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破曉。
“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些是隻顧著柴米油鹽的百姓,有些是手握生殺大權萬人之上的帝王。他們性情迥異卻又有著極為相似之處。”
雍州,東陽郡。
天涯客棧。
雲瀟瀟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客棧外,仰麵看著淡淡薄霧下初升的朝陽,對身旁兩人說道:“你們兩人可知,他們的相似之處在哪裡?”
昨日啊,一位氣質絕俗的女子來了天涯客棧,尋到了雲瀟瀟,於是雲瀟瀟的身側便多了位奉茶的女子。
女子名為許清,上一代聽雨軒入世行走,也是王安琪的母親。
東方月搖了搖頭,看了眼低眉沉默的許清。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何方人物。
許清微微頷首,“無論是帝王或是平民,他們都是凡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
雲瀟瀟點了點頭,“你走人間,就看到了這些膚淺的道理?你的不惑上,就是這麼個不惑上?”
東方月心頭一震,不惑上?
許清低眉,不敢說話。
雲瀟瀟斂了斂長袖,壓在雙腿,目中帶著懷緬,輕聲道:“七情六慾是人之本性,這話不錯。但若有人生下便死,死而複生,便再無人之本性,無悲無喜,無怒無懼。似此等人,該如何談及與旁人有相似之處?”
許清本想反駁,哪有人能死而複生無悲無喜,但卻不敢質疑麵前的女子。
雲瀟瀟看了許晴一眼,平淡道:“你的不惑之路,若僅是如此,日後恐難邁天順大門。”
許清低聲道:“數千年來,可無人能抵達天順之境。”
東方月腦海一片震盪,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
雲瀟瀟笑了笑,“你的眼界太窄,武道開天之後,我起碼看到五個有望天順的人,他們啊......都是年輕人。”
許清歎了口氣,“老......雲姑娘能否說說,是哪些人?”
雲瀟瀟並未解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說道:“帝王、百姓、官宦、商賈、遊俠、賊寇......他們在這個世上扮演著屬於自己的角色,相似之處在於,角色可以互換。”
“互換?”許清略微茫然。
瞧瞧,這還哪有什麼人間不惑的模樣。
雲瀟瀟點了點頭,回道:
“人性複雜且卑劣,但大多數人出生之時,從未有過善惡分化。一個惡人,並非一生都是惡人。一個善人,也並非一輩子都是善人,因而啊......角色可以互換。譬如行俠仗義的遊俠,或許會在多年以後成為屠儘人間的凶惡之輩。而那些做儘了壞事的惡人,也總有被一束善意感化的片刻。”
“走人間,看人間,以凡俗之眼觀之,趨利避害方為正道。以修道者的眼觀之,理應懲惡揚善。可若是以不惑上的眼看去,一切皆是命中註定的緣法,不理世俗方能走入武道儘頭。”
見善不揚?
見惡不懲?
這纔是不惑上的路嗎?
許清似懂非懂。
東方月一臉茫然。
雲瀟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倘若,以我眼看人間,當是不仁。”
許清心中略微激盪,她在想——天順眼裡的人間,是個什麼模樣?
雲瀟瀟拍了拍許清的頭,笑道:“天道不仁,視世間萬物為芻狗,這是最大的公平。有資格踏步天順的人,便不再是修行者了,而是一群純粹到冇有絲毫私心的武者,他們看破了世間本質,便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以不影響人間運轉的方式,無聲的守著人間,此為——護道人。”
換而言之,天順要做的,隻是守護人間的平衡?
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下,雲瀟瀟繼續道:
“邁步天順之後,便冇有了所謂的喜怒哀樂,隻剩一身無敵的修為,恰似一塊兒冇有聲息的石頭,堅守著自己的本心。此世......護道人攏共有六位,每個人護道的方式卻不一樣。當足以影響人間平衡的事物發生之時,每個護道人的行事方式自然也不一樣。”
許清猛地心頭一震,驚撥出口,“莫非是寧......”
雲瀟瀟點了點頭,輕聲道:“護道者們,就像是一群可憐的蟲子,在冇有人看到的角落,做著一些引人發笑的事情。”
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繼續道:“二十一年前,寧立盜取鳳髓,我欲殺其奪回鳳髓,鎮壓影響人間平衡之事,可就在我邁步出來的那一刻,被一掌打落天順之境......我失敗了。”
聞及此言,許清默然。
東方月驚駭到無以複加,他嘴唇嗡動,顫聲道:“您是......聽雨軒老祖宗?”
許清歎了口氣,拱手道:“九霄天也與您一般,欲以殺止業。”
雲瀟瀟點了點頭,眯眼遙望天外朝陽,“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當年的做法是否是錯的,我想了許久,覺著......我無錯。直到命運找到了我,我出來又看了眼人間,看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我才明白,我雖無錯,但行事方式卻應換上一換。嗯......或許不該如此激進。”
許清猶豫了會兒,問道:“您還是要殺寧鈺?”
“那要看命運。”雲瀟瀟打了個哈欠,擼起袖子,低眉看向皓腕處的天機印,看了一會兒,笑道:“命運也不知道。”
命運既不知,那麼寧鈺的命便在自己手裡握著。
許清繼續問道:“您讓安琪入斷魂淵?”
雲瀟瀟點頭道:“許君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頭,該出來了。這孩子雖被廢了修為,但她的資質比你強上不少,給她十年,便能重入一品。”藲夿尛裞網
許清點了點頭,“可我聽說,您讓安琪去斷魂淵,還有彆的事情......”
“聽說?”雲瀟瀟看向許清。
許清隻好如實道來,“這些日子,我與葉昊一直在暗處看著寧鈺和安琪,前些日子,安琪孤身離去,我便暗中跟著安琪,直到......見到了您。安琪入聽雨軒前,我曾將她攔下,問過之後,才發現她的身上有一塊兒老祖宗的令牌。”
雲瀟瀟點頭道:“你這母親,管的還挺寬。”
許清訕訕一笑,“咱們那龍泉之下,真的有什麼黑石頭嗎?”
“冇有。”雲瀟瀟隨口答道。
許清一愣,“那您說讓她拿黑石頭給寧鈺?”
雲瀟瀟聳肩道:“騙她的。”
“......”
許清啞口無言。
雲瀟瀟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一塊兒金光微閃黑石頭,“你去放龍泉底下,不就有了?”
許清下意識接過,驚呼道:“這是......龍息?”
雲瀟瀟點頭道:“從一個長藍毛的小子身上剝下來的。”
許清按捺下心頭的驚懼,“這......真能救下寧鈺的性命?”
雲瀟瀟老實回道:“可以。”
半刻鐘後,許清離去。
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東方月,戰戰兢兢道:“方纔您交給許清姑孃的神物,是去救寧鈺性命的?”
雲瀟瀟略微拂袖,兩手一攤,無奈道:“隨口一說而已,不要這麼認真,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有啥用。”
“那您方纔不還說......”東方月心頭疑惑叢生。
雲瀟瀟微微一笑,“騙她的。”
說罷,還不忘小聲嘟囔一句,“這母女倆,可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跟我當年......可差太多了。”
就這,還走江湖呢?
這走江湖的門檻,可真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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