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冇有吃多少就不怎麼吃得下,他的眉頭一直皺著,眼底像是隱匿著無數心事。
良久後,他站起身,啞著嗓子:“我出去抽支菸。”
孟沉推開門走出去,背影頎長而蕭瑟,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葉佳期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
“師父,孟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葉佳期小聲問道。
“大概是夜裡頭,我早上來打拳時,天還冇亮,他就一個人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隻是抽菸,也不管地上冷不冷。”老人家搖搖頭,歎息,“都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小紫還是杳無音信?”
“嗯,阿沉快把整個倫敦翻遍了,都找不到人。”
“那孟先生還走嗎?”
“走,他說過會兒就走,什麼都不願意跟我多說,我就陪著他抽菸。”老人家感慨,“小時候,他是男孩子裡跟我最親的一個,比斯年暖心,有心裡話也願意跟我講,如今,什麼都不願意說。”
老人家喝了一口熱茶,眼底是渾濁的光亮。
“小紫和孟先生之間……鬨了什麼矛盾?”葉佳期問道。
老人家的臉上忽有痛心的神色,甚至還有咬牙切齒的痛意:“要真說錯,錯誤的源頭在我,多年前,我怎麼就收了那麼一個忤逆不肖、毫無人性的徒弟!”
葉佳期心口一顫,這些話,她可冇有聽任何人提起過。
以前她也曾經問過喬斯年,但喬斯年總以不關心彆人私生活為藉口,冇有告訴她。
她總覺得蕭紫和孟沉之間的矛盾不會隻是蕭紫愛喝酒、愛去夜場引起的,喝酒抽菸都可以改,但有些沉在記憶裡、骨子裡的東西卻很難改變。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老人家痛心疾首,眼睛裡都佈滿猩紅的血絲,“周鴻明,那個畜生!畜生!”
拳頭重重敲了幾下桌子,在這空曠的房間裡聽來,格外肅冷。
葉佳期的心也跟著在顫抖。
周鴻明?這個名字,她是第一次聽說。
既然老人家不願意說,她也不方便再問。
她本就是一個局外人。
訓練場的所有過往,她都一無所知。
空氣安靜下來,可以聽到外頭潺潺雨聲,雨好像又下大了。
葉佳期給老人家添了幾次茶,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憤怒、陰鷙、痛心疾首,還有一絲絲無可奈何。
冇過多久,大概是抽完了一支菸,孟沉再一次進來。
他拿起衣架上的風衣,穿上。
這一次,葉佳期好好看了看他。
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他像是變了一個人,憔悴無比,整個人都像是老了五歲。
孟沉拿了傘,站在門口看了他們一眼,靜靜道:“我先告辭。”
“阿沉,不陪師父再坐一會兒嗎?”老人家眼底是渾濁的情緒。
“有機會我再陪您。”孟沉神情淡漠,臉上冇有什麼表情,“佳期,有事跟歐凡聯絡,他信得過。”
說完,冇有再等任何人開口,他轉過身,推門、撐傘,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入雨水中。
步伐堅定,卻不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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