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跟韓老太太是在十分鐘之後到的,兩人給俞恩和傅廷遠帶了早餐,薛君跟韓老太太一到就將傅廷遠趕到外麵的小客廳裡吃早飯去了,昨晚因為俞恩病得突然,傅廷遠都冇有來得及吃晚飯,早飯可不能不吃。
薛君跟過來叮囑傅廷遠:“吃完後你回酒店睡一覺,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傅廷遠搖頭:“不用,我在外麵沙發上湊合一下就好。”
“隨你吧。”薛君知道傅廷遠擔心俞恩,所以也冇勉強他什麼。
俞恩一點吃飯的胃口都冇有,但被韓老太太盯著艱難吃了幾口。
韓老太太平時是個慈愛的人,但在涉及到身體病情的時候就又是個無比嚴厲的醫者了,俞恩有些怕她,卻又莫名信任她。
“吃了飯身體纔會有力氣對抗疾病。”韓老太太把俞恩麵前的粥碗端走,又抬手過來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還有點燒,但應該不礙事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太太又鄭重對俞恩說:“丫頭,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到我那兒去住著,我慢慢給你調理身體。你這身體的底子不是一般的虛弱,不是三副藥五副藥就能見效的。”
俞恩聽說要住到韓老太太那裡,一時間也有些吃驚。
她看了薛君一眼,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韓老太太:“這……合適嗎?”
看病住到醫生家裡,豈不是憑空裡給人家添了很多麻煩?
之前許航說過這位韓老太太雖然貴為婦科聖手但是卻很難請,這次也是看在薛君的麵子上才幫忙的,俞恩已經覺得很知足了,哪裡好意思長久地住著。
韓老太太卻是爽快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我那兒就我自己一個人,平日裡我研磨草藥你就做你的工作,咱們互不打擾,讓你住下來是方便我及時給你調整方子。”
“我聽說你做飯很好吃,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呢,平日裡就給我老東西做點吃的,就當還我收留你的人情了。”
“那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您。”老太太這番話讓俞恩放鬆了許多,不然她可不好意思住。
她倒是知道韓老太太的先生在許多年前就去世了,正是因為先生去世韓老太太傷心過度,這才隱居到了小鎮裡。
“既然你答應了,那回頭就辦出院吧,咱們今天就去我那兒,你這肺炎都是小事,喝上幾服藥就好了。”韓老太太又想起什麼似得問道,“你是不是要先跟你的家人商量一下?”
俞恩輕輕搖頭:“不用商量,他們肯定很高興我能得到您這樣細心的調理,待會兒我跟我爸爸打個招呼就好。”
趁著韓老太太出去的功夫,薛君笑著對俞恩說:“我師姐這是看到你想起她女兒了。”
“她女兒人在國外,平日裡也不怎麼回來,所以待你就有幾分親切。”
俞恩恍然,怪不得她總覺得韓老太太對她嚴厲中又帶著幾分慈愛呢,原來是將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了。
俞恩的決定在外麵吃飯的傅廷遠都聽到了,他自然是支援她留下來的,所以也冇多說什麼。
辦完了出院手續之後韓老太太婉拒了傅廷遠跟薛君同行去小鎮的提議:“我帶她回去就好,你們倆就不用再跟著了,省得來回又是一通折騰。”
俞恩也說道:“是啊薛阿姨,你們回酒店休息一下就返回江城吧。”
俞恩覺得薛君陪她折騰這一趟已經很不容易了,她這一生病薛君肯定也少不了操心。
傅廷遠跟薛君都冇有堅持要跟著去,不過傅廷遠還是走上前來遞給了俞恩一包東西,俞恩不解道:“這是什麼?”
傅廷遠解釋:“不是說你每天都要喝中藥嗎?我怕你覺得苦,這些糖給你。”
薛君跟韓老太太都在旁邊看著,俞恩瞬間尷尬地得紅了臉:“你這弄得我跟小孩子似的吃不了苦……”
俞恩也冇想到傅廷遠竟然會送她一包糖,還說怕她覺得喝中藥苦。
她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苦吃不了?小孩子纔會用糖來壓藥的苦味。
傅廷遠又低聲說:“你喝咖啡都嫌苦,更何況是中藥?”
她煮了一手好咖啡,他喜歡喝苦的,但她給自己的那杯每次都會加很多糖,很顯然是怕苦。
被他揭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俞恩臉上更紅了,也隻好收下了那包糖:“謝謝。”
說話間一抬眼,俞恩發現薛君跟韓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一旁去了,顯然是想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倆。
俞恩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說謝謝或者一些關心他叮囑他的話都不太合適。
傅廷遠倒是先開了口:“你好好調理,我有時間就來看你。”
不過他說完之後又後悔了,連忙改口:“算了,我不來了,省得又給你壓力。”
看來她這次生病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不然按照他的霸道,必然會不顧她的反對來找她。
“你有時間還是多忙工作吧,周眉走了你肯定許多事要做。”最終俞恩還是將話題轉到了工作上麵,隻字不提他們之間的事。
傅廷遠拿她一點辦法都冇有,可卻也不敢再逼她什麼了,最終四人在醫院門口分彆,俞恩隨著韓老太太回小鎮,傅廷遠跟薛君返程江城。
回去的路上薛君主動說她來開車:“我看你情緒也不太好,你到後麵歇一歇平複一下吧。”
很顯然這場分彆對傅廷遠來說很是捨不得,他肯定也冇想到來這一趟會出這麼多事,他是想著將俞恩帶回去的,結果現在……
“人生的路還長著呢,這長長的路,你們要慢慢地走,纔會覺得有滋有味。”薛君邊開車邊這樣安慰著他,“無論是思念煎熬還是痛苦分手,日後你想起來的時候都會感慨萬千,因為這段經曆是獨一無二的,是她給予你的。”
作為一把年紀的人,薛君對生活對感情自然有所感悟。
傅廷遠聽了薛君的這番話,心情確實平靜了許多。
是啊,無論是幸福還是苦澀,都是俞恩給他的,都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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