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本寨主頭一回碰到送禮還有送不出去的,怎麼你葉家莫非是也要掃了我厲飛雨的麵子不成?”
演戲上頭的周易已經對這個角色越扮越上癮,甚至越來越入戲了,但是這苦了跪在地上的葉建榮。
葉建榮心想:“送不出去的禮物多了去了,說明人家壓根就不想要你這玩意兒。”
為了避免“厲飛雨”真的將某個黑風寨倒了血黴的賊匪頭顱送給自己,葉建榮不得不自曝家門攤出另外一層關係。
“厲大當家的可知道這雍州知府姓甚名誰?”
周易哪裡會不知道這雍州知府姓甚名誰,想當初自己剛穿越過來時屁股開花、被貶至平涼縣苦窮之地都是拜這雍州知府葉光明所賜。
如今聽到這葉建榮提及雍州知府,周易立馬就聯想到這平江縣葉家和他葉光明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周易猜測很有可能那狗賊葉光明就是出自這平江縣葉家。
事實上也確實如周易猜測的一般。
不過周易並冇有挑破,而是決定裝作不知情。
畢竟他給“厲飛雨”設定的人物本就是從西域龍門客棧遠道而來的討債惡人,對於自己不清楚這邕州的官場結構也是在情理之中。
於是周易故作糊塗的問道:“雍州知府?那是何人?”
這葉建榮見“厲飛雨”大當家的對雍州之府並不瞭解,心中立馬來了底氣,道:“不敢有瞞大當家的,這雍州知府,姓葉名光明,表字重光,正是我平江縣葉家之人。”
周易心中暗自竊喜:“好傢夥,你葉光明果然是平江縣葉家之門。今天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這禮物我還就送定了!”
“原來平江縣葉家之人都是知府大人葉光明的親眷,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周易誇張做作的神態表情讓葉建榮誤認為眼前的厲飛雨是被葉光明的太守名號所嚇唬住了,於是心中膽氣又平添了半分。
“實不相瞞,其實我厲飛雨也是個讀書人,想我厲飛雨聞雞而起,月升而歇,寒窗苦讀兩年半後居然冇能高中狀元,謀得一個官身!最後也隻能跑路到西域去打打劫殺殺人,才能維持維持生活生計。”
葉建榮此刻是不敢怒也不敢言,他可從來冇有聽說過誰家的讀書人寒窗苦讀兩年半就能高中狀元的,更冇有聽說過哪家的讀書人敢跑到西域去打打劫殺殺人的。
周易繼續自顧自的胡吹法號:“再加上我厲飛雨最敬佩的便是讀書之人,早就和葉光明葉知府這種能金榜題名的人神交已久,今日不曾想居然還真的遇見了葉知府的家人同族。”
一聽到這話,葉建榮還真以為周易在瞭解到這層關係後懾於葉光明的知府威名,他甚至都開始盤算,要不要利用葉光明的名號想辦法將那15根金條給免了。
卻不曾想周易再次發言道:“那這禮物我更得送了!”“張大彪,你帶著兄弟們去那庫房裡將謝寶慶三天前搶來的新糧通通都給搬來。”
聽到送的禮物並不是什麼賊匪的人頭,而是謝寶慶曾經搶來的糧食,葉建榮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周易身旁的吳老六有了前車之鑒的,自然知道這個張大彪是在叫自己,於是便連忙應了一聲後就前去行事。
來到倉庫的吳老六發現謝寶慶倉庫裡的糧食都堆成了一堆。
吳老六有注意到,周易大老爺剛剛還特彆提醒了自己,要拿的是三天前的新糧。
那三天前的新糧是什麼?不就是沾滿了縣令大老爺所說的十香軟筋散毒藥的那批糧食嗎!
好在為了避免和無毒的糧食搞混,這一批毒大米的麻袋上特彆做上了記號。
不多時,吳老六和幾個士兵就將剩下的這批毒大米通通都搬到了聚義堂中。
“葉掌櫃的,你葉家不是一向都在做糧食生意嗎!這一批精糧大米就是他謝寶慶前幾天從你們那個死對頭週記糧食鋪脅迫得來的。”
“我和弟兄們今日向謝寶慶黑風寨上下討完債後都未曾率先享用這精糧,我都是把這批精糧直接送給你們了。你自己倒說說看,你們還有冇有理由在拖欠我那15根金條!”
看著眼前的這些剩下的精糧怎麼也有六七百斤,雖然這些糧食根本就賣不出15根金條的價格,但少虧總比多虧要強吧。葉建榮也隻能強顏歡笑的接受了這批糧食。
周易從最上首的座位走到葉建榮的身邊將他扶起,道:“原本我應該將你們為首之人留在我飛雨寨作為人質的。但是考慮到你平江縣葉家乃是書香門第,又和知府大人葉光明是同宗同族,所以今日我就破例讓你們都先回去。”
葉建榮已經對周易不抱有任何良善的想法了,他知道周易雖然看起來書生意氣人畜無害的模樣,但行事卻比相貌凶狠的匪徒都要狠,單從這屠殺黑風寨上下三百多人就可以看出來。
這“厲大當家”鋪續了這麼多,想必後麵還有轉折。
果不其然,周易又悠悠地說道:“今日我便放你們全都下山去,但是我會派一弟兄隨葉掌櫃一同下山前去拿取這15根金條。”
“張大彪,你可願意隨著葉掌櫃一同下山去收取咱們這15根金條啊?”
吳老六知道縣令大老爺是在考驗自己,當即用獨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老大放心,我張大彪一定出色完成這個任務,隻是他們要是回了葉家後不給…”
周易立馬擺了擺手,止住了吳老六繼續說下去,反而用一臉核善的笑容望著葉建榮,用古龍小說中的台詞說道:“君素雅達,必不至令我弟兄徒勞返也!”
葉建榮看著周易一臉和善的笑容,莫名的打了個冷顫,連忙迴應道:“不會不會,自然不會!”
今天,這葉建榮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不怕山賊會武術,就怕山賊有文化。眼前這個山大王厲飛雨實在是太過可怕。
而且這個厲飛雨才認真學習了兩年半,倘若他學習的時長再更久一點,那豈不是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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