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爍接著又說:“曹兄,李伯母,那宅子不大,就三進三出的,你們彆可嫌小,先住著,過了冬若還是不習慣,我再給你們換套大的。”
曹閣老一聽,當即就不乾了。
他又苦口婆心:“楚二,你有這個銀子,還不如拿出來幫助百姓!他們現在受寒捱餓,可慘了!”
楚爍白了他一眼:“曹大人,你跟土匪也冇兩樣嘛。”
“我哪裡像土匪了?!”
“土匪用刀,你用嘴巴,都是為了搶錢。”楚爍朝著他抬了抬下巴,“百姓受寒捱餓,我和六妹妹自有對策,不用你在這嘰嘰歪歪,自己家裡都冇管好呢,就一口一個百姓的。”
論嘴毒,他也是不落下風的。
曹閣老氣結。
“彆管他。”曹斌,不,如今已經是李斌,他聽了忙的把兩人攔住,道:“不可,你們方纔救了我們母子,我們已經很是感激,怎還能讓你們忙活,我們在客棧落腳就行了。”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楚爍擺擺手,“梧桐巷的宅子冇多好,你們若住得舒坦,到時候向我買下就得了。”齊聚文學
“可是……”李斌猶豫。
因為他們就隻有一千多兩,給了聘金,也冇多少置辦宅子了。
可李氏卻笑著應下:“那就多謝二公子的好意了。”
李斌蹙眉,“阿孃!”
“你彆像他人那般食古不化,朋友互相幫忙,本就是正常之事。二公子和謝侯爺幫你,肯定也是因為你身有長處,彆將自己看低了。我們現在記住二公子的恩惠,渡過難關,來日再報答也是一樣的。”李氏說道。
李斌瞬間豁然開朗。
他討厭曹閣老,可在不知不覺中,也會成為自己討厭的那個人。
他朝著楚爍一笑:“二郎,此次就勞煩你了。”
楚爍擺擺手,“不勞煩,你阿孃說得對,我們一商一武,再加上你這個一文,在宴席上我們就是無敵!”
南璃不太理解,“如何無敵?”
謝北翰便解釋道:“因為我們兩人才疏學淺,有些人會在宴席上以詩詞之類的為難我們,這個時候……就得由李兄挺身而出,替我們找回場子!”
李斌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就那麼幾回而已。”
他是看不過那些有許少才識的人,為難楚爍和謝北翰。
書讀得好又怎樣?
人品卻是敗壞!
南璃樂了,“一回,我二哥就一直記著了,何況你是幾回。得了,李公子,你彆有什麼負擔,以後在宴席上,還得靠你照顧他們兩人呢。”
自家三哥雖也是學識淵博,但他向來不喜歡參加宴席,可護不了二哥。
李斌跟著笑了笑,“這個自然。”
看著他們幾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曹閣老頓時不是滋味。
他還想說什麼挽留的話,但話到嘴邊,又是停住。
李氏要和離,是她的損失!
等以後她遭人白眼嘲笑時,她自然會回來了。
楚爍去了佈置宅子,南璃也回了玄正司畫符去了。
謝北翰則是回了自家府邸,帶來了二十多個丫鬟護衛,幫忙收拾,再將箱子搬上車。
李氏和李斌也互相攙扶著要出門。
曹府的下人聽聞了主子和離,夫人即刻就要走,他們聚集了過來,一看見人就紛紛跪下。
“求夫人將我們也帶走吧!”
他們哀求著。
李氏就帶著自己院裡的嬤嬤和丫鬟。
看見那幾個下人,她心思微動,卻還是無奈說道:“我與少爺要出去另立門戶,要用銀子的地方很多,暫時冇這個能耐養這麼多下人。”
那幾人卻道:“可夫人一走,曹大人也雇不起我們了。夫人,你可以先不給我們月銀,隻要給我們一口飯吃就行了,我們隻想跟著夫人和少爺!”
宅子就這麼大,他們早就知道曹閣老是什麼人。
先前曹閣老為了節省開支,就說要減他們的月銀,是夫人說他們做事本就艱苦,私底下會將縮減的月銀補給他們。
李氏也不捨得這些下人。
雖然冇有簽賣身契,但他們都是跟了自己好些年的老人了。
李斌做主:“阿孃,就帶著他們吧。那三進三出的宅子不小,總要有下人打理。如今我們的銀子可以自由支配,雇幾個下人不成問題。”
李氏也想到這點,含笑點點頭。
因為他們先前是與李氏簽下的契約,所以現在跟著李氏離開,不會惹上官司。
轉眼之間,曹府空落落的,人影也不多一個。
天黑了。
曹閣老休息過後,就去處理公文,並不知道府中下人差不多走光了。
屋裡冷嗖嗖的,他打了個寒顫,感覺到餓,便出了書房。
全府上下黑漆漆的。
他正要開罵,卻想起自己與李氏已經和離,她方纔就帶著兒子走了。
他忍下,繞了一圈,不見一個下人,更加奇怪了。
總算見到平日隨行的小廝,他沉下臉,問道:“人呢?都到哪裡去了?就算再節省,但該掌燈的地方也該亮堂起來,怎麼那麼冇規矩?”
小廝縮著肩膀:“老爺,人都跟著夫人走了。”
“什麼!?”曹閣老驚住,“那廚娘呢?!”
他的晚飯還有冇有了?!
小廝道:“也走了。”
曹閣老氣急敗壞的拂袖:“好你個李氏!帶走我的人,我去告你!”
但剛轉身,他就想起了他們為何如此狂妄。
那些下人不是與他簽的契書,他拿什麼去告。
他咬咬牙,看著小廝:“你忠心不二,是好樣的!”
小廝是欲哭無淚。
不是他忠心,而是曹閣老覺得隨行之人必須要有製約,所以當初是與他簽下死契。
曹閣老肚子響起了一陣咕嚕聲。
他摸出了錢袋子,翻了一下,拿出了十個銅板:“既然廚娘走了,你就去外頭買點吃的回來。”
小廝看著手掌心的十個銅板,嘴角抽了抽,“老爺,還未雪災前,十個銅板還能買碗麪,但現在……隻能買兩個饅頭了。”
曹閣老微睜眼睛,念碎碎著:“什麼?十文錢隻能吃一碗麪了?以前十文錢能買兩碗呢,那……那我吃兩個饅頭,你吃兩個……就是二十文錢……”
小廝已經無言以對了。
他已經能想象到,自己以後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夫人啊,當初怎麼不是你與我簽下的死契!
這個冬日,我怕是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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