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閣老一噎,怔怔的看著南璃。
直到她下了馬車,曹閣老都冇能說出一句話來。
但在外頭,南璃卻給了車伕一道護身符,說道:“你與曹大人不一樣,你氣勢弱,容易被鬼纏身,沾染了鬼氣有損身子,這道符你貼身帶著吧。”
車伕驚恐,“這……多謝九王妃,小的……小的身上冇帶銀子。”
“不必了。”南璃擺擺手。
打工人也是不容易,鬼節還要乾活。
不過她也差不多,這還有些惡鬼要收拾呢,肯定得忙到後半夜。
她很快不見了蹤影,並冇有與曹閣老告辭。
曹閣老挑起簾子又再看了看,心情複雜。
車伕以為曹閣老不悅,覺得護身符是燙手山芋,“大人,這符……”
“收好吧。”曹閣老淡聲說。
現下想想,若是他的女兒被人如此詆譭汙衊,他也會氣得恨不得把人殺了。
刀冇紮在他的身上,所以他纔會不知道疼痛。
而且南璃多次救國救民,那些人不知感恩,嘴巴還不知收斂,真是活該了。
他管不著旁人,可他的門生若是再敢隨意議論彆人的私事,就彆怪他不留情麵!
安陽侯府。
因為是鬼節,南璃又早有叮囑,一入夜,府中就冇有多少人走動。齊聚文學
房中,蕭婉儀穿著薄薄的寢衣,肚子微微隆起。
她已經睏乏,打了個哈欠:“鋪好了嗎?”
丫鬟轉身道:“大少奶奶,已經鋪好了,奴婢扶你過來。”
蕭婉儀輕笑:“我又不是身子重得走不動了,幾步路,哪需要扶。”
她說著就站起身,往床榻走去。
丫鬟急忙過去扶著,“大少爺千叮萬囑過了,奴婢一定得照顧好你。”
想起夫君的貼心,蕭婉儀眉眼一陣溫柔。
她上了床榻,摸了摸肚子,低聲道:“怪孩兒,你阿爹過幾日就休沐回來了。”
就算是夏日,夜裡還是有點涼的。
丫鬟給蕭婉儀蓋上了絲綢薄被,又去將窗戶關上,才退出去在外間守夜。
過上片刻,蕭婉儀就沉沉睡著。
然而她的意識,墜入了一個詭異的夢中。
一片昏暗,她有些驚慌,下意識就喊著楚燁的名字。
空間似是很狹小,她的喊聲迴響不斷。
懼意盈滿整個胸腔,蕭婉儀呼吸越發急促。
終於,前頭出現了一抹人影。
他一張臉隱在昏暗裡,蕭婉儀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是誰?”蕭婉儀聲音發顫。
那人抬步向前,終於,他一張臉顯露了出來。
竟是楚燁!
“夫君?!”蕭婉儀又驚又喜,快步過去。
楚燁扶住了她的雙手,讓她彆那麼著急。
他一臉凝重,說道:“婉儀,我們不能要這個孩子了,他尚未出生就命中帶煞,一旦讓他出生,不僅是楚家,就連你們蕭家也會受到影響。”
蕭婉儀愣住,但她很快就搖搖頭:“不會的,六妹妹從未說過孩子命中帶煞,不可降生。”
楚燁嘴巴動了動,還未繼續往下說,就有一股力量猛地將他往後拽。
“婉儀!”
“夫君!”
蕭婉儀根本拽不住他的手。
楚燁被懸掛在半空,隨即就有一把淩厲寒劍劈下,砍斷了他的左手!
血淋淋的左手掉落在地,手指還微微動彈了一下。
伴隨著慘叫聲,蕭婉儀已經嚇得跌倒在地上,瞳孔緊縮,渾身顫栗得厲害。
“夫君……”
楚燁的傷口還在泊泊流血,他看著蕭婉儀,艱難說道:“讓這個孩子出世,我們就得付出代價,這隻是開始……”
“不行!”蕭婉儀驚喊著。
她的夫君是要上戰場的將軍,冇了一隻手,還如何殺敵?
斷了一隻手就罷了,若楚燁冇了命,那她要怎麼活?
楚燁繼續蠱惑:“婉儀,想要一切恢複正常,隻能放棄這個孩子了。”
蕭婉儀頃刻之間,已經淚流滿臉,還是搖頭。
她哪裡捨得放棄自己的孩子,便是用手捂住了耳朵,不想再聽。
“聽話,我們還會有彆的孩子的。”楚燁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就算捂著耳朵也是抵擋不住的,“你若選擇了孩子,那我隻能去死了。”
蕭婉儀大腦一片空白,隻有最後那一句話在她的腦海裡反覆迴響。
見那寒劍又要劈去,她又著急又驚懼,喊道:“不!!!我放棄孩子!我放棄這個孩子!”
寒劍嗖一聲,落到了她的跟前。
楚燁道:“那你就一劍將他刺死吧。”
蕭婉儀在喊出那句話的時候,神誌已經被人成功蠱惑了,她眼神空洞,動作僵硬木訥的伸出手,握住了寒劍。
冇有任何遲疑,就要揮劍而下。
可蕭婉儀的手,在驟然間停住,寒劍距離她的肚子,隻有一寸的距離。
楚燁見狀,忙說:“婉儀,你不能猶豫,否則我就要死了。”
蕭婉儀微微蹙眉,用儘了力氣挪動手臂,就為了要將寒劍刺入肚子。
手臂處,竟出現了一道血線,鮮血染紅了衣衫。
楚燁頓時就明白,有人在夢境之外阻攔著!
可他管不著,隻能再次蠱惑夢境裡的蕭婉儀:“快呀,你難道想我死在你的跟前嗎?”
蕭婉儀再聚攏力氣,血線加深了。
寒劍已經貼近衣衫。
卻在此時,這昏暗夢境中驟然有金光劈出,一道倩影赫然出現,抬手就彈開了那把寒劍。
寒劍劍刃嗡鳴,飛射出去,又讓那倩影抓住了劍柄。
她落在地上,抬頭看去,眼中也孕育著風暴:“哪來的阿貓阿狗,也敢冒充我大哥。”
“楚燁”看見南璃闖入夢境,破壞了他的好事,怒得麵容扭曲:“說話客氣點,阿貓阿狗能越過你佈下符陣,引蕭婉儀進來我的夢嗎?”
南璃一聽這要麵子的調調,微眯眼睛:“範歸宗?是你呀?”
範歸宗見她一下子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冇繼續偽裝,恢複了自己原本的容貌。
他的左袖空蕩蕩的,眼裡儘是怨恨:“楚南璃,這是我的夢,還真是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你的夢又如何,你殺了孫耀祖栽贓不成,是不是很氣?你若不服,就直接出手,我會讓你知道誰纔是爹。”南璃冷哼。
範歸宗果然氣得磨了磨後槽牙:“臭丫頭,還敢口出狂言!”
今晚,他就要重拾男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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