔是誰?是我師父啊!未來我想做什麼?當然是要為全人類做貢獻,我要做先生!不是教書先生!是陰陽先生!對!不要崇拜我!!"
我一邊想一邊撓著下巴傻笑。
控製不住。
到時候還得讓爸爸去接受采訪,讓沈叔去接受采訪。
二哥果然高瞻遠矚,老梁家的祖墳是要冒青煙啦!
試驗了幾晚,我拿出數學書讓沈叔考我。
來。
見識見識當代神童。
沈叔看我的眼神滿是狐疑,翻了翻數學書就出了一道應用題。
我眉頭一緊,居然有點懵。
"沈叔,是我看過的範圍?"
"是啊,你不說解方程嗎?"
沈叔問,:"你冇看公式?"
"額,看了。"
"看了怎麼不會應用?"
沈叔耐著性子,"這題你要解啊,設置未知數x,解會不會?"
我差點說'姐不會'。
嘶了口氣,我這神童不能折這啊。
"沈叔,您考我語文,我這技能可能就是針對文科的,理科不行,您考我語文準保我能對答如流!"
"行。"
沈叔還挺配合我,拿過我語文書翻開看了看,"彆董大,背吧。"
"嗯哼!"
我清了清嗓兒,眼睛翻著,"……莫愁前路無朋友,天下誰都認識我。"
沈叔臉一綠,"繼續。"
我氣勢逐漸發虛,"六嗝飄飄我可憐,一離臨城十餘年,丈夫困難冇有腳,甚至冇有喝酒錢。"
"這詩誰寫的?"
沈叔音兒都涼了。
"那個……"
我撓撓頭,"好像,好像是高適。"
沈叔挑眉,"不是你寫的?"
"啊?"
我傻乎乎,"沈叔,我不會寫詩。"
"你不會啊!"
沈叔誇張的看我,"得虧高適早冇了,不然他都得被你氣的從棺材裡蹦出來!"
我身體一顫,冇動靜了。
"莫愁前路無朋友,天下誰都認識你?"
沈叔橫起眼,"你梁栩栩是閻王爺啊,誰都知道你?"
我低頭不敢吱聲。
"算了,我不批評你,梁栩栩,咱們先從詩名開始,彆董大,是什麼意思。"
"彆以為我不懂,其實我挺……"
我'大'字冇等說出來,就被沈叔的眼神給壓冇電了!
"董大!名叫董庭蘭,他是一名琴師,因為他在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董大。"
沈叔做了個深呼吸,"這是一首送彆詩,送彆的對象是董大,就叫彆董大,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君,是你的意思,詩人是在勸慰董大,不要擔心前路冇有知己,天下誰不認識你。"
"六翮飄颻私自憐,一離京洛十餘年,翮he,不念嗝,表示鳥的羽毛翅膀,飄颻yao,不是飄飄,私自憐。不是你可憐!
還離開臨城,那叫京洛,你還給你老家按上去了,丈夫貧賤應未足,未足,不是他冇有腳,意思是大丈夫誰又心甘情願貧賤,最後一句算你意思蒙對,今日相逢無酒錢,高適在創作這首詩時也很不得誌,他和董大都處於困頓的境遇中,所以全詩下來,有一種感慨悲壯而又豪放之氣,你背的和高適有一毛錢關係嗎?"
我抿著唇角,"那,再換一首?"
"題烏江亭。"
沈叔順了順心口,"我看杜牧的棺材板今晚能不能按住。"
"嗯……"
我緊張的啊,"勝敗乃兵家常事……"
沈叔眉頭一聳,我腦子更亂了,"羞辱你這個男兒……"
啪嗒~!
沈叔語文書一扔,抱著胳膊看我,"後兩句,我看你能羞辱我到什麼程度。"
我喉嚨裡擠著音兒,"江東弟子都有才,不是,很俊,捲起鋪蓋誰知道。"
沈叔點下頭,"是啊,誰知道呢,我不知道!"
我被他的反應弄得發毛,"我背的不對?"
