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帝冇有再問,獨自坐了片刻。
這一刻,冇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就連伺候他多年的楊德喜也猜不出來。
盞茶之後,穆帝開口:“擺駕疏凰宮。”
楊德喜鬆了口氣,連忙應下:“是,奴才這就去——”
“你留在這裡。”穆帝起身,平靜地吩咐,“稍後宸王來了,讓他在此候著。”
楊德喜轉身的動作一頓:“是。”
穆帝抬腳跨出殿門,命人擺駕,前往疏凰宮。
一路所經之處,宮人紛紛伏地跪拜。
皇後接駕之後,不解地開口:“臣妾已經接到楊公公通知,說皇上讓丹姝進宮跟臣妾說說話?”
“嗯。”穆帝點頭,“讓宮人都出去。”
皇後有些意外,安靜地轉頭示意嬤嬤把人都帶出去,然後親自給皇上斟了茶:“皇上怎麼突然想起丹姝來了?可是謝家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跟謝家無關。”穆帝輕輕歎了口氣,眉心鬱色難解,“朕隻是心中不解。”
皇後走到他身後,體貼地給他輕按太陽穴:“皇上既然來了疏凰宮,定是想跟臣妾說說心裡話的。臣妾雖愚鈍,說不定也能為皇上排解一二。”
“皇後以前可曾關注過容蒼?”
“戰王?”皇後麵上浮現深思,“臣妾與他接觸不多,記憶裡是個沉穩內斂的孩子,淡漠寡言,好像跟誰都不太親近的樣子。”
穆帝被按得舒服,闔眼問道:“皇後是後宮之主,可知道貴妃對這個兒子態度如何?”
皇後眼底浮現複雜色澤,歎道:“戰王幼時,貴妃對他較為嚴苛,臣妾是知道的,也提點過幾次,但貴妃不為所動。太後說貴妃隻是對兒子要求高,盼著他成才,所以才苛刻了一些。”
穆帝皺眉:“太後?”
皇後點頭:“嗯。宮中事多繁雜,臣妾當年操持後宮事務,對嬪妃們都抱著以和為貴的態度,跟貴妃提過幾次之後,見她不願接納,也就歇了心思,畢竟貴妃管教孩子,臣妾不好過多乾涉。”
後宮嬪妃眾多,心思各異,與前朝勢力皆有牽扯,說話做事都要萬分小心,避免給人抓住把柄。
後宮除皇後之外,貴妃品級最高,又有兩個兒子傍身,可謂風頭無兩。
皇後縱使是後宮之主,若乾涉過多,也難免讓人生出彆樣心思。
穆帝沉默斂眸,眼底情緒幽深難測。
“皇上,皇後孃娘。”宮人恭敬站在殿外稟報,“謝姑娘到了。”
穆帝回神,淡聲道:“方纔護國公來告狀,說戰王妃被邀請去裕王府喝茶時,跟趙家女兒起了衝突,還命人動手打了她,稍後你跟丹姝好好聊一聊這件事,朕迴避一下。”
皇後這才明白他來的目的,啞然失笑:“好。”
穆帝起身身去了內殿,與外殿僅有一扇屏風之隔,他躺在皇後經常躺著的鳳榻上,開始正大光明地聽牆角。
皇後望一眼屏風方向,理了理衣裳,在鳳椅上坐下來,纔不疾不徐地開口命道:“請丹姝進來。”
“是。”
謝丹姝很快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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