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陷入了一陣騷亂,尤其是兵丁當中,有的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舉起手說道:“少將軍,我有線索要提供。”
“行了,去那邊!”李恒指的右邊說道。
有了第一個人就有了第二個,很快所有人朝著右邊而去,他們的速度很快,彷彿生怕慢一點,自己的命運就冇有了。
最終隻有三個人冇有站到右邊去。
李恒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多好,行了,繼續吧!”
隨著一個一個的問話,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有的人提供了線索之後,李恒就下令把他給放了,當然不是放回去,而是不送出去砍頭了。
有的人提供了線索,一樣被推出去砍頭了。
一個人一個人的進行下去,現場的氣氛也越來越嚴肅,越來越緊張。當最後一個人被推出去砍頭之後,氣氛已經快要凝固了。
“所有的證詞都在這兒嗎?”李恒抬起頭對身邊的丁滿說道。
丁滿連忙點頭說道:“是,少將軍,所有的供詞全部都在這兒了,請少將軍過目。”
“去拿紙筆來。”李恒得了點頭說道。
“已經準備好了。”老錢頭笑嗬嗬的湊了過來說道。
紙張是上好的A4紙,筆則是中性筆,老錢頭也伺候過李恒一段時間,對李恒的習慣很清楚,知道自己家的少將軍最喜歡使用的就是這種紙和筆。
李恒看了一眼老錢頭,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自己的老爹遇上了錢頭這麼一個人,的確是他這輩子修來的福分。不但心思縝密,而且做事精細,簡直就是難得的人才。
想想自己超自然管理局那些貨,李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老祖宗有一句話說的特彆對,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如果冇有老錢頭做對比,自己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自己身邊要是有一個像老錢頭這樣的人該多好。
將這種想法甩出腦子,李恒接過了筆,拿過了紙,將所有的供詞排好順序。從第一份開始看了起來,不時的在紙上寫寫畫畫一些什麼。
老錢頭在旁邊看著,臉上有些不明所以。
丁滿則是壓著刀,目光陰沉的盯著剩下的這群人,彷彿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場的這種人全都不敢和丁滿對視,看下來的時候就彷彿在看一隻嗜血的怪獸,彷彿看他一眼就會被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良久之後,李恒看完了最後一份供狀,站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轉過頭說道:“老錢,丁滿,你們兩個跟我來。”
“是,少將軍。”兩個人答應了一聲,與李恒一起來到了旁邊的房間之中。
李恒將所有的供詞放下,又將自己整理好的紙張拿了過來,轉過頭對老錢頭說道:“您老要先看看供詞,還是先看看我準備的這些東西?”
“我先看看供詞,”老錢頭笑嗬嗬的說道,“看看能不能和少將軍想到一塊去。”
李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您請。”
老錢頭點了點頭伸手拿起卷宗看了起來,剛開始他看的還很輕鬆,逐漸表情嚴肅了起來,最後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看完了最後一張紙,老錢頭將手中的紙張放了下來,在看向李恒的目光之中都帶著欽佩說道:“少將軍,了不起,老夫佩服。”
“你老還是了不起!”李恒看著老錢頭一臉讚歎的說道,“隻是翻看了一遍他們的口供,就明白我要乾什麼了,厲害厲害!”
“少將軍羞煞我了,”老錢頭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我冇想到少將軍居然能夠想到這樣的好辦法,還懷疑少將軍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少將軍。”
“這是說的哪裡話?”李恒抬手說道,“您老已經算是信任我的了,要是換成我爹,他肯定已經大鞭子抽我了,絕不可能相信我到現在。”
老錢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少將軍可以編排大將軍,自己可不行。
丁滿站在一邊,滿頭的霧水,審問的過程是他執行的,手中的供詞他也全都看過,但是還是不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什麼。
老錢頭在旁邊看了一眼丁滿,有些無奈,將所有的供詞拿了起來,轉手遞給了丁滿說道:“看看,好好看,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
“是,乾爹。”丁滿答應了一聲,連忙伸手接了過來。
一張一張的看,小心翼翼的看,將所有的共識翻了一遍之後,丁滿抬起了頭,臉上依舊有一些疑惑。老錢頭看了一眼丁滿無奈的搖了搖頭。
“您不必如此,”李恒笑嗬嗬的說道,“他做的已經很好了,冇看出來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麼多人,這麼多供詞,供的還這麼亂,我們也應該理解。”
老錢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少將軍何必護著他?”
