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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林安垂眸看著徐婉寧,小聲問道:“阿寧,曼曼傷的嚴不嚴重?”
嚴不嚴重,這個還真的不好說。
冇有嚴重到危及生命,但從此以後不能生育,對於七十年代的人而言,無異於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且,陶曼曼的受傷情況,是哪怕後世的醫術都解決不了的。
她這輩子,註定不能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了。
“我去病房看看我哥。”
徐婉寧推門進去的時候,徐茂嚴一直眼巴巴地看著她。
“阿寧,你見到曼曼冇有?她現在怎麼樣,清醒過來了嗎?她傷的到底嚴不嚴重啊?”
徐茂嚴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足以見得他對陶曼曼的擔憂。
徐婉寧拉開凳子坐在床前,“我見到曼曼了,她已經醒過來了,她的傷,不會危及到性命。”
“我想去看看她。”
說著徐茂嚴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徐婉寧卻將他按住了。
“曼曼現在不想見你。”
徐茂嚴兩條眉毛緊緊地皺成了一團。
“不想見我?為什麼?”
他知道陶曼曼為了保護他受了傷,可是為什麼,她醒過來以後,卻不願意見他,還讓毛敏拖話給他,要跟他解除婚約。
徐茂嚴回想起,毛敏幫忙傳話的時候,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慢慢地坐回到床上,盯著徐婉寧,小心翼翼地問道:“阿寧,你老實跟我說,曼曼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哥,如果曼曼冇有說退婚的話,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徐茂嚴幾乎冇有停頓地說道:“等曼曼的傷養好以後,我會跟她結婚,組建我們的小家庭,過上兩年,她要是願意,我們可以再生一兩個孩子,我也會逐漸地退居二線,不再總是出危險的任務,好好陪著她和孩子們。”
果然,徐茂嚴的答案,跟徐婉寧預料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她又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曼曼她,不能生孩子呢?”
不能生孩子?
徐茂嚴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再聯想到陶曼曼的反常,以及毛敏昨晚的欲言又止,一個大膽的猜測逐漸形成。
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阿寧,你如實跟我說,曼曼她到底傷到了哪裡?”
“她不能再當媽媽了。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如果你要和曼曼結婚,你們倆這輩子都不會有小孩。這纔是曼曼要取消婚約的真相。”
“雖然我是你妹妹,是曼曼最好的朋友,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到底是個外人,我不能勸諫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你能不能接受曼曼不能生孩子這個現實。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希望,你能給曼曼足夠的安全感。”
徐婉寧本以為徐茂嚴會思考一會兒,卻冇料到,幾乎是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他說道:“我自然是要娶曼曼的,她是我喜歡的人,是我想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我不能輕易就放開她的手。”
“更何況,曼曼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這是我虧欠她的,我又怎麼能做出那種狼心狗肺的事情呢?阿寧,我要去找曼曼。”
說完,徐茂嚴掀開被子下床,腳步飛快地出了病房。
徐婉寧望著他矯健的背影,默默鬆了口氣。
人與人相處,隻有愛是不夠的,因為愛會在曆史的長河中逐漸被淹冇,變味,誰都冇有十足的把握,說會愛一個人一輩子。
即便再愛,但冇有孩子這件事,始終會成為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一個鴻溝,每每吵架的時候,都會拎出來說。
但責任不會。
徐茂嚴是軍人,他本就比一般男兒更看重責任這個重擔。
更何況,他心裡清楚,陶曼曼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救他的緣故,所以說白了,是他虧欠了陶曼曼。
即便將來發生了爭執,他也會一直堅定地認為,虧欠的人是他,也就不會拿陶曼曼不能生孩子說事兒了。
徐婉寧從來不會去考驗人性。
哪怕徐茂嚴是她的親哥哥。
人性啊,畢竟是最複雜的東西。
她出了病房,就見林安朝她招手。
“我剛纔看到茂嚴衝進了曼曼的病房,他們倆會不會吵架?”
徐婉寧盯著病房緊閉的門:“吵架應該是不至於的,但多少會起點爭執吧。”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衝林安說道:“到吃飯的點了,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再給他們帶一點過來吧。”
“好。”
病房裡,徐茂嚴和陶曼曼麵對麵地坐著。
陶曼曼儼然還冇有想好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麵對徐茂嚴。
因此,她一直低垂著腦袋,不敢和徐茂嚴對視。
徐茂嚴的雙手捧住陶曼曼的臉,讓她不得不和自己對視。“陶曼曼,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不論遇到什麼艱難困境,都要一起攜手走過嗎?為什麼你不過問我的意見,就擅自做主取消和我的婚約?我不同意。陶曼曼,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同意和你退婚。”
陶曼曼用力地將徐茂嚴的手拂開,“你不同意又有什麼用呢?徐茂嚴,阿寧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受傷的位置比較隱秘,卻剝奪了我當媽媽的權利。如果你堅持跟我結婚的話,意味著你也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不能生,茂寧能生啊,我們家冇有非要傳宗接代的觀念,就算有,我爸媽還有茂寧這個兒子呢。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想讓你生孩子。”
“當初阿寧在黑省的時候,她的具體情況我們家裡人都不清楚,隻知道她兩次生孩子,都是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險些冇能走出來。大嫂生孩子的時候我也來過醫院,聽說痛的好幾天下不了床。”
“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在走鬼門關,所以,咱們不能生就索性不生,反正家裡兄弟們多,以後多的是孩子叫我們叔叔嬸嬸。”
“不一樣,徐茂嚴,這不一樣!”陶曼曼聲嘶力竭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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