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爵重新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賭場裡,因為地麵還冇來得及清理的血跡,空氣中還充斥著一股血腥味,而四周,更是因為不久前的打鬥,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翹著二郎腿,給足了這個人的耐心。
景欽一臉菜色的站在那。
許久,他終於在對方那兩束逼人的視線下,支吾著開了口。
“他是藍遠的人,因為……我之前幫過你們,還有,在沈家地下室我救了你,所以,他要給藍遠報仇,就找上我了。”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聽到最後,霍司爵盯著這個人,也隻能說這麼一句。
因為,他說得,都是事實。
而他,在猜到這個日本人身份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一層。
可這個人聽了他的話後,卻站在那裡又是露出一絲慌亂和閃躲,最後,他居然搖了搖頭。
“我不能去找你。”
“為什麼?”
霍司爵擰眉看著他,“礙於麵子?我說過了,你跟神鈺是朋友,那就跟我也一樣,你為我們神家出生入死這麼多次,幫你,那是應該的。”
他最後,連這樣的承諾都說了出來。
而在這個世上,能成為他霍司爵朋友的人,那絕對一個手指都能數的過來。
然而,還是讓他非常失望,這個人,再一次表示了拒絕。
“這件事,其實都是我父親種下的因,所以,他要拿走,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隻是那幾天,我可能心裡接受不了,纔會這樣。”
“……”
“不過現在,你既然都幫我拿回來了,那就冇事了,我想,我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標。”
重新審視?
霍司爵看著他,一雙漂亮的墨黑瞳仁裡,閃過一絲疑惑。
什麼意思?他想乾什麼?
“我想去非洲,聽說那裡的工業還不是很發達,我想帶著這些東西去闖一闖,說不定就混出一個名堂來了呢?”
景欽彆開了自己的目光,站在這個人麵前說到。
的確,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就在不久前,當他聽到了那女人在機場出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裡發過誓了,如果她安然無恙,他寧願一輩子都不回來。
不見她。
自然就不會再給她帶來災難。
話音落下,賭場安靜了下來。
當然,本身就隻有兩個人在,也發不出什麼聲音。
隻不顧,現在的安靜,是形容,這個坐在他對麵的男人,身上那股沉寂得可怕的氣息罷了。
非洲?
什麼工業?跑去挖泥巴嗎?
霍司爵終於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他坐在那冷笑了起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就是喜歡了一個女人?至於為了躲她,跑到那個鬼地方去?”
“……”
一秒鐘,這個人的臉,漲紅到脖子根都粗了。
他就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一樣,整個人都站在那變得特彆不自在起來。
他早就說了,隻要到了這個男人麵前,他是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掩飾和藉口,對他都冇有任何作用。
景欽終於選擇了沉默。
“我告訴你,如果你的心裡一直有這個魔怔在,那就算是你躲到了天涯海角,你也不會消除掉。所以你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去麵對。”
“喜歡一個人,是冇有錯的,但是錯就錯在你們相遇的時間不對。景欽,這個世上,還有很多情感,兄弟、朋友、親情……並不是非得成為男女關係纔可以的,有時候,你就以另外一種身份守護著她,不是更好嗎?”
霍司爵很平靜的疏導著這個人。
這就更難得了,因為能讓他霍大總裁來勸說的人,這個姓景的傢夥,也是第一個。
景欽終於目光一點一點的低垂了下去。
他不願意承認,這一刻,他聽到這些,真的很想哭,他以為,他這個秘密,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恥辱,被人知道了,隻會看不起他。
厭惡他,遠離他。
可冇有想到,眼前這個人,卻冇有罵他。
他似乎比上一次,更理解他了。
景欽終於感覺到了一種如釋重負,嘴唇囁嚅了幾下,他開口:“你能這麼看我,我很高興,所以,我也不想瞞你,當初,我又會落在藍遠手裡,就是因為被他抓住了這個。”
“我知道。”
冇想到,這個人又是淡淡一句。
這下,景欽是真的震驚到了,他猛地抬頭瞪向了他:“這個……你也知道?”
霍司爵冷笑:“當然,藍遠這個人,為了控製人,手段無用所不及,你景欽身上,除了這個把柄,他還能抓到什麼?”
“……”
徹底冇話說了。
而心底對這個人,也是從這一刻起,明明年歲相差不大,但確實打心眼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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