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林西西討婆婆歡心指南這件事,是我們私下的交易,但我冇想到竟冇瞞過周寒之。
偏偏在這份指南裡,提到食物部分的時候,我再三強調了沈華蘭討厭白鬍椒的這件事。
我想,但凡周寒之查閱過這份指南,就應該洞穿了我某些心思。
而我主動“認領”罪狀的行為,也就成了弄巧成拙,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心口一緊,我強作鎮定地掃了一眼兩步之外的男人,冇立即給出迴應。
仔細想想,那份婆媳指南怎麼說也有個五六頁,詳細到關乎沈華蘭的吃穿住行各方麵的注意點,他堂堂榮域總裁,隻怕冇那份閒心從頭看到尾。
也許是我多心了。
這麼梳理下來,我整個人也鎮定了些許,心平氣和道:“林經理自從入職後為公司做了不少事,替她分憂,不就是替周總您分憂嗎?”
“那就繼續替我分憂啊,”男人的聲音莫名地生硬了幾分,語氣也更加冰涼,“今天怎麼出爾反爾了?”
聽到出爾反爾幾個字後,我立即聽出了弦外之音——周寒之已經認定我在魚湯裡放白鬍椒一事是有意為之。
“我也有個問題,”我淡淡一笑,柔聲道,“周總覺得,我為什麼這麼做,得罪投資人媽媽這種事,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聞聲,周寒之眉頭緊皺,突然上前一步,逼視而來,幽幽道:“對啊,要不孟經理說說,對你有什麼好處呢,難不成,孟經理是惦記著周太太的位置?”
戲謔中夾雜著譏諷,周寒之語氣不善,那雙瑞鳳眼更是深不可測。
看得我心裡發慌。
“周總可真是愛開玩笑,”我避開他的眼神,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自然些,“這話要是給林經理聽見了,容易引起內部矛......”
我的話還冇說完,男人驀地又湊近了一步,進入警戒狀態的我連退兩步,身子最後抵在了車門上。
而周寒之,近在咫尺。
昏暗的光線下,男人混合著菸草味的氣息瀰漫在我的周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冇好氣道:“孟經理想要的,不都是不擇手段去爭取嗎?”
他身上的壓迫感讓我感到不適。
我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這纔將呼吸調整成正常的狀態,再抬眼看向周寒之時,隻見男人依舊是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大概是在替林西西抱不平?
想到這,我扯了扯嘴角,用著揶揄的口吻道:“周總多慮了,您身份顯赫,哪裡是我這種人能高攀得起的?”
話音未落,男人麵上的肌肉抖了抖,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儘是錯愕,和厭惡。
是我看錯了嗎?周寒之似乎對這個迴應很不滿意?
“好,好你個孟南絮,”男人抬起右臂,食指稍稍地在我麵前點了點,“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高大的身軀疏忽而走,我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緩緩地舒了口氣。
但心口,為什麼忽然空落落的?
今晚的周寒之,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但願,不會影響合作的事。
帶著這份疑惑,我忐忑不安地回了住處,誰知剛從電梯裡下來,遠遠的就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嬌俏的背影。
小姑娘手裡端著個小禮盒,正對著我的門牌張望。
是林西西。
挺出乎意料的。
她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不是那種需要相互拜訪的關係。
我定了定神,剛準備開口,聽到動靜的林西西立即轉過身來,笑眯眯道:“南絮姐,回來了。”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軟糯柔和。
“有事?”
“我是過來特意謝謝南絮姐的,”林西西語氣不鹹不淡的,將手中的甜點盒遞給我,說,“今天在醫院裡,得謝謝南絮姐替我解圍呢。”
她用的是解圍一詞。
也是我冇想到的。
我看著這副甜軟的麵孔,也冇揭穿她,隻溫聲道:“林經理客氣了,舉手之勞,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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