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尉遲是誰?
猛地。
高時明想起一個名字:李定國!(張獻忠收李定國為義子後,李定國改姓張。張獻忠死後改回原姓,為了便於識彆人物,以後均稱李定國。)
來之前皇帝特地囑咐過,讓他重點關注一下這個人。
冇想到,來到萬縣後最先見到的人就是此人!
小頭目十分厭惡的甩著手將高時明的褲子繫好,帶人推著他走進萬縣縣城。
一番蛇行鬥折之後,他們來到一處小院外。
外麵密密麻麻的鋪滿了軍帳,時值晌午,炊煙四起飯香撲鼻。
“老六,你不守城來這作甚?”小頭目剛要往裡走,被兩個值守的士兵攔住了去路。
“嘿嘿,”被稱作老六的小頭目笑著說道:“老子抓了一個奸細,給李將軍送來邀功,不行嗎?”
值守的士兵對著高時明的臉認真看了看,“媽的,快去吧。”
小頭目再次嘿嘿一笑,推著高時明走進小院。
小院中間有一座涼亭,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在涼亭裡吃粥嚼菜。
“李將軍,我抓了一個明軍朝廷派來的奸細。”
高時明仔細看向李定國,心中吃驚。
李定國身穿淺藍色長衫,一條最常見的布帶係在腰間,雙眉清秀,目光如虎,身高八尺,給人一種威嚴而又不失仁慈的感覺。
流賊之中竟然有如此英武之人,屬實有點意外。
“明軍朝廷派來的奸細?”李定國被這麼多輔助詞語弄得有點懵。
“李將軍,他冇把是個太監!”
“哦!”李定國恍然大悟,他放下碗筷看向高時明,“我乃大西王義子李定國,你叫什麼名字?來萬縣作甚?”
“我還是那句話,在冇見到張獻忠之前一句話也不會多說!”高時明再次重複。
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是懂得,而且當著這麼多人,就算想說也不能說。
敢直呼義父名諱?
李定國當時就想將高時明暴打一頓,不過想了片刻後又放棄了那個想法。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此人麵無懼色確實是個人物。
而且這個太監敢獨自一人前來,肯定是有大事相商。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與義父見上一麵。
為了確保無誤,他親自脫下高時明的褲子進行查驗。
查驗過後,李定國帶著高時明去往縣衙。
經過一連串的崗哨查驗,一行人終於來到縣衙門外。
萬縣縣衙比一般縣衙要大很多,在洪武六年前這裡是萬州府,洪武六年後降為縣。
走進縣衙大堂,高時明終於見到了張獻忠本人。
張獻忠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衣,怒目圓睜的走在縣衙大堂中央,死死盯著他。
兩邊或坐,或站著十幾人,根據他們的服飾可以看出有文有武。
“大膽,見了大西王還不下跪?”坐在張獻忠下手位置的汪兆麟,猛地一拍桌子。
汪兆麟是張獻忠的女婿,深受張獻忠信任。曆史上他在張獻忠稱帝後被封為左丞相,在軍中作威作福,深受諸軍厭惡。張獻忠死後被李定國等人處死,也算報應了。
“在下大明朝司禮監掌印太監高時明,來此麵見張將軍有要事相商。”高時明毫無懼意的看向張獻忠。
張獻忠冇說話,對著孫可望輕輕揮手。
孫可望獰笑著站起身走到高時明身邊,先是四下看了看,隨後一把將他的褲子脫下。
張獻忠有四個養子,老大是孫可望,老二是李定國,老三是劉文秀,老四是艾能奇。.
高時明差點哭了。
短短半個時辰不到,被脫了三次褲子也就罷了,期間還被摸了一次,這誰能受得了?
“義父,確實是個太監,他冇說謊。”孫可望說道。
“嗯!”張獻忠點點頭,冇說話。
旺兆麟冷笑一聲:“高時明,你見了大西王一不下跪,二不稱王,就不怕大西王殺了你嗎?”
“怕?若是怕,我就不來了。”
“好!”旺兆麟再次冷笑:“來人,把他拖出去給我打,打到他下跪稱王為止。”
“遵命!”四個大西士兵不容分說的走過來,將高時明拖了出去。
緊接著,門外響起了拍打聲以及慘叫聲。
高時明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在宮中的地位除了崇禎和諸位妃嬪外,屬他最高。
平日裡彆說捱打,就是巴掌都不曾捱過。
麵對張獻忠這種不講理的做法,高時明很快就受不了了,慘叫連連。
但是...
高時明一句求饒的話也冇說。
他任憑萬州縣衙的水火棍打在身上,能做的隻有用尖銳的哀嚎聲,釋放身體上的痛苦。
片刻後,高時明的屁股被打開了花,鮮血迸現,模糊一片。
大堂內李定國猶豫片刻後發話了:“義父,既然明廷派司禮監掌印太監前來議事,肯定是有要事相商。不如暫且彆打了,等他說完事之後再打不遲。”
汪兆麟嘲笑道:“李將軍平時不要隻顧著打打殺殺,冇事要多讀點書,知道什麼叫下馬威嗎?這就是!”
李定國本不想反駁,畢竟不能讓高時明聽到他們內部不合的聲音。
但看到汪兆麟那張讓人厭惡的臉後,李定國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反駁:“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若是意見不合可以在戰場上分勝負,對一個冇把的太監用刑不是讀書人能做出來的事吧?”
旺兆麟氣的直接站了起來,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張獻忠後,他又悶聲坐了回去。
不是他冇詞,是張獻忠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讓他進來吧!”張獻忠渾厚的嗓音響起,結束了這場短暫的交鋒。
很快,高時明彆人從外麵拖了進來。
他的屁股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彆說站著,就是躺都躺不下,隻能趴在地上不停的倒吸涼氣。
“嘶....呼...”
“說吧,崇禎派你來到底有什麼事?”張獻忠坐在椅子上,恢複了之前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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