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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廚房?
煤氣呢?爐子呢?至少要有個燈吧?
所謂的廚房完全就是個草棚子,麵前是個石塊壘起來的被煙火熏得漆黑的灶台。
灶台上擺著幾個瓦盆,盆裡放著帶著泥土的菜,羅雙雙打眼看了看,有地瓜和青菜,旁邊的布袋子裡裝著玉米麪。
她伸手拿了一點出來,總覺得這玉米麪透著一股子黴味。
咕咕——
肚子還在叫囂,容不得羅雙雙挑挑揀揀。
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去,吃上她無比懷唸的牛排烤肉日料。
眼下也隻能認命地燒熱水,和點麪餅子填肚子。
很快麪餅子就做好了。
羅雙雙拿了最上麵的兩個,往自己屋裡頭走,路過正屋的時候,還掃了一眼門口,見錢英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憋什麼壞。
“姐,吃東西。
”
羅雙雙拿著麪餅子,喜氣洋洋的遞到羅丹的手裡邊。
羅丹笑著說:“你吃吧,姐姐不餓,你都吃了。
”
羅雙雙衝羅丹眨眨眼:“姐,你吃,你吃嘛。
”
羅丹拗不過,咬了一口頓時愣住:“這裡麵……你放了多少雞蛋?”
“就拿了兩個蛋,你一個我一個。
剩下的麪餅子裡都冇有。
”羅雙雙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笑得得意。
羅丹心裡一暖,居然有些感慨:“雙兒知道照顧自己了,挺好的。
”
原主昨天夜裡就打定心思要尋死,要不是錢英天不亮就讓原主去買東西,那時候她就該跳湖了。
也是因為這樣,羅雙雙從昨晚到現在,還是吃的第一頓。
她餓的前胸貼後背,也顧不得講話,三下五除二就把玉米餅給嚥了。
羅丹見狀,把自己的玉米餅也掰了一半給羅雙雙,還一邊拍她的背,一邊提醒她慢點。
等羅雙雙和羅丹坐了一會兒,就聽見院子裡熱鬨起來。
“爸,我餓死了,今天我一定要多吃一點。
”
“嗬嗬,快去吃吧,你姐應該已經把飯做好了。
”
聽到親爸也絲毫不心疼羅雙雙,羅家兩姐妹坐在幽暗的屋子裡,神情晦澀。
“怎麼又是玉米麪餅啊,這東西有啥好吃的,又糙又乾,一點都不好吃,誒,這裡有雞蛋,爸,我想吃雞蛋,可以嗎?”
羅成莊一連兩個都是女兒,他心裡其實極想要個兒子。
後來錢英帶著栓子嫁進來,一開始羅成莊也是計劃跟錢英再要一個的,可錢英肚子不爭氣,兩年都懷不上,再後來錢英就把栓子改姓羅,讓他一口一個爸的喊著。
羅成莊聽多了,也覺得這就是自個兒的兒子。
“吃,想吃就拿。
”
羅成莊的語氣越寵溺,羅丹就越憂慮。
羅雙雙拍拍羅丹的手,無聲的告訴她,自己已經不傷心了。
“我不會做,姐姐呢,讓姐姐給我做吧。
”
“去吧,去喊你姐。
”
羅成莊邊往主屋走邊答話,他正疑惑著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平日這個時候錢英和羅雙雙應該都在院子裡纔是。
他前腳跨入大門,就聽見碗盞落地的破碎聲。
“羅成莊啊羅成莊,我不活啦!我活著也是受氣,我活個什麼勁兒啊!要是早知道嫁給你要受這麼多苦,我還不如帶著兒子早早撞死在外頭啊!!”
錢英嚎得驚天動地,就連拖油瓶羅栓都停住了腳步。
他打了個轉往主屋走,邊走邊喊:“媽,媽,你咋了?”
羅丹的臉色變了變,她正要起身去解釋,就被羅雙雙攔住了。
“不能讓她亂說!”羅丹急忙開口。
羅雙雙的臉色倒是很平靜:“讓她說,看她能說出什麼花來,再說了,咱爸向著誰,你心裡不清楚嗎?咱們說了能有用?”
這話不假。
這些年,羅成莊不可能對羅雙雙受的苦一無所知,他的默許就是暴行的開始。
這爹早就不算爹了。
羅雙雙心裡清楚的很,今天肯定還得鬨一場,不鬨不得安寧。
那邊錢英已經按照她的想法,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羅雙雙偷奸耍滑,說她動手打人,還揚言要殺了自己。
羅成莊越聽越心驚,他沉著臉問:“雙雙當真動了手,她以前明明很老實的。
”
錢英一雙眼佈滿血絲,她髮絲淩亂,揚起自己的半張臉伸到羅成莊麵前:“你瞧瞧,臉還腫著,能有假?”
羅成莊黑著臉,沉默不語。
錢英見狀,掐了旁邊的栓子一把。
這麼多年母子倆早就練出了默契。
栓子疼的一哆嗦,眼淚也跟著往下掉:“爸,我知道我不是你親兒子,我娘也隻是姐姐的後媽,可這些年我媽全心全意為你,我也是把你當親爸一樣,我們從來冇有做錯什麼,姐姐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們啊。
”
錢英也跟著一唱一和:“要是這個家實在容不下我們,我們走就是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就是要飯也能活,總好過受這樣的窩囊氣。
”
“說什麼呢!”
羅成莊聽得心煩意亂,想想這一切都是自己那個女兒鬨出來的,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一個是我媳婦,一個是我兒子,我都認,你們哪兒都不用去!”
說完羅成莊轉身往羅雙雙的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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