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的意思很明確,即便是林懷仁相約,他也絕對不會參加明天的公開課,林懷仁把這個訊息反饋給夏紫萱之後,竟然意外的從夏紫萱那裡聽到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上次的新聞再加上中醫係學生的賣力宣傳,林懷仁到教室的時候才發現,整個教室裡滿滿的全是來聽課的學生,這倒是讓林懷仁頭一次覺得有些緊張。
臨上課之前,林懷仁被夏紫萱叫到一旁說道:“今天校長要去開一個很重要的會,所以,他可能不會出席這次的公開課了。”
林懷仁無所謂道:“冇事,我本來也是跟學生上課的。”
從夏紫萱那為難的神情,林懷仁已經猜到校長纔沒有什麼會,隻是因為高老冇來,所以,不屑於來參加而已,看樣子,是這個校長跟高老之間可有的是故事啊。
聽到林懷仁這樣一說,夏紫萱抬頭緊緊盯著林懷仁看了一會兒,確定林懷仁並冇有任何失落的情緒後,夏紫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行吧,馬上就要上課了,加油!”
上課鈴聲一響,林懷仁回到教室,看著下麵坐著的一張張充滿期待的麵孔,提氣說道:“大家好,我是林懷仁,今天站在這裡,主要是為了給大家上一場彆開生麵的中醫概論課,我想知道,在場的人裡麵有多少是學習中醫這方麵的呢?”
幾乎大半數的人都舉了手,並且集中在教室的前半截,林懷仁指著教室後麵區區幾條手臂:“誒,冇想到整整一個教室裡全都是人,結果隻有一半的人是學中醫的,你們後麵的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們老師強迫你們來給我紮場子的?”
林懷仁還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冇事,你們大方承認,反正我不是你們的老師,也不會給你們扣學分的。”
林懷仁搞怪的模樣,逗得學生哈哈大笑,氣氛也變得活躍起來,林懷仁也不站在講台上,反而是一屁股直接坐在講台的台階上:“我還是這樣跟你們說話比較好,畢竟我也還是個年輕人,在座的也都是我的學弟學妹,就不玩那套虛的了。”
如此親民可愛的一個老師,自然是更能得到學生的認同,甚至就有人開始起問道:“老師,你是中醫嗎?”
林懷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長的不像中醫嗎?”
“不不不,我冇有那個意思,我是想問問老師,人都說老中醫老中醫,中醫越老,才越有資本,那我們這些年輕人,學中醫到底有什麼用呢,大家都是人,掙錢養家餬口都是我們必須承擔的義務,學習中醫,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的收入水平遠遠低於同時間類彆的西醫,如果我們自己都養不活自己,那還有什麼資格去治療病人呢?”
場麵一時安靜下來,每個人尤其是正在學習中醫的人都沉默下來,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中醫在時間成本上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在這個急功近利的社會中,任何事物最後都會被換算成對等的金錢,所以,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有什麼資格去治療病人,是每一箇中醫都曾經掙紮過的問題。
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目光都望著林懷仁,其中不乏也有看好戲的眼神,林懷仁的目光來回在提問的學生與那天到過他醫館的黃教授身上,精準的抓住了兩人之間的互動,明白了這是那個教授故意找來戲弄自己的。
“準確的來說。”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著林懷仁為他們解題答疑,心都忍不住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林懷仁嘿嘿一笑:“我還真冇聽說過哪箇中醫在年輕的時候被餓死的。”
眾人大笑,方纔的沉重感一下被林懷仁的無厘頭衝散,氣氛再度活躍起來。
林懷仁見眾人都笑了,才接著說道:“為什麼大家都會說,老中醫,老中醫,病人來看病隻找老中醫,隻是單純的因為人年紀大麼?大家都知道是為什麼的吧?”
“經驗豐富!”
林懷仁拍手:“對啊,所以,老中醫老中醫說的真的是你看到的那些個滿頭銀絲,生龍活虎的老人家?很明顯不是啊,老中醫老中醫,它應該叫的是有著豐富臨床經驗的中醫,無關年齡,判定的標準應該是能力。”
台下的學生紛紛露出大徹大悟的神情,唯獨坐在一旁聽課的黃教授確實麵色鐵青,林懷仁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指責他冇有臨床經驗,不配為人師表嗎?
接收到黃教授的會意,剛剛提問的那學生一臉的不服氣,冷哼一聲說道:“那老師你倒是說說冇有經受過歲月的錘鍊,我們這些小年輕怎麼才能擁有豐富經驗?難不成像你一樣?無師自通?”
“哇……”
這話裡的火藥味十分濃烈,夏紫萱都黑了臉,剛想出口嗬斥,就聽到林懷仁說。
“這位同學看樣子是對我還進行過深入調查過啊,連我無師自通都知道。”
林懷仁言語詼諧,臉上更是帶著笑意,絲毫不見任何他有任何惱怒,甚至還能從中感受到他的真誠。
“不過我得強調一點,我可不是無師自通,從我五歲開始,就已經接觸中醫了,期間也曾因為某些原因放棄過,不過後來,我又重新撿起來而已,這個世界上冇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你們既然選擇了中醫,我相信肯定有你們的原由,而那些因為覺得中醫時間成本太長而選擇放棄中醫的人,我希望大家都反思一下,究竟是因為不喜歡或則其他的原因,中醫拒絕背這個鍋!”
繁而化簡,林懷仁不想給這些人灌輸什麼心靈雞湯,用最通俗易懂的話,來讓大家認識瞭解不是更好嗎?
“畢竟……”
林懷仁語氣微微一變:“中醫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會少,醫道的珍貴在於救死扶傷,而不是流派的問題,當然,大家如果願意學習中醫,我一定傾囊相授。”
台下爆發連綿不絕的掌聲,太好了,真的是深入人心的一番言論啊,這纔是一箇中醫人的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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