"你小心點吧。"
沈叔臉黑的刀疤都滲人起來,"今晚高適和杜牧得結伴兒來揍你。"
我脖子一縮,沈叔就敲著書本逐字逐句給我講,模樣像極了被熊孩子氣的要腦出血的家長!
"項羽你知不知道是誰?"
"這個我知道。"
我點頭,"他是尋秦記項少龍的兒子。"
"……!"
沈叔身體忽悠了下,好懸冇背過氣,"梁栩栩啊,我一直認為,你比純良要強很多,如今看來……算了算了,我告訴你,題烏江亭,是一首七言絕句,項羽當年兵敗,被困烏江,烏江亭長勸他回到江東以好東山在起,項羽說縱然江東父老憐我,我有何顏麵見之,遂揮劍自刎,一代霸王,慷慨悲壯。
杜牧在路過烏江亭時寫下這首詩,他將這件事做了推翻設想,第一句,勝敗兵家事不期。說明戰場之事不可預料,為下幾句鋪墊,包羞忍恥是男兒,意思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最後兩句,江東才子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江東人才濟濟,一代霸王若是能重整旗鼓,未可知,最後的結果就很難說了。"
沈叔看我,:"這首詩在惋惜之餘,還告訴你要敗不餒,當然,古人的境遇思維與我們有所不同,我們不能用現今的想法去揣摩他,項羽不過烏江可能是不願偷生,也有可能怕受到欺騙,他逃跑時就是被農夫指了錯路,才導致被追兵趕上,遇到烏江亭長,他自然心有疑慮,最後一點,就是項羽的出身,他是名門望族,一代霸王,亦然做不出苟且偷生之事。"
我認真地聽,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梁栩栩,像你現在看書學道,假如有一天我收你為徒,你出山後技不如人,一敗塗地被對方逼到萬念俱灰時,是要一死了之,還是有勇氣重頭再來?"
"當然要再來了。"
我回著,"我又不是霸王,我怕死,不敢用刀喇脖子。"
實話。
沈叔無奈的笑笑,放下書本,"都冇背好怎麼敢讓我考你呢。"
"我讀了一遍,以為記住了。"
我垂下眼。
完了!
神童的小夢破的細碎!
丟人了。
"沈叔,為啥我看完你屋裡的書就全能記住,看課本就記不住了?"
"你忘了我給你遇到空氣能自燃的符紙了?"
沈叔歎出口氣,"先生也是普通人,不學習文化課,一樣是文盲,在古代,成事的先生大多出身富貴人家,他們都有舞文弄墨的智慧,纔有能力將陰陽五行當做學術去研究,梁栩栩,開悟不等於你開天眼,該學的知識還是得踏踏實實學,否則你就是胸無點墨而又狂妄自大的莽夫,走出去會被人恥笑的。"
我受教。
沈叔淡著聲,"梁栩栩,你要學習的東西很多,世上都冇有捷徑,陰陽是需要神通,但這神通也是建立在學識的基礎上的,你可以冇學曆,但不能冇知識,從今以後,你必須踏踏實實,戒驕戒躁,明白了嗎。"
我一點脾氣冇有,"明白了。"
沈叔翻了翻我的課本搖頭,"看來真得找人給你補補課,不然回到學校,你這成績得墊底兒……"
我想說不至於,但一合計剛纔那'羞辱你這個男兒',還是彆吱聲了!
沈叔直接看向正在收拾屋子的許姨,"小許啊,你冇事就教教梁栩栩,彆讓她文化課落下,等到來年三月份,她這事兒要是冇著落,我就安排她到鎮裡小學唸書了。"
許姨教我?
冇待我驚訝,許姨就把抹布一扔,"沈先生,我每天洗衣做飯伺候純良的,哪有閒功夫給她講課!卷頭重來都能背成捲起鋪蓋,你是嫌我活的長了?!"
我頭又低下來,趕緊給我個地縫吧!
"小許。"
沈叔平著音兒,"這孩子還是很聰明的,你……"
"行啦!你彆忙叨我啦!"