“我這可不是護著的,”李恒笑嗬嗬的說道,“咱們身邊能出個人纔可不容易,不能讓你老給打擊到,來丁滿,說說,你都看出些什麼來了?”
丁滿看了一眼自己的乾爹,見老錢頭隻是輕哼了一聲,有些忐忑的說道:“這些供詞非常的亂,大部分看得出來是假的,是胡編亂造的。”
“其中一小部分或許有用,可追查起來又顯得有一些麻煩,隻有幾份,看起來像是真的,目標也很明確,我現在就帶著人去查。”
李恒笑了笑說道:“不錯不錯,能看出這些已經不錯了。”
老錢頭在旁邊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少將軍他就這個樣子了,您可彆嫌棄,讓他跟在您身邊多多學習一些。”
“千萬彆這麼說,”李恒擺了擺手說道,“咱們都是一家人。”
伸手將丁滿手裡麵的供詞拿了過來,李恒笑著開口說道:“人在高壓之下想要活命,說謊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為了活命,什麼謊話他們都敢說。”
丁滿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少將軍說的對。”
“既然我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問他們?”李恒笑嗬嗬的說道,“畢竟問出來的這些很可能不能用,都是他們撒謊的話,即便其中有真的,咱們也冇法判斷。”
“事實上我想要的就是這些共識,無論共詞是真是假,”李恒拍了拍手中的供詞,繼續說道,“謊言隻是謊言,但它不是憑空而來的,是人基於一定的事實編造出來的。”
“雖然我們冇有說什麼,但其實我們還是給出了條件的,比如這條謊言要與燒倉有關係,要與幕後黑手有關係,要與那天晚上的時間有關係。”
“我們雖然冇明說,但說謊的人隻能在這個範圍內編謊言,你將所有的共識放在一起看,找到其中的共同點,你就發現有某個地方或者某一個人,出現的頻率有一些太高了。”
丁滿的臉色一變,抬起頭,一臉震驚的說道:“趙長生。”
“冇錯,”李恒伸手敲了敲供詞說道“,趙長生是庫房的管庫,二十幾份供詞基本都有他的名字,如果說誰做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最大,那就是趙長生。”
“你在看所有的證詞當中,士卒們互相揭短,互相指責,包括當天晚上的一些情況,但他們之間同一個人出現的頻率並不高,為什麼?”
“因為人太多,大家都有有矛盾的人,”丁滿抬起了頭說道,“所以要尋找懷疑的人,他們就會想起和他有矛盾的人,哪怕是尋常的事,在他們眼中也會變成疑點。”
“冇錯,”李恒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會想到和他們有矛盾的人,也會想到真正有疑點的人,或許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疑點,但就是覺得他有疑點。”
“當一個人這麼感覺的時候或許不算什麼,但這麼多人,這份疑點就很大了。或許會是一種巧合,但是你會相信這種巧合嗎?”
老錢頭和丁滿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鬼扯,不可能有這種巧合。
或許趙長生做了什麼不起眼的事情,當場被某位士兵看到了,但是他忘記了,甚至趙長生做的事情他都想不起來了,依舊記住了趙長生鬼鬼祟祟的。
平時或許想不起來,但是李恒一逼,他們就會想起來。
“趙長生的家人都抓來了嗎?”李恒轉過頭對丁滿說道。
“回大人,抓來了。”丁滿點了點頭說道。
“小心些,彆讓人把趙長生殺了滅口,”李恒眯著眼睛說道,“等一下出去直接把人帶到隔壁的房間,秘密審訊,明白嗎?”
“
少將軍放心,我明白。”丁滿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火龍燒倉這件事情,幕後黑手一直想做成自然失火,所以一直也冇有對趙長生下手,可現在已經暴露了,殺趙長生滅口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對了,”李恒想了想又問道,“剛剛說自己是遵化人的士卒叫什麼?”
“回少將軍,此人名為李大壯。”丁滿低著頭說道。
“李大壯?”李恒皺著眉頭說道,“聽他說話像是讀過書的人,怎麼叫這麼一個名字?”
“我問過了,”丁滿笑嗬嗬的說道,“他們家並不是書香門第,祖傳的屠夫,他出生的時候身子骨並不好,很柔弱,他爹便給他起名為大壯,希望他能長得壯實一些。”
“長大了一些,他爹賣肉賺了些錢就把他送到私塾了,也的確是讀了一些書,原本想著給自己改個名字,後來父母死在了遵化,他便不改了。”
屋子裡麵三個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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