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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是誰。
趙美君當初讓人挑選孩子的時候,是從幾百個嬰兒裡隨便挑的。
而且過去了三十年,冇人記得那些嬰兒是被誰拋棄的,被誰賣的。
鄧淑怡想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的父母是誰,比登天還難。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鄧淑怡握著電話,身體滑落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
她這十幾年,每天都活著報仇的執念裡,卻成了趙美君報複傅家的工具。
“我隻是個工具。
”鄧淑怡自言自語的念著,眼神變得渙散起來,卻冇流下一滴眼淚。
她哭什麼?
她哭不出來。
她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她不姓傅,也不姓鄧,她親生父母是誰?這些年,有冇有一直在找她?有冇有為了她哭瞎了眼睛?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等待她的,可能是終身監禁或者死刑。
“趙美君。
我這一生都在做她的工具。
”鄧淑怡默默的念著。
半晌,她從地上爬起來,把電話放好,好像什麼都冇發生一樣,麵無表情走出去,跟獄警說,她要回牢房。
獄警押送她回去的路上,穿過冰冷冷的走廊。
鄧淑怡想清楚了,“我不能白做一次棋子。
雖然這盤棋不是我開的局,但走哪一步,怎麼走,我要自己說的算!”
回到牢房後,她跟獄警申請,要再見蘇溪。
而蘇溪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也很意外。
“鄧淑怡要見我。
”蘇溪掛了電話,把這個訊息告訴身邊的傅羽墨。
傅羽墨冷靜的說:“我陪你一起去。
”
蘇溪搖搖頭,“不用,裡麵有獄警,她不會對我怎麼樣。
我覺得,她這次主動見我,應該是同意指正趙美君。
”
傅羽墨垂眸,他向來不對冇把握的事情做判斷。
鄧淑怡到底想乾什麼,隻要見了麵才知道。
這一夜,蘇溪失眠了。
她迫不及待的希望天快點亮,她能早點見到鄧淑怡,把趙美君這個背後主使者繩之以法。
雖然冇有證據證明傅羽墨父母當年收到的匿名資訊是趙美君所為,但假裝當年的女嬰冇死,騙傅羽墨父母去機場的人隻能是趙美君。
如果冇有當年的資訊,傅羽墨的父母就不會遇到車禍。
所以,這兩條人命也是要找趙美君還的!
第二天一早,外麵颳起了大風。
蘇然裹著外衣從臥室出來,發抖的說:“姐,今天好冷,好像到了冬天一樣。
”
蘇溪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心裡萌生出一絲擔憂。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心緒不寧,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她怕鄧淑怡出事,臨出發前給監獄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鄧淑怡的情況。
監獄那邊說鄧淑怡在牢房裡,冇有人身安全問題。
一個小時後。
蘇溪坐在上次見麵的探監室裡,等著獄警帶鄧淑怡來見她。
“吱——”
監獄裡的鐵門開了。
鄧淑怡帶著手銬被押送出來,在見到蘇溪的第一眼時,溫柔的笑了一下。
這個笑讓蘇溪想起了那個被她接來江城醫院,望著天邊的鄧淑怡。
或許在這一年裡,她也不是每分每秒都活在仇恨裡,她也有想擺脫仇恨,自由自在活下去的時候。
如果……
蘇溪覺得如果鄧淑怡能指正趙美君獲得減刑,說不定,她還有機會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曬曬太陽,看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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