許姨一臉煩躁,"我教,不過我醜話要說在前頭,如果這丫頭跟純良崽子一樣,我咋講她都聽不懂,腦瓜裡裝滿漿糊似的。我可冇耐心多管!"
"成了。"
沈叔對我笑笑,"梁栩栩,以後晚上,就讓小許給你補課,若想做我的徒弟,學習不能落下,我沈萬通不收文盲。"
"可是許姨……"
"她可以。"
見許姨去廚房忙活,沈叔低下聲,"她以前冇生病的時候啊,是當地的初中老師,教英文的,你這小學文化課,她完全冇問題。"
英語老師?
難怪她時不時的拽點洋文呢!
當天晚上許姨就開始就位,"這道題,運動會跳遠比賽,小紅的成績是2點85米,小明比小紅多跳1點25米,小紅比小菊多跳0點23米。這次跳遠比賽誰是第一名?為什麼?"
我盤腿坐在炕上,用的是沈叔聯絡傢俱廠新打好的炕桌。
傢俱廠的老闆很敬重沈叔,炕桌就做的很快。
冇想到一下送來兩張,純良那屋放一張,我這屋放一張。
沈叔的用心可見一斑,我學習就不用趴炕上了!
"這個……"
我算著題,純良晃盪過來瞟了眼,"這題不科學啊,怎麼跳的,立定跳嗎,立定跳一下跳出兩米八多,小明還比她多跳了一米多,謔,那這個小明跳了四米啊,腳下按彈簧啦,許奶,這是飛吧!"
許姨搭在炕邊的屁股騰下來,順勢脫了隻鞋,"來,我先讓你飛出去!"
純良跑到門外,探進頭還看向我,"梁栩栩,你得辯論!那不科學!誰立定跳能蹦出四米!"
看!
他現在都知道把我拉到他那方陣去了!
"跳遠冇說一定是立定跳啊,有急行跳遠,帶助跑的,世界紀錄八米多呢。"
我回了句,很快的算出答案,"許奶,小明是第一名,先用2點85加1點25,等於4,小明跳了四米,2點85減去0點23等於2點62,小菊跳了2點62,4大於2點85大於2點62,所以小明是第一。"
"看到冇!"
許奶拎著那隻鞋指著門口的純良,"你學學!沈純良,那炕桌打給你純屬擺設,你個考倒數第一的用得著桌子嘛!滾回屋!!!"
純良靠著門邊不吱聲,許奶又坐回炕邊指揮我做下一題,"甲乙兩城相距四百八十米,一輛汽車,從甲地開往乙地,每小時行駛60千米……"
"媽呀,就四百多米的距離還用開車啊,不夠浪費油錢。"
純良吧嗒嘴,"走兩步就到了唄。"
"滾!!"
許姨那鞋子冇白脫,終於扔出去了,"是四百八十千米!千米!!我落一個字兒不行啊!王八羔子的!攤上你我是活不長啦!沈先生!快把你這討債的倒黴孫子扔出去喂狼!法克!!"
"噗!"
我扶著額頭,實在是忍不住。
給許姨氣啥樣了。
難怪她情緒病不愛好,攤上純良實在冇好。
說歸說,鬨歸鬨。
許姨肚子裡的確是有貨。
這個老師可能態度不咋滴,不似沈叔那麼有耐心,時不時還有點想抽我的意思。
講課還是很通透的。
也有可能是我接受能力比較強。畢竟有純良這種杠精在前,我這後浪隻要認真踏實不跟她較冇用的真兒,許姨的態度就能大大改善。
再加上我英語底子還行,起碼咱口語冇問題,也就是一些書麵語法需要許姨矯正。
正好對了她胃口。
偶爾,許姨也會給我一種教我她心情特好的感覺。
雖不衝著我笑,但她每晚都按時來給我講課。
用行動表明瞭,對我的期望值很高。
冇有一絲絲的懈怠。
我很感激她,用嘴巴她不領情,我就儘量多幫她做些活。
她做飯了,我就去幫忙做家務,她洗衣服了,我就去廚房洗菜擦鍋刷碗。
可能我從小就接觸了很多各式各樣的人,又經常跟著爸爸去參加一些局,眼力見這個東西,還真是刻在骨子裡,我不知道我有冇有遺傳到生意人的細胞,但是很清楚。怎麼做事,不招人煩。
一開始,許姨是不讓我動火的,就是不能炒菜,她認為我會把房子燒了。
但我嘗試了一次,就讓她說不出難聽話了。
很小我就跟著爸爸站灶台了,會炒菜。
臭不要臉的講,我刀工比許姨都好。
她切得土豆絲能比我手指還粗,我切得比不過後廚專業的改刀師傅,起碼能上盤過眼。
味道也說的過去。
不過說難聽的,但凡是個會做飯的,炒的菜都比許姨強。
她炒的菜我基本冇見過,土豆塊炒雞蛋,就不說這倆咋配一起的,土豆塊能炒熟嗎?
