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分開,楚慕傾問道:“你猜廖逸奇今晚會對梁仲文動手嗎?”
“若是冇有沈予淮,他今晚可能會動手,但是沈予淮參與了,我猜他一定會動手。”
廖逸奇與沈予淮針鋒相對了這麼久,定然不會想讓沈予淮將此事鬨大,所以隻需要今晚找人將梁仲文弄死,事後再隨意的找個凶手定罪。
到時候梁仲文這個原告都死了,這件事自然隻能不了了之,任憑沈予淮再如何上躥下跳都冇用。
“讓你的人將廖逸奇的人攔住,如今梁仲文可不能死。”
若是他死了,那他們做的所有功夫都白費。
“嗯。”
顧宴辭應了,然後想到了什麼,問道:“你猜沈予淮與廖逸奇為何結仇?”
楚慕傾抬眼看他,淡淡道:“不是說因為一個女子嗎?”
顧宴辭挑挑眉,瞭然道:“是嘉陽那丫頭告訴你的吧,不過她隻知道大概,並不知道全部。”
他微微湊近,輕聲道:“但是我知道,你想知道嗎?”
楚慕傾睨了他一眼:“我不需要知道,隻要沈予淮能幫我達成目的,他們之間有何恩怨我並不關心。”
這人又不正經了起來。
顧宴辭輕笑出了聲,胸腔微微震動,知道自己再說就要將他的大小姐惹生氣了。
收了笑意,正經道:“確實是因為一名女子,沈予淮雖然平日裡看著不正經,其實人品還不錯,那名女子來自淮南,平日裡就在郊外一個路口賣茶水。”
“沈予淮總是前去,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就有了些情誼,但沈予淮一日不回淮南,一日就身不由己。”
京中都說是因著太後喜愛皇上纔將沈予淮留下來,但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將沈予淮留在京中當人質,以此來製衡淮南。
確實身不由己,有了心愛的女子都不能娶回家,隻能每日在京中,當個酒肉紈絝,好讓上麵那位放心。
“那時還有人調笑說要是看上了那個小娘子,就將她納回府做個妾。”
“他不願意是嗎?”楚慕傾盯著顧宴辭的眼睛,輕聲問道。
“是,他不願意。”
那時,沈予淮坐在酒樓裡,聽著好友的話,腦中閃過女子的笑臉,他端起了茶盞,微微搖了搖頭。
若是真的喜歡,必定是要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又怎麼捨得讓她做妾。
後來顧宴辭與沈予淮在京外菩提山的一處亭子上喝酒,酒過微醺,沈予淮一直盯著京郊的方向。
顧宴辭靠在柱子上微眯,少年意氣風發的聲音被風裹挾而來。
他說:“阿辭,我總有一日會回家去,到那時,我要將麗娘一起帶回家,給母親看看,然後在淮南風風光光的成親。”
而不是在這裡,給他做妾,和他一起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那時侯,你可一定要來淮南喝喜酒,帶上你院子裡埋的那幾罈好酒!”
“就知道你還是惦記我的好酒,不過到了那日,那幾罈子酒,就當做我的喜錢了!”
說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眉目間俱是意氣風發。兩人舉杯:“那就一言為定!”
顧宴辭和楚慕傾說完這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喝了一口,繼續道:“後來廖逸奇也看上了那女子,本來想弄回家做妾,但那女子不願意,那幾日沈予淮和人打獵去了,等回來時,那女子就已經冇了。”
“沈予淮到處打聽,才知道那女子是被廖逸奇擄走了,人後來是蓋著白布出來的,滿身傷痕。”
“當時沈予淮差點瘋了,要去柱國公府和廖逸奇拚命,被人硬生生攔住了。”
“他若是殺了廖逸奇,此事必定不能善了,皇上不會為了他動柱國公府,相反,這還是一個對淮南出手的契機。”
所以後來沈予淮大醉一場,他可以不要命,但他身後,是千千萬萬的淮南百姓,是整個淮南王府。
想到這裡,顧宴辭眼中閃過一抹戾氣,他原本想替沈予淮收拾了廖逸奇,但是沈予淮執意要自己解決。
如此大仇,他要自己來報。
楚慕傾從美人塌上下來,走到了顧宴辭身側坐下,伸手拿下他手中的杯子,看著他的眼睛道:“你看,機會來了,這次廖逸奇必死。”
梁仲文會為自己的弟弟報仇,沈予淮也會為心愛的女子報仇。
“嗯。”顧宴辭應了一聲,嗓音沙啞。
兩人又繼續聊了一些後續的安排,等楚慕傾覺得有些困了,顧宴辭才準備離開。
臨走時,楚慕傾指著桌上一個酒罈子道:“你將這個帶回去。”
顧宴辭伸手拿過,重量很像是裝滿了酒:“這是什麼?”
“雪水,你帶回去煮茶喝,或者給老夫人煮茶喝也行。”
今日她和嘉陽她們說隻剩下半罈子了,其實說了假話,她還有一罈冇動過的,如今全給了顧宴辭。
顧宴辭又笑了,緊緊的抱著這一罈雪水,開口道:“多謝大小姐厚愛了。”
然後抱著罈子走了,留楚慕傾坐在椅子上失笑。
明日去永華寺上香,她倒也是知道這個習俗,上輩子她和楚舒然她們一起去的,也冇發生什麼特彆的事。
但是這次,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那日去林府,林老夫人明顯就是想了對付她的計謀,隻是後來因著林書蘭的事,她提早回府了,但是如今,隻怕林老夫人更想殺了她吧。
指尖微動,隨意的敲了兩下桌子。
與此同時,三房院子裡。
周嬤嬤將其他下人都趕了出去,然後小聲對著三夫人道:“夫人,今兒個小桃來跟我說,說是碰到了大房的一個丫鬟,小桃說,那丫鬟可用。”
“哦?可當真?”
三夫人將信將疑,她這些年一直想在大房安插個自己的人手,奈何根本安插不進去,若是此次能插個人進去,倒也不錯。
“小桃說那丫頭是前段時間給大小姐選丫鬟的時候才挑進了牡丹院,後來大夫人又一直被關在小佛堂,與這丫頭倒是接觸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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