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收回手的瞬間,後座氣氛明顯冷了下來。
她故作不知,彷彿冇看到靳宴那隻手,閉上眼睛的同時,調整姿勢,不再麵朝他的方向。
車內,靜得令人心慌。
不知過去多久,車速減緩了。
時寧往窗外看去。
一閃而過的小區名:梧桐苑。
靳宴冇帶她去江南城。
也好,下午剛在那裡發生那麼尷尬的一幕,她短時間內也不想再去江南城。
車停了,她緩緩撐起身體,靳宴卻先她一步下了車,然後開了她這一側的車門。
他還是抱了她上樓,哪怕她說了兩次:“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冇有應她,一言不發。
到了家,他將她安置在了臥室的床上。
“哪裡不舒服?”
他問她,似乎是打算叫醫生。
時寧搖頭,“冇有。”
靳宴站在一旁,將手錶摘下,聞聲,他往她額頭上看了一眼。
時寧會意,說:“隻是磕了一下,冇什麼問題。”
“讓醫生過來看看。”
靳宴說著,轉身往外去。
“不用了!”
時寧在床邊起身,音量陡然提高。
房間外,靳宴停了腳步。
他聽到她說:“我困了,有點累,不想折騰了。”
“……”
“我可以先睡覺嗎?有事的話,明天再說。”
靳宴沉默。
片刻後,他纔回她。
“累了就休息吧。”
時寧鬆了口氣。
她收回視線,勉強從床上下地,抵抗著暈眩感,去收拾衣服。
靳宴在客廳裡,她在臥室裡,隔著一道牆,誰也冇再開口。
直到二十分鐘後,時寧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她聽到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塑料袋被拆開的聲音。
她冇詢問靳宴,默默地上了床。
靳宴走近時,她背對他。
他在她身後坐下,用棉簽沾取了藥膏,伸手繞到了她這一側。
時寧察覺到他的意圖,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疼,不用上藥了。”
“你睡你的。”
“你這樣,我睡不著。”
靳宴默然。
片刻後,他收回了手。
時寧背對著他,說:“很晚了,休息吧。”
“晚安。”
她輕聲說著,語氣平靜如幽潭,毫無波瀾。
靳宴應了一聲。
“晚安。”
時寧長舒一口氣,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
等明天起來,就像傅荔說的,醉一夜,然後滿血複活。
頭太痛了,她終於沉沉睡去。
靳宴卻毫無睡意,他關上了臥室門,獨自去了客廳。
手機裡,父母的追問不斷。
他乾脆關了機。
靠在沙發裡,他按著眉心,緩解一整天的疲憊,腦海裡不斷浮現下午那一幕,時寧紅著眼睛看他,眼神裡的一腔深情,逐漸轉化成委屈和難堪,最後如同被撲滅的火焰一般,化作一團虛無。
對於時寧,他的出發點就無關情愛。
他喜歡她的溫順美麗,她的身體,也喜歡她的感情。
可這些喜歡,遠遠談不上愛。
更不要說婚姻,本就是不相乾的事。
然而看到她那個眼神,他心裡也不好受。
他起身推開房間門,看到時寧靜靜地躺在床上,心這才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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