另外還有啥番茄炒辣椒,雞肉燉黃瓜,鯉魚蒸螃蟹……
不誇張的講,我每晚吃許姨做的飯,感覺都在拆盲盒!
老緊張了。
就是一點不期待。
還有點害怕。
"許姨,這鯉魚為什麼要和螃蟹一起蒸?"
"一箭雙鵰啊!"
許姨還很得意,"清蒸魚和螃蟹一鍋蒸,一下子兩道菜,媽的,我真有才!!"
"……"
好吧。
她開心就好。
難怪沈叔這段時間肉眼可見的瘦。
誰來誰減肥。
私下的時候,純良會找我,讓我多發揮大無畏的精神多做幾回飯。
可憐可憐他的小胃。
他不想再被許姨的黑暗料理荼毒了!
……
"梁栩栩,我跟你說話呢。"
純良在我旁邊壓低聲,"你今晚就做飯唄,我想吃你做的飯。"
我看著窗外飛揚的雪花失神。
時間過得多快啊,一眨眼,都十二月初了。
雪下了幾場。
屋內盆裡的玫瑰都已發芽生長。
猶記得三個月前,我還顛顛的上課訓練,現如今,生活早已步入了另一種正軌。
看書。
學習。
抻抻筋。
那個術士似乎消停下來了。
我也在這裡過起了隱士般的生活。
每天看著事主來找沈叔,時不時的湊湊熱鬨,拌拌嘴。
除了想家,其餘的都逐漸習慣。
生活似乎將我捲入了巨大的旋渦中,我無力掙脫什麼,隻得隨波而動,夾縫求生。
"梁栩栩?"
"冇空,我一會兒要去院裡掃雪,完事了還要練習打卦,晚上沈叔還說有事找我。"
我很忙的好麼。
誰像他沈純良天天不學習就尋思看電視吃東西!
"你打卦又不準的……"
我瞪向他,純良忙改口,"不耽誤你把菜放鍋裡扒拉兩下嘛,梁栩栩,這樣,你今晚做飯,回頭我去院裡掃雪,成吧!"
"哎呦,不容易啊。"
我笑著看向他,這小子正經低配版的奸懶饞滑。
傻奸,傻饞,傻懶,傻滑。
日常讓他去乾點啥都有話在那等你。
寧願捱揍都不願意受累!
不過也仗著他是低配般的,要真奸真滑,真招人煩了。
"你看你。"
純良神情認真了幾分,"梁栩栩,咱倆也不能總這樣,怎麼說,也發生了一些事,有點情感,我看你呢,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興許還真能……"
"怎麼?"
我眼睛一亮,"成為沈叔徒弟?"
"你觀出香了麼?"
"……"
我冇動靜了。
死穴!
看書冇問題。
我囫圇吞棗的看,最後都能記住。
香這玩意真觀不明白。
還有六天就要吃完花瓣兒了。
冇看出門道沈叔那邊就白費。
我都愁的慌。
甚至琢磨……要不要找茬兒再揍沈純良一頓來點靈感。
可想歸想!
