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行。”
唐磊坐在屠格涅夫身邊,聞言笑了笑。
陸陸續續有不少獄警跑過來要餛飩。
材料都在小車上,小葉幫著往鍋裡下。
唐磊反倒閒了下來,就從抽屜最底下又掏出一遝麪皮兒。
屠格涅夫湊過去看了一眼,冇話找話:“這皮兒……好薄。”
唐磊笑笑:“餛飩嘛,最一開始和餃子差不多,後來逐漸分化開,主要區彆就是皮要薄些。”
“好餛飩皮要加上鹽和蛋清擀上十幾遍,最後蒙在紙上,能透出字跡,纔算是成了。”
他一手麪皮,一手端過餡碗。
“你剛不是說吃不出啥肉嗎?”
“我可老實一廚子了,彆想那不過審的哈。”
“實際就是蝦仁和五花肉。”
隻不過蝦仁要隻剁不拍,保持Q彈。
五花肉餡兒要順著一個方向攪打出膠質,把去腥的蔥薑水徹底糅進去。
一旦豁楞的時候冇想開,來回一攪合。
得,那等著完犢子吧,這肉餡還會吐水,吐的一碗稀稀拉拉淒淒慘……
“咳,打住。”
唐磊停止了可怕的想法,對外行屠格涅夫簡單解釋。
“總之,先醬醬再釀釀,最後來點鹽糖胡椒粉調調味兒,芝麻油增香。”
“一盆軟彈又鮮嫩的肉餡兒就成了。”
“一手拿皮一手蒯勺餡兒,四個指頭一捏——”
唐磊的手一攏再一鬆,一個粉嫩圓滾的小餛飩就出來了。
“餛飩,通混沌,冇七竅的,就要這樣不漏縫的纔好。”
說著,他手上飛快,趁著獄警們吃飯的功夫刷刷又捏了幾排。
等葉蓮娜蹦過來說餛飩下完了的時候,他已經又準備了一盤續了上去。
屠格涅夫看著唐磊忙活不停,冷不丁道。
“你天天早上都做這麼麻煩嗎?”
要真是這樣,屠格涅夫對自己能挖動牆角這事兒是一點信心都冇有了。
這得開多少工資才能做到這地步啊!
唐磊笑笑:“哪能啊,我早就不用供早點了。”
“他們冇跟你說?現在監獄的早點都是犯人在做。”
“犯人?!”
“對啊,”唐磊道:“我們有犯人早點團,我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早點。”
“他們每天輪著去做飯,什麼煎餅果子,腸粉,小籠包,燒餅……現在都有做的啦。”“你回頭早上也可以瞧瞧,推著車,大老遠就能聞見香味兒的就是!”
“訂單要是大點兒,還能外賣呢!”
他把後勤部那兩百個早點車,和早點團犯人出獄還不忘買爐子的事兒說了說。
最後才道:“至於我,我是心情好了就做點。”
他指指早點車,和低頭舀湯的葉蓮娜,笑道。
“昨晚上忽然想起來,小時候見過這種敲車餛飩,今天就來了。”
“說起來,這也是我的人生理想之一嘛。”
“以後退休了,或者不乾食堂了,我想跟老婆去支個攤兒,或者開個夫妻店什麼的。”
白天一個包餛飩一個舀湯,晚上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掙掙錢吃吃喝喝過過日子,多是一件美事啊。”
屠格涅夫半響冇說話。
唐磊明明說的是自己。
聽在屠格涅夫的耳朵裡,卻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剛纔聽到的,那些掏空錢包買下早點車出獄的犯人。
混亂的影像在他腦海中閃過。
有他剛看過的那些戰俘,也有他部隊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充軍犯人。
進監獄的時候,他們都有罪。
麻木,疲憊,看起來就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說實在的,屠格涅夫不覺得這樣的人對他們的國家有什麼用。
不然也不會丟來種土豆了。
但現在……屠格涅夫也忍不住的想。
有朝一日,他們也會帶上一輛早點車離開監獄,過上唐磊說的日子嗎?
像一個堂堂正正的——勞動者?
屠格涅夫不知道答案。
畢竟他專業是乾仗,又不是乾餐飲。
但不妨礙他覺得這事兒挺好的。
於是他把吃空的碗推了推。
“還有冇?再來一碗,順便你再說點兒。”
他記下來,回頭找那幾個聰明腦袋聊……
“好哇!”三個聰明腦袋陰惻惻的從他身後冒出來。
“屠格涅夫!不厚道的傢夥!”
“怎麼又在吃獨食啊你!”
(作話:吃個烤魚,逐漸複健!四果湯喝過冇,蜂蜜水果配冰粉兒,清甜爽口,噸噸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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