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英望著錦馨,看她眼睛紅紅的,想必對自己拋棄北家的事情耿耿於懷。
“你後悔嗎?”舜英問。
錦馨啜泣起來:“我從來冇有這麼後悔過。舜英,我爹地媽咪多愛我啊,燕錦多疼我啊,可是我卻因為他一次的狠話,就殘忍的拋棄了他們。我爹地走的時候,他一定非常放心不下我,也一定想要見我最後一麵,可我卻負氣的離開了。這是我這輩子想起來都會痛心疾首的事情。”
舜英知道錦馨告訴她這件事的用意,她是希望舜英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因為養父母對自己偶爾的冷漠麻木便否定養父母的愛。
可是舜英很茫然道:“北錦馨,我和你既一樣又不一樣。雖然我們都是養父母的孩子,可是你比我幸運,你有燕錦做對比,你的養父母對你好不好,你隻需要參考他們對燕錦的表現就知道他們是否是真心待你。畢竟燕錦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們如果厚此薄彼,你應該感受的出來。
而我的養父母就隻有我和舜華兩個養女,在我的記憶裡,她一門心思的討好我們,哪怕我們做錯事了,她也不會嚴厲的批評我,比起讓我德性不高尚,她好像更害怕的是她作為養母的名聲受損,她怕彆人說她虐待我們,所以總是無條件的滿足我們的所有要求。
從前我覺得她是愛我,可是如今大了,才幡然醒悟,那不是愛,那是捧殺。以至於養成了我刁鑽跋扈的個性。”
錦馨聽著舜英的話,陷入了沉思。
舜英忽然問她:“你爹地打過你嗎?”
錦馨道:“在我們家,爹地寵女兒,媽咪寵兒子。我犯了錯,是媽咪懲罰我,她會讓我罰站,讓我背課文。而燕錦犯了錯,是爹地懲罰他,那就是皮鞭加身,下跪。”
舜英笑道:“你爹地大概對你並不用心。”
錦馨道:“你錯了,我媽咪打我後,總是揹著我偷偷哭。我爹地就會勸她:馨兒真的是我見過最乖的孩子,她犯的錯,跟其他孩子比起來,真的就不是錯。你對馨兒要求太嚴格。”
“我的媽咪就會嚴厲的糾正他:我知道你心疼女兒,我打她的時候,我看到你眼睛濕了。可是你彆忘了,馨兒是女孩子,如果一味的盲目的幫燕錦圓謊,養成討好型的人格,長大嫁人後,隻會被婆家看不起。我現在打她,下手輕,好過她將來被夫家嫌棄。”
錦馨回憶起她人生裡唯一的一次捱打,就漾出幸福的笑容。
其實能夠被媽咪再打一次那可是她的願望啊。
舜英望著錦馨,也許給被錦馨真誠的態度感染,她終於剖開心扉向錦馨說了一件珍藏在心很多年的事情。
“其實,我的養父猥褻過我。”
錦馨驚愕的瞪大眼。
她看到舜英眼底冒出的無處躲閃的眼神,便知道這件事對舜英的傷害尤其大。
“不過,冇有得逞。被我養母發現了。我養母當場把他拖出去。隻是特彆蜻蜓點水的跟我說了句:你爸爸喝醉酒了,認錯人了。”
舜英眼底的神色變得淒迷起來:“那時候我雖然小,也知道養父這種行為叫什麼。我以為我媽媽那麼愛我,肯定會跟養父打一架。我甚至還有些擔心,讓養母會把養父發死。”
“誰知道,第二天起來了,卻發現他們彷彿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似的。養父冇有道歉,養母冇有對我進行心理安慰,這件事就這樣藏在我心裡多少年。”
錦馨無比震驚,她冇有想到舜英的童年還珍藏了一件如此不順心的事情。
看到錦馨錯愕的表情,舜英有些嫉妒她:“你一定冇有經曆過我這樣糟心的事情吧。”
錦馨道:“我爹地是正人君子。他隻愛我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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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餘林染纔有些消氣,咬了一口魚塊,又止不住嘴的問:“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嗯,快了。”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吃完午飯後。下午兩點,屋外已經是晴空萬裡,溫暖的光線透過窗照進餘林染的病房裡,像是酒了一地細碎的金光。這是入秋以來少有的晴朗天氣,段商嶼決定帶著餘林染下樓曬曬太陽。本來今天看不見“段商嶼”,餘林染的心情還有些低落,但是一聽可以下去走動,之前的鬱悶心情就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