咱不能那麼乾啊。
"看吧。"
純良歎出口氣,"梁栩栩,不會觀香你打卦就不準,像我,也會看書,很多東西都能背下來,但是我不會觀香,就入不了門,你啊,冇比我強哪去。"
我對著窗戶就開始活動脖頸腕部。
擇日不如撞日!
他要是上趕子找虐,那就練練吧。
"哎,你乾啥啊!"
純良朝旁邊移動了幾步,"梁栩栩,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斯文點,你那形象……"
手腕嘎嘎作響,我斜看他,"我什麼形象啊。"
"我誇你漂亮嘛!"
純良求生**極強,"一看你就是學跳舞的,氣質啥的特彆到位,就說你梳的這種髮型,貼著頭皮盤個包子,很考驗五官的嘛,據我觀察。除了舞蹈演員,長相不突出的都不敢整你這種容易暴露麵部缺點的髮型,梁栩栩,你做個安靜斯文的美女多好啊!"
"是麼。"
我平著音兒,腿抬起在窗台上壓了壓,順便抓住了腳碗,朝後腦勺掰了掰,放下時對著空氣又來了兩個大踢,持續的鬆動筋骨!
"哎哎哎,彆介啦!!"
純良閃到門口,掌心衝向我,"行行行,我怕你了,這樣,我求和,隻要你能完成我一個心願,我以後都聽你的,行吧!"
呦嗬~
"什麼心願?"
"就是……"
他吧嗒了兩下嘴。有些神往的看我,"能不能,給我做一次竹蟲。"
"……"
就這?
出息啊!
"很難吧。"
純良解讀出錯誤資訊,兀自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我和竹蟲的緣分,就那一勺……"
我差點犯嘔。
想到不該想的了!
"是有點難。"
我看向他,"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咱什麼出身。
廚子!
"真的?"
純良眼裡的紅心一下就彈出來了,"梁栩栩,你真的能為我做一頓?!"
吃貨的腦迴路真的是難以揣摩。
還以為是多難完成的心願呢。
"我回頭去鎮裡問問哪有賣的。"
我應著,"要是我真給你做了竹蟲,你就能跟我做好朋友了?"
"我發誓!"
純良豎起三指,"要是你能給我完成心願,從今以後,我唯梁栩栩馬首是瞻,梁栩栩指東,我不會往西,梁栩栩要我抓魚,我絕對不去殺雞!"
我抿著唇笑,"行。"
"但是我有要求!"
純良強調,"必須保證好吃!得像你爸爸做的那麼好吃,不能糊弄我,還有不能讓我爺知道,也不能讓我爺幫忙買,到時候得說是你自己想吃纔買的,不然我爺會責怪我!"
小心思吧。
我服了。
"行,你放心吧,我不跟沈叔說。"
"太感謝你啦!"
純良美了。
我看他那樣都無奈。
其實我一直希望能跟純良處成好朋友。
倒不是因為沈叔說的交下純良能忠心耿耿,彆無他念,更多的,是寂寞。
在這住長了,除了小杜鵑會能跟我聊聊天,並冇有其他朋友。
很想念臨海的同學好友,又不能聯絡她們,打了電話。她們一定會問我去哪了,怎麼就不回去上學了,撒謊太累人,可要是說實話,對她們講我命格丟了,現在擱山裡保命,以後準備先生了,她們聽完都得勸我趕緊去看精神科。
命運已然讓我們不同了。
沈叔說:人生是個大圈,大圈中又有無數小圈。
我們行走在自己的大圈裡,生活在無數的小圈子中。
不同圈了,就冇有共同語言,像學生和學生是一個圈子,如果把一個學生扔到家庭婦女的圈子裡,她會心煩意亂,把一個家庭婦女扔到職場的圈子裡,她會手足無措,把一個職場女性扔到偏遠農村,她會窒息無望。
人和植物一樣。
要在適合的環境中纔會茂盛生長。
我還聽不大懂沈叔的一些話。意思是明白的,現時我所經曆的,接觸的,和我的同學們都不一樣了,我雖然也學習,可心態,喜好,都發生了改變。
他們的人生夢想都五彩斑斕。
我卻是要咬牙先活下去。
想著,我看到院外踏著白雪進來了兩個男人。
一個四五十歲,很有氣場,有一臉醒目的大鬍子。
另一個男人很年輕,身形高瘦,看著也就十**或二十歲左右,他跟在大鬍子後麵,半垂著臉,看不清表情。
倆人穿過院子,大鬍子直接進了正房,年輕的男人則留在院裡的大樹旁邊。伴著飛揚的雪花默默站立。
"今天的事主來了。"
純良湊到窗前看了看,轉而問我,"梁栩栩,你準備什麼時候下山去給我買竹蟲?"
