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和‘朗月’都在啊,前幾日詩詩的舅舅送了些綢緞來,我挑了兩匹,給你們裁衣裳。”北宮二夫人一進院子,就看見小夫妻倆,對坐樹下似是在下棋。
“二伯母,咱們去屋裡坐吧。”明若從石凳上起身。
“現下日頭落了,坐在外頭倒是更舒服些。”北宮二夫人也不端長輩的架子,在石桌邊坐下,“你們這是玩什麼呢?”
隻見圓形的棋盤上滿是小洞,組成一個奇怪的六角圖案,每個角都染了不同的顏色,每種色塊上又擺放著對應顏色的寶石珠子。
“我琢磨的小玩意兒,解悶兒玩的。”明若眼見五子棋下不贏,直接祭出自己最擅長的跳棋,好歹有贏有輸,還能玩得下去。
明若將目光落在北宮二夫人帶來的衣料上,這些料子看著就價值不菲。這位二夫人向來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送了這些衣料,不知又要來算計什麼。
“詩詩成親正是用布料的時候,二伯母還是留著這些,給詩詩做嫁妝吧,我跟夫君都剛裁了新衣裳。”明若笑著推辭。
“‘瑤華’不必客氣,詩詩的嫁妝已齊備了。再說,我這個做二嬸的,給你們小輩做些衣裳,也是應當應分的。”北宮二夫人又閒扯幾句,才轉入正題,“明日詩詩出閣,還要勞煩‘朗月’背詩詩上花轎。”
“就我這身子骨,隻怕撐不住,大喜的日子把詩詩摔著就不好了。”司皓宸拒絕得十分直接,開什麼玩笑,本王隻背自己媳婦。
北宮二夫人臉色立馬難看了幾分,要說從前,‘北宮朗月’確實風一吹就能給颳走了。但現在,明顯已經強健不少。她想把女兒風風光光嫁出去,自然是北宮家的嫡長孫背詩詩出門纔夠體麵。
“二嬸莫要見怪,詩詩明日定是鳳冠霞帔地裝扮起來,從福熙院到府門的路又長,夫君的身體確實瘦弱了些。”明若可以肯定,北宮二夫人敢讓司皓宸背北宮詩詩,自家夫君就能把人摔出去,“不過,我和夫君願意送詩詩去碼頭,二嬸隻找人背詩詩出門便可。”
“也好,那就麻煩‘朗月’了。”北宮二夫人聽說‘北宮朗月’願意送嫁,應該不是故意為難,估計真是體力不支,“我得去四房走一趟。”
北宮二夫人看不上三房那倆兒子,直接去四房找人了。
明若看北宮二夫人走了,也鬆了口氣。剛纔還擔心北宮二夫人鬨脾氣,也不用他們送嫁,那就有些麻煩了。
“走吧,去用晚膳吧,一會兒還要早些休息。”司皓宸拉著明若往小花廳走去。
是夜,司皓宸帶著明若來到禁地入口,君澈已經等候多時了。
“讓師兄等久了。”明若不好意思地衝君澈笑笑,“剛纔北宮老太爺的探子來回稟事情,耽誤了些時間。”
“無妨。”君澈搖搖頭。
“走吧。”司皓宸帶著明若,直接往禁地深處走。
夜晚的山林間,有不知名的草蟲在鳴叫。有時候還會竄出來一隻受到驚擾的小動物。看明若一驚一乍的,司皓宸實在心疼,自接將媳婦背起來走。
司皓宸對地形和陣法都十分熟悉,很快就來到北宮家,設置的最後一重陣法。
天邊雲朵似墨,遠山如黛。月光透過雲層的罅隙落下,宛如霜華。近前的大湖蒸騰起嫋嫋霧氣,顯得縹緲又神秘,螢火蟲在水霧間飛舞,彷彿流動的星河。
這宛如仙境的美景,讓人覺得如夢似幻,但明若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這裡好安靜啊。”
“若兒倒是很有破陣的天賦。”司皓宸唇角微翹,媳婦雖然不會破陣,但卻能覺察出這裡有古怪。
司皓宸在陣眼裡滴入之前收集的北宮家血液,眼前的美景像幕布一樣被掀開,露出一片黑黝黝的山。今夜的月色不好,慘白的月光撒在怪石嶙峋的山壁上,不但毫無美感可言,還顯得猙獰可怖。
司皓宸握緊明若的手,帶著她沿著特定的規律往前走,有時還需要退回幾步。明若發現,他們的路線似乎是北鬥星的形狀,從勺柄到勺頭需要走出一個弧度。
當他們停下來時,剛好走到一塊比較平整的岩壁前,岩壁上雕刻著一朵半開的蓮花。司皓宸用匕首劃破手掌,殷紅的血液滴上張開的花苞,並不會從岩壁上滑落,而是完全被吸收掉了。
岩壁發出低低的嗡鳴,還能感受到些微顫動。山間的飛鳥被驚醒,紛紛嘩啦啦地拍打著翅膀飛走了。隻聽‘哢嚓’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明若還冇來得及反應,腳下一空,身體急速往下墜落。
“啊~”明若一聲尖叫。
司皓宸連忙攬緊小丫頭:“彆怕。”
明若發現他們還在往下墜,卻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咦?”
明若低下頭,便看到玲瓏展開雙翼,兩米左右的蝶翼,將他們三人穩穩托住,正慢慢地往下滑翔。
明若眨巴眨巴烏溜溜的大眼睛,玲瓏居然可以帶他們飛!
“哇,有點像阿拉伯飛毯呢。”明若發現玲瓏飛的很穩,直接盤腿坐下來。
這‘坑’倒是不算深,玲瓏很快就安全著陸了。下麵有夜明珠照亮,是個方方正正的石室。石室正中有個圓柱形的高台,高台正中略微凸起,像是扣了口鍋在上麵。
在‘鍋’的旁邊,有一個凸起的‘圖騰’,上麵溝壑縱橫,看著有些像迷宮。
周圍什麼都冇有,唯一值得研究的,也就是這半個巴掌大小的‘圖騰’了。
明若隻覺得這圖騰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麼高深的東西,自己也研究不明白。乾脆拿出醫藥包,拉過司皓宸剛纔劃破的手掌,清創消毒撒上藥粉,然後用紗布纏了兩圈,在手背上打了個蝴蝶結。
君澈用手指描繪著凸起的‘迷宮’:“這應該是字。”
“哎?”明若仔細看了看,好像還真是篆字,“我知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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