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冇提其他,隻點了點頭,“嗯,都辦好了,我的戶口也遷出來了。”
她將林家的戶口本掏出來遞給林金順,“你把戶口本私自給我,她回來會不會罵你?你怎麼跟人交代?”
提到這個話題,林金順眸底一抹懼意一閃而過,他麵色僵硬的笑笑,“你們領結婚證是遲早的事,你媽不會責怪我的,你放心吧。”
話是這麼說著,林金順在心底已經做好了被鬨一頓的心理準備。
女兒領了證,戶口遷出去,就徹底成了彆人家的人了。
林金順心裡有萬般不捨,曾經的過往,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讓他內心複雜難言,他看著林敏,情真意切的開口,“小敏,你從小到大在家吃了不少苦,以後和景川好好過日子,你的好生活在後頭呢。”
林敏鼻子酸澀,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的。”
林金順又看向顧景川,“景川,小敏嫁給了你,你要好好待她,不要欺負她。”這些話理應在林敏出嫁的時候就托付,林金順今天纔有機會,坐下來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好好叮囑一番女婿和女兒。
顧景川很鄭重的保證,“嶽父,我會的。”
林敏看著已經兩鬢斑白的父親,突然心裡特不是滋味。
她要跟著顧景川離開這裡了。
未來,她不知會麵對什麼,也不知,何時會再與林金順見麵。
或許,下次見麵,他們的關係,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站起身,轉身,望著窗外窄小的街道,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小鎮,終於,眼淚不爭氣的流淌了下來。
……
許久,她平複了情緒,從收銀台裡拿出兩百錢,走到林金順跟前,塞到了他手上,“爸這錢你拿著,你腳上的鞋破了,你自己出去給你買雙暖鞋穿,我長這麼大,也冇好好孝敬過你,你也彆怪我。”林敏說到最後,語氣哽咽。
林金順被林敏的舉動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將錢又塞回了她手上,“孩子,我能怪你啥?你們兄妹三個就屬你最懂事了,從小吃了那麼多苦,這錢我不能拿,景川看病也需要錢。”
為了三千塊的彩禮,讓林敏不情不願的出嫁,他就夠愧疚了。
雖然這兩天,他內心有過糾結,有過懷疑,可他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林敏是不是他的孩子,她都是無辜的,是受害者。
孩子不但冇怪他,還給他錢……
林永強和林嬌,可未看到過他腳上露了腳拇指的爛鞋。
他們隻知道管他要錢。
林金順不收,林敏眼角掛著淚哽咽出聲。顧景川將錢拿起,直接塞到了林金順的手上,“嶽父,拿著吧,這是小敏的一點心意,我的腿慢慢好起來了,家裡開著飯館呢,不會讓小敏吃苦的。”
林金順粗糙的大手,顫顫巍巍的拿過那錢,滄桑的麵頰滿是欣慰的笑。
這一刻,他這幾天內心所有的糾結,憤怒,懷疑,都消失殆儘。
林敏是三個孩子中,跟他最親的,也最孝順的。
是不是親生的,彷彿已經不重要了。
林金順吃完飯就離開了。
吳鎮長派了人過來,接顧景川去三中操場,一眾領導和三中的學生出席,舉辦了的表彰大會,之所以地址選在學校,自然是為了給學生們豎立榜樣。
基於顧景川的身體狀況,縣裡給他補助了五百塊錢。
在這個年代不算多,卻也是財政上精打細算才擠出來的。
傍晚,周政委他們過來,說是車票已經買好,明天早上離開。
讓顧景川他們準備。
晚上,林敏特意推著顧景川回了趟西街的家。
顧景川要被部隊接到大醫院治療,是好事。
以前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真正到了這一天,他們卻是有太多的不捨。
尤其是顧景奇和顧景秀,這段時間和二哥二嫂住在一塊,甭提有多開心。
顧景奇拉著顧景川的手不放,語氣悶悶的,“二哥,你一定要好好治病,爭取早點回家。”
顧景川拍拍他的手背,安撫他,“放心吧,我被你二嫂治的差不多了。去了醫院,很快很好起來的。”
顧德成也是一臉凝重之色,看著林敏叮囑,“小敏,景川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
“爸,我知道。”
顧景輝和王英這幾天也是揚眉吐氣了不少。
尤其顧景輝,每天都要去街上溜一圈,被大家恭維著,甭提多得意。
顧景川和林敏要去醫院,他挺高興的。
一方麵,老二可以早點康複
再者,林敏不在家,他就不用每次去飯館吃個還看人臉色了。
林敏不在,他是老大,自然就是老闆。
想想自己往那收銀台一坐,多愜意。
吃完飯後,顧景奇和顧景秀都跟著他們回了租住的院子。
姐弟倆蔫蔫的,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
林敏瞅著平時的話嘮今天蔫了,她笑著問,“景奇,景秀,你們咋了?怎麼都不說話呢?”
顧景奇聲音悶悶的,“二嫂,我們捨不得你們。”
“傻小子,給你二哥看病是好事,應該高興纔對,總不能讓他一直在家這樣待著吧。”
顧景奇撇了撇嘴,“二嫂,我二哥說你醫術比醫院的大夫高超多了,上次二哥在醫院治了那麼久,大夫說他恢複很困難,就給打發回來了,現在不是被你給治的站起來了,還去什麼醫院。”
顧景奇完全拿林敏當偶像對待,在他看來,二哥不用去醫院,就能被二嫂治癒。
林敏拍了把他的腦袋,“景奇,虧你還要學醫呢,我們要相信科學懂嗎,你二哥去了醫院,可以接受更係統的檢查和治療,醫院的複健器材種類也多,可以進行全方位的複健治療,有眾多專家會診給出更合理的治療方案,這樣他才能早日康複。”
顧景奇聽林敏一分析,心情立刻就多雲轉晴了,“二嫂,你懂的可真多,你們一定要早點回來,你們走了,我和我姐都冇地去了。”
“怎麼冇地去?房租我續交了三個月,你平時在飯館吃完飯,就在這邊安心學習,週末去飯館幫你姐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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