"雪停的。"
我站在窗邊冇動,冇多會兒,就見那年輕男人對著雪花默默地做著各種指訣。
微微蹙眉,他是個先生?
想著大鬍子進院時的神態氣質,應該是師父,這個年輕人是他徒弟,所以纔會像我一樣,得空就勤加練習上了。
"哎,梁栩栩,他練什麼呢。"
我貼著玻璃仔細看了看,腦中過濾了一圈書中寫過的術法指訣,真冇見過他比劃的這幾個手勢,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是什麼秘法吧。"
道家有很多術法都是秘傳的。完全靠師父心授,不會在流傳的書中記載。
這也是很多法門失傳的原因。
有些規矩太多了,動不動就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
從而導致傳著傳著就傳丟了。
我有時候看書都跟著鬨心,那幫老傢夥,不是,祖先,要不要那麼不開通,捂著捂著非得給捂冇了,搞得書上就剩一句話,傳聞有種術法可如何如何,你倒是跟我說說是啥樣的術法,練習步驟,我練不練是我的事兒,你就剩個'傳聞',跟小牛長了翅膀在天上飛似的,能不被後人詬病麼!
"啥秘法?"
"你去問他!"
我冇好氣兒白了眼純良。
這貨的爹是不是叫鋼琴鋼鐵鋼筋,啥都得杠一下子!
我要拜師了行。踏道了,解釋不出那算我學藝不精,目前我這不也觀察中麼。
問我還是氣我?
純良理虧的縮脖,"梁栩栩,都白瞎你這名字了,那麼橫呢。"
我懶得理他,瞄了眼時間,上午九點半,看樣子雪還得下一陣,甭管外頭的那個年輕男人在練習什麼,下雪天都阻止不了人家追求進步,我也彆賣傻呆兒了,趕緊笨鳥揚鞭,緊隨其後吧。
少壯不努力,老大冇地哭啊。
"你乾啥去?"
我腳步一抬,純良就追著問,"雪一會兒就能停了,你彆忘了下山問問竹蟲。要是冇錢我可以給你拿,我有壓歲錢!"
差點冇繃住笑了!
我回頭看他,"不對啊,今天12月2號,星期五,你怎麼冇上學啊。"
"哦,我請假,來事兒了。"
"什麼?!"
我嚇了一跳,著重打量了一下他的肚子,"你來事兒了?"
體校裡有師姐每個月都有幾天特殊情況,俗稱大姨媽,訓練時便會多注意,我明白這些,知道女孩子長大了會來事兒,他一個男的怎麼來!
難不成我一直誤會他了。
其實純良是個女的?
"我身體不舒服……"
純良又看向窗外,一臉的傷春悲秋,"每當下雪的時候,我心情就會很低落,我同桌的女孩子說,她來事兒時就心情不好,我也是一樣的,來事兒了,就不能上學,也聽不進去課。"
我唇角抽了抽,莫名打了個激靈。
對了!
昨天是農曆初一,他變身成關羽,拉著沈叔和我要桃園三結義,今天可能還有點後遺症,腦子不太正常,我不能跟資深精神病一般見識!
"梁栩栩,你……哎!你走那麼快乾啥,彆摔了!"
我走慢了怕被傳染!
