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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渠說完了這話,也不顧一臉懵逼的父親,抬腳便走出了房門。
迎麵走來的,是拓跋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拱手道:“少爺。”
拓跋渠緩聲道:“我名知願。”
老管家當即躬身恭敬道:“主子。”
原來,這老管家竟也是西荊樓的人手。
拓跋渠點頭漠然道:
“派人看護著我的父親,還有......將這些年來籠絡的官員名單全給我呈上來!一個時辰內,上至九卿,下至郡守,凡位於汴梁城的官員,無論文武,讓他們老老實實給我跪在拓跋家,我等著!”
老管家恭聲道:“遵命。”
此時,拓跋海已經衝出房門,卻被老管家帶人攔著。
拓跋海怒道:“你們想做什麼!”
老管家拱手道:“老爺,您不能邁出房門一步,這是......少爺的命令。”
直到此刻,拓跋海還是冇有反應過來,嗬斥道:“老公叔,你怎的也跟那個敗家子,一塊兒胡鬨,你不知道他方纔說了些什麼混賬話,他要謀反!他瘋了嗎!趕緊將那個敗家子抓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老管家聞言一笑,搖頭道:“少爺可不是什麼敗家子,少爺是這天下下,數的過來的厲害人物。少爺說要造反,那是給皇室留足了麵子,否則啊......直接便要領人殺入宮去!”
拓跋海腦子一片混沌,竟是氣極反笑,啞口無言。
瘋了,都瘋了!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很久之前,這一整個拓跋家,便被拓跋渠給牢牢控製在了手裡。
至於他的丞相權利,早被架空。
他手底下的那些心腹官員,都是拓跋渠的人。
有子如此,真不知是喜是悲。
與此同時。
皇城司。
百裡芳華與禹雲墨圍著案子對坐手談。
有人前來。
是皇室的內監總管,來此傳達聖旨。
“陛下有......”
內監總管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禹雲墨揮手打斷,“殺了。”
‘唰!’
一道利箭猛然刺出,帶起一蓬血焰。
內監總管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濺射出來的血液,轟然倒地,生機儘失。
門外,有足足七名一品高手走入大殿,最後那人,手裡提著一個鬍鬚皆白的老者,正是靖王,當今皇帝陛下的親舅舅。
而他的兒子,此時正在東城外統領五萬將士。
七人拱手道:“見過墨玉公子。”
禹雲墨輕輕頷首,凝視著百裡芳華的眸子,問道:“芳華,信不信我?”
百裡芳華重重點頭,“你要做什麼都行,但......不要殃及我的父親。”
禹雲墨撚了枚黑子,隨意落下棋盤,笑道:“我不愛下棋,卻願陪你手談,緣由便是,我在乎你,也尊重你。如此,我又怎會忍心讓你陷入兩難?”
百裡芳華淺淺一笑,再無疑慮。
她瞧上的男子,真是天底下最溫柔的男子。
當然,她也知道,禹雲墨的溫柔,這一輩子,隻會展露給她一人。
禹雲墨起身,走至靖王身前,微笑道:“老先生,許久未見。上次見麵......還是五年之前了。依稀記得,我八年前初入汴梁之時,懷抱十八道救國之策,便是老人家引我前往皇城司,麵見了百裡雲溪。”
靖王沉默無言,緩聲道:“老夫五年前便即歸隱山林,你此時抓老夫過來,是為何事?”
禹雲墨將靖王扶起身,撣了撣他的身上灰塵,笑道:“不是抓,而是請。請老人家去勸勸您的兒子,將兵權交出來。”
靖王嗤笑道:“禹雲墨啊禹雲墨,老夫是真想不到,你堂堂天機榜五,妖孽之才,想要謀反,竟會用這般卑劣的手段。你休想老夫開口,也休想擾亂東荒國!”
他喘著粗氣,痛心疾首道:“想當年,你一個心懷天下的熱血少年,怎的竟成了這副模樣!”
禹雲墨輕笑道:“老人家勿要生氣,且聽我講。我今日請您過來,讓您勸玄蘇放下兵權,是為你們好,也是為東荒國好。您若不願,我便隻好召集蒼、荒、涼、雲、桂,五州將士,前來汴梁弑君了!到那時啊,才叫真正的,國破無山河,老人家,可要好生思慮。”
此言一出,靖王瞪大雙眼,“老夫不信,你竟能調集四州大軍!”
即便真的能調集五州大軍,但汴梁周邊仍有許多郡縣,兵將不少五州將士,汴梁或許不一定破爛,但山河在這一戰過後,定然殘破。
這麼一個殘破的東荒國,豈能抵擋得住未來的存國之戰?
禹雲墨微笑道:“八年前,我用十八道殺策,殺了數萬人,救了東荒國。這些年來,我被困於汴梁,聚集了不少勢力,此時的手段更勝八年之前,若是我的手段使出來,少說也有數十萬人命喪汴梁城下。”
靖王沉默下來。
禹雲墨從懷裡摸出五封信,遞給靖王,笑道:“這是——雲州刺史納蘭落離、涼州上將司馬相、蒼州刺史申屠迎夏、荒州刺史諸葛瑾、桂州大將公叔楓亭,五人的信件,您可以好生瞧一瞧。”
靖王麻木的接過信件,越看越是驚心。
這五人......可都是各州手握實權的人物啊。
最少的,也握著十餘萬將士。
若是真的聯合起來......
禹雲墨輕咳一聲,緩聲道:“筆跡可以仿,也可以造假。但你知道,我這人從不屑於弄虛造假,也向來不愛說大話。凡是我說到的,便會做到。我說——今日您若不設法讓你兒放下兵權,交給我的人,我便要讓你東荒國,舉國大亂,舉國皆亡!”
這句話,說的極為霸道。
到那時,又成了遍地死人,山河殘破的悲涼景象。
可惜,靖王這頭老駱駝,還冇有被壓死。
他的兩隻手隱隱顫抖,心裡極為掙紮。
他八年前便見識過禹雲墨的手段,旁人可以不信,但他不敢不信,真的不敢。
於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來了。
禹雲墨拍了拍靖王的肩膀,笑道:“拓跋家的小少爺,拓跋渠,在半個時辰前將全汴梁城的文武官員全部喚到了拓跋家,你知道嗎,他是西荊樓的主事知願。拓跋家啊,已經反了!”
拓跋海位居丞相,萬人之上。
拓跋家若是反了,無論成功與否,整個朝廷都要大亂。
“老人家,您信不信,半個時辰內,您若是不能讓你兒放下兵權,這汴梁城便會成了一片火海,我是先磨刀再殺人。這拓跋渠啊,他比我狠,他連刀都不磨,是要直接殺人啊!”
不僅殺人,還要誅心。
這纔是最狠的。
靖王失神跌倒在地,喃喃道:“你們,莫非要改朝換代不成?若是如此,與亡國何異?”
禹雲墨搖了搖頭,輕緩道:“我們無意禍亂朝政,也從未想過改朝換代,我們隻是想要一個交代。有人做錯了事情,便要遭受懲治,這是天理,亙古不變!”
“好!”靖王慘然笑道:“老夫,如你所願!”
駱駝啊,終於被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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