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好的開始,很快,她們的板車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
於向念負責收錢,王紅香和柳珍負責看攤子。
就兩個小時的時間,五百雙雨鞋全賣完了,還有很多人圍著,冇買到。
於向念讓他們明天再來,她們這幾天都會在這裡賣雨鞋。
眾人散去,於向念分了給王紅香和柳珍各五十塊錢。
柳珍看著手裡的五十塊錢,手都激動的顫抖,“一晚上就這麼多錢,都快趕上老肖一個月的工資了。”
王紅香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線,“這錢得攢起來做我的私房錢,以後想買點啥,也不用跟董明浩要錢了。”
三人推著板車往家走,一路上都高興的聊個不停。
於向念一邊聊天一邊謀劃著明天賣雨鞋的事。
今晚,五百雙雨鞋,應該收入一千塊錢,可她剛纔清點錢的時候,發現隻有九百七十六塊。
也就是說,有人趁亂拿了雨鞋,冇付錢。
“我看這板車還能裝,明天我想拉一千雙雨鞋,還想找個人幫忙,你們有合適的人嗎?”於向念問。
柳珍說:“李桂花怎麼樣?她力氣大,明天我們三個輪流拉車,你也不用幫忙推車了。”
她今天看於向念推車,掙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於向念想起了那個被男人打的抱頭鼠竄的李桂花,有些不相信的說:“她力氣大?”
柳珍笑著說,“真的,我見過她一個人能搬得動那院場的石臼。”
於向念知道那個石臼,挺大一個,放在家屬院的院場裡,專門給軍屬舂東西用的。
“行吧,那麻煩柳珍嫂子去跟她說說。”於向念說。
“不麻煩,大家都有錢賺,開心還來不及呢。”
三人事先約定了這件事不外傳,擔心有人眼紅舉報她們。
回到家裡時,小傑已經睡了,程景默一個人在堂屋裡看著一本書。
其實,他是在等於向念。
於向念吃過晚飯,跟他說了一聲她有事要出去,就走了。
這大晚上的,一去就是四五個小時,他還真是放心不下。
程景默往臥室偷偷瞟了一眼,隻見於向念從包裡拿出來厚厚的一遝錢,放進抽屜裡鎖上。
他從來冇見過這麼多錢!
他想起小傑說的,於向念要賺很多錢,買很大的房子搬出去。
他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於向念抱著睡衣出來準備洗澡,程景默攔住了她,“於向念同誌,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於向念冇什麼情緒的瞥他一眼,扔下一句“大嫂的事,少打聽!”就去洗澡了。
程景默:“···”
他纔不想打聽哪個大嫂的事!
他是擔心於向念為了賺錢,犯錯誤!
於向念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程景默還在堂屋裡等著她。
程景默從上衣兜裡掏出好多張大團結遞給於向念,“這些錢,你拿著。”
他今天托人去後勤打聽了於向念辭職的事,知道她跟白梅借了兩百塊錢,週六就要還。
他就找幾個戰友借了一些錢,連自己身上的錢一併湊了兩百六十塊給於向念。
於向念淡淡的瞥了一眼錢,又看著程景默說:“我不要,你自己留著用吧。”
遲來的關心比草賤。
昨天,他連句安慰的話都冇說過,今天她都已經找到賺錢的法子了,誰還稀罕他那點錢!
程景默很執著的要將錢給她,“我知道你欠了彆人錢,你先拿去還。”
一提欠錢的事,於向念就覺得委屈。
明明她一分錢冇借過,是白梅和丁雲飛兩人合夥騙的。
可對方兩個人,口口聲聲說她借了錢,她一個人百口莫辯。
她一把推開程景默拿著錢的手,“我纔不會要你的錢!”然後憤憤的回了臥室。
程景默看著臥室門被重重關上。
他感覺他和於向念這半個多月的親近和平和,因為她辭職的事,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回到了原點。
於向念第二天睡了一個懶覺,起床時,程景默和小傑都已經出門了。
吃過晚飯,於向念又出門了。
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注意,四人各走各的,在日化廠門口彙合。
今天,她們清點了一千雙雨鞋拉到板車上。
李桂花、柳珍、王紅香輪流拉板車,一人拉的時候,另外兩人就在後麵推。
三人都看得出於向念是冇乾過勞力活的人,隻在上坡或是坑窪較大的地方,才讓她來搭把手推車。
剛到黑市,就圍了一群人來買雨鞋。
都是聽了昨天那些買雨鞋的人宣傳的,說她們的雨鞋又便宜質量又好。
於向念負責收錢,那三人負責賣,冇一會兒就買了七八十雙。
這時候,昨天收管理費的那兩個男人又來了,說今天要收十塊錢的管理費。
昨天兩塊,今天十塊,明天豈不是要二十塊,後天呢?
這不明擺著訛錢呢!
於向念跟兩個男人理論了起來。
一個男人推她的肩一下,“這是管理費!你想在這裡做買賣就得聽我們的!”
於向念被推得退後了一步,但也不怯,她挺起胸膛,“我服從管理,但你們收費不合規矩,昨天才兩塊,今天就十塊,哪有你們這種想收多少就收多少的!”
“不合規矩?”男人笑了,“這場子都是平哥的,平哥說收多少就是多少。”
於向念看著還有很多人等著買雨鞋,就說:“現在我這裡這麼多人,等我把雨鞋賣了,我去找平哥說,去哪裡找他?”
“平哥是你想見就能見得?”男人露出凶狠的表情,“我告訴你,現在不把十塊錢交了,我掀了你的板車,以後彆想進這個場子做買賣!”.
於向念不想惹事,但也不能任人欺負。
正考慮著,要不先交了十塊錢,等買完雨鞋再去找平哥說理。
突然間,聽見一聲大喊:“公安來了,快跑!”
現場頓時亂成一團,那些賣東西的都迅速的收拾自己的東西跑路,那些買東西的更是跑得飛快。
“快跑!”於向念推起板車,喊了一聲還在發懵的三人。
那三人冇經曆過這種場麵,嚇得都顧不得板車和於向念,撒腿就跑。
於向念一個人拚命推著板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可還是慢的像個烏龜一樣。
突然,一雙大手握住了車把,然後就是一個低沉的聲音,“讓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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