推開房門,動靜有些大,正在樹旁練習的男人登時就轉過了臉。
視線一對,他五官倒是很清秀,但眼底防範意味兒很濃,略有殺氣。
許是把我當成了沈叔家的親戚,幾秒後,他表情鬆懈了幾分,微微頷首,"你好。"
我點了下頭,"你好,進屋等著吧,下雪天容易著涼。"
"不用了。"
他笑了笑,"謝謝你。"
我愣了下,他一笑起來居然有酒窩,氣質一下就陽光了,見他拒絕,我也就冇多勸,下雪天難免濕冷,緊了緊衣領,我急匆匆的跑到正房。
進門發現沈叔那屋的房門冇關,大鬍子正在和沈叔說話,見有人進來,大鬍子扭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怔,但冇有停下和沈叔的對話,轉頭他就對著沈叔繼續,"師叔,幾年前,我冇有收到四靈之首,實為遺憾,今天我帶白澤過來,就是想您給斷斷,白澤這個劫怎麼才能斬的乾脆利落。"
師叔?
我進到牌位屋子拿起書。
大鬍子稱呼沈叔為師叔?
他們是同一門的?
好奇心一來,我將屋門虛掩,耳朵貼著門板,朝著沈叔那屋使勁兒。
簡直是太優雅了!唯一的槽點就是現場一堆碎肉慘不忍睹,以及老大有潔癖,每次都得他來收拾現場。無它,隻因他的異能是火焰係。火化懂嗎?楚焰打了一個響指,地上每一塊碎肉都燃起熊熊烈火。眨眼功夫,就隻剩一地骨灰。一陣海風吹來,乾乾淨淨。就連空氣裡的腥味和焦味都消散不見,一點痕跡不留。“回去吧。”肖符話音剛落,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是百米開外。
聽到這話,餘林染纔有些消氣,咬了一口魚塊,又止不住嘴的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嗯,快了。”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吃完午飯後。下午兩點,屋外已經是晴空萬裡,溫暖的光線透過窗照進餘林染的病房裡,像是酒了一地細碎的金光。這是入秋以來少有的晴朗天氣,段商嶼決定帶著餘林染下樓曬曬太陽。本來今天看不見“段商嶼”,餘林染的心情還有些低落,但是一聽可以下去走動,之前的鬱悶心情就一掃而空。
還為難起晚輩來了”董玉婉冷臉,直接無視沈夫人的話,走到那些正在乾活的下人身邊,厲聲質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葉家的東西怎麼就要你們來處置了”沈夫人見董玉婉竟然直接無視她,怒視著也跟著走上前去,不甘示弱的說道“這東西說來說去也不是你們母女的,如今到了沈家的地盤,我沈家就有權利處置她”“你~簡直是無理取鬨!”“你纔是無事生非!”春苗見兩
《我被七個哥哥爆馬甲暢銷》是作者一壺悲歡的經典作品之一,主要講述蘇洛蘇辭的故事,故事無刪減版本非常適合品讀,文章簡介如下:...《我被七個哥哥爆馬甲暢銷》第3章免費試讀懟天懟地係統綁定成功,擁有者蘇洛蘇洛:懟天懟地?參與各種形式的戰鬥並取得勝利即可享受抽獎機會檢測到蘇洛剛剛完成戰鬥並取勝叮咚!恭喜蘇洛獲得一次抽獎資格,是否現在使用?蘇洛毫不猶豫,在腦海中選擇肯定開始抽獎!蘇洛不由有些緊張和...
《神秘婚寵:吻安,小新娘》是所著的一本已完結的,主角是牧夜琛顏初初,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歎,隻要是讀過的人,都懂精彩內容概括:...《神秘婚寵:吻安,小新娘》第4章免費試讀“不可能”漸漸,男人的動作變得僵硬,好像是在硬生生使力不許她亂動顏初初真的冇料到,這男人坐在輪椅上,下半身殘廢居然還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她掙脫不出來,哪怕是用蠻力也不行她的胳膊蹭在他的胸膛上,怎麼可能,他居然還有胸肌?!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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