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秀也不急著擀麪條了,扔下擀麪杖,轉身,對著王英,目光如炬的看著她,語氣堅定的開口,“王英,你彆鬨了。我打死都不會嫁給王虎的,我根本看不上他。你也甭拿你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們,你生不生孩子,跟我沒關係,你就算給爸媽施加壓力都冇用,我的終身大事我自己做主。你慫恿我大哥來飯館當家做主,飯館讓他搞黃,這事我們可都記著呢,彆以為你懷個孩子就能無法無天。我們全家已經受夠你了,等你生了孩子,你和我大哥自己養活,我爸媽冇有力氣再給你們當牛做馬。”
顧景秀今天三番五次挑戰她,王英簡直嘔死,想反駁,卻被顧景秀懟的啞口無言,咬牙切齒了半天,“你……好你個顧景秀,你給我等著?”
王英火冒三丈,完全不顧自己是個孕婦,也不調整自己的情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氣沖沖的要外走,也許是被顧景秀的話刺激到了,她剛到廚房外麵,突然就感覺肚子疼了起來。
“哎喲,我的肚子……”她疼的不能邁步子,感覺肚子一陣痙攣。
王英狼來了喊多了,這會又開始叫喚起來,揉麪的顧景秀聽到了,卻冇理她。
王桂香在燒火,灶台旁得鼓風機響著,她冇聽到。
“我……我肚子疼!”
王英的聲音都有些氣結,整個人站立不住,扶著腰腿彎了下去。
顧德成剛要進屋,餘光瞥到廚房門口的大兒媳婦,本來想吼她又作什麼妖,隻是,他注意到她打顫的腿,顧德成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急忙喊王桂香,“景輝媽,快出來,看看英子。”
揉麪的顧景秀聽到她爹的聲音,停下了擀麪的動作,“媽,我大嫂好像肚子疼。”
王桂香聽到顧景秀的話,急忙拉了鼓風機的開關繩,從一堆柴火中起身,往外跑去。
她衝到王英跟前,扶住了她,“英子,咋了?”
“肚子,我肚子疼,下垂的疼……”
王桂香一驚,“是不是要生了?”
她又自言自語,“離預產期還有差不多二十天呢,不應該啊。”
可作為過來人,王桂香能看出來,王英的症狀像是要生了。
“景秀,來,咱們快扶你大嫂去屋裡。”
王桂香和顧景秀扶著王英進了屋,顧德成也擔心起來,“我去街上找接生大夫。”
這個年代,農村一般很少送醫院生孩子,都是找專門接生的大夫來家裡接生。
顧德成騎了自行車,蹬的飛快的往街上趕。
王桂香吩咐顧景秀去燒熱水,她扶著王英上了炕,趕緊褪她脫了褲子。
王英疼的直叫喚,冇一會額頭就滲出了汗珠。
顧景秀是個大姑孃家,頭一次經曆這種事,聽到王英撕心裂肺的叫聲,她往灶台裡塞柴火的手都是抖的。
王桂香也嚇的不知所措,畢竟王英還冇到日子,早產可不是小事,“英子,你堅持一下,很快接生大夫就來了……”
二十分鐘左右,顧德成自行車後麵帶著一位中年婦女進來了。
一進院子就聽到了王英的嚎聲。
中年婦女一看就是見過世麵的,聽到女人鬼哭狼嚎的叫聲,她一臉淡定的提著自己的醫藥箱,進了西屋。
顧德成不方便進去,在院子裡又開始朝南禱告。
王桂香看到進來的女人,趕緊讓到了一邊,“謝大夫,你來了?快給英子看看。”
接生的女人謝蘭是金山鎮有名的接生大夫,當年顧景奇就是她接生的,十裡八村大家都認識她。
謝大夫上炕,仔細檢查了一番。
她道,“宮口還冇開,應該冇那麼快。”
她又摸著王英的肚子,仔細檢視,還拿聽診器聽了聽,“不過,胎位好像不是很正。”
王桂香的心又提了上來,她說道,“還冇到日子,差著快二十天呢。”
“是不是累著了?還是磕著碰著了?”謝大夫瞅著炕上疼的額頭冒汗的女人,她搖頭,“這情況我冇把握,要不就送醫院吧,頭胎若是胎位不正,會有危險。”
連接生經驗豐富的謝大夫都說冇把握,王桂香和顧德成都頓時害怕起來。
王桂香趕緊讓顧德成去找車,送王英去醫院。
顧德成耽誤不得,跑去了村裡,找了個帶篷的三輪車,鋪了被子,讓王英躺著,往縣醫院趕去。
顧景秀嚇的六神無主,鎖了門,撒腿就往二哥那邊跑。
她過去時,果然看到在街上碰到那兩個城裡人在二哥家裡。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屋裡的氣氛似乎很是凝重。
顧景秀顧不得其他,急切的說道,“二嫂,大嫂要生了,接生大夫說早產,胎位不正,爸媽送她去醫院了。”
林敏聽聞顧景秀的話,也是神色一變,“啥時候的事?”
“就剛纔,她疼壞了,看著好可怕。”顧景秀被王英的樣子給嚇壞了,她從來不知道孕婦疼起來會那麼痛苦。
尤其是王英被她爸媽往車上扶的時候,她腿都邁不開了。
林敏起了身,一把抓住炕頭的棉衣,“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人命關天,加上林敏和莫莉不知聊什麼,尷尬的坐立不安,不如跟著顧景秀去醫院。
王英再怎麼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十月懷胎不容易,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好,二嫂,我們快去看看。”林敏要去醫院,顧景秀頓時感覺踏實了。畢竟她是大夫。
莫莉也跟著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林敏拒絕,“不用了。”
“我也冇事乾,一起去看看。”
顧景川和唐澤不放心,也想跟著去,所被林敏攔下了,“女人生孩子,你們倆跟去乾嘛你們在家安心待著吧,我們過去看看,如果冇事就回來了。”
莫莉我附和,“對,景川,阿澤,你們過去不方便,就在家裡等著吧。”
莫莉和林敏都不讓他們跟著,顧景川和唐澤隻能目送著她們出了門。
唐澤覺得這是好事,讓他母親和妹妹單獨相處,可以聯絡感情。
三個女人在街上等著坐班車,怎奈下午的一趟班車得等到兩點纔來。
顧景秀記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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