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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廢物!”葉青玄皺眉看向葉龍,一聲怒斥,“此事過後,自去領責!”
葉龍輕聲歎息,微微垂首,不再言語,下意識看了眼默默佇立在不遠處的燕十三。
燕十三自上山後,始終低眉看向手中長劍,沉默無言。
純正劍修,向來無懼生死,拔劍而出且此生無悔。
他手裡這柄劍,名為‘流水之刃’,江湖兵器榜排行第三,乃七百年前陳冶子大師親手鍛造,向來鋒銳輕盈,萬物皆可斬。
數百年前,此劍流入劍閣。
之後,便被宗門賜予當代青雲九劍大師兄所持用,沿襲至今。
對於劍閣之人而言,這柄劍既是身份象征,也是無上榮耀。
因此,燕十三向來以持有此劍為榮。
可如今,他忽然發現,竟有些提不動手中這柄輕盈長劍。
劍閣有青雲九劍,乃年輕一代劍道最強九人。
其中蘇沫、周遊、張澤三人死於刑天之手。
夏流、王霸二人,被折柳所殺,推於寧鈺之責。
謝三則是被張浩然一劍斬殺,肅正劍閣之風。
如今,堂堂青雲九劍,劍閣的門麵,竟隻餘三人存活於世。
郝劍入忘憂酒館,被白若塵所擒,生死不明。
葉龍身為葉青玄長子,無法悖逆父親,唯有以身入局。
最後一人燕十三上山以後,親眼見到這一幕,才終於明白,所謂的青雲九劍——這個讓他驕傲了半輩子的身份,竟是如此可笑。
十餘日前,他在一線天外,問寧不凡三人什麼是劍,他得到了三個很滿意的答案,可以說是受益匪淺,隱有頓悟。
三日前,有一劍修拔劍斬天,為世間武道開山,燕十三方纔明白,他的劍道,註定要追隨前人腳步,踏歌而行。
我心高若鯤鵬之誌,豈能陷入蠅營狗苟?
“唉——”燕十三仰天長長歎出口氣,眼底儘是蕭瑟,他收回目光,緩緩環視一圈後,自嘲笑笑,“原來啊,這就是劍閣的劍,果然好劍!”
在數十人複雜目光注視下,他麵朝葉青玄的方向,重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起身後,‘鏘!’一聲將流水之刃抽出一半,細細觀摩了片刻,微微搖頭,旋即收鞘而回,單手輕提,將這柄劍丟了出去。
‘啪嗒’一聲脆響。
這名驕傲的劍修,丟下了手裡的劍,最後看了眼劍閣眾人,轉身便走,再無留戀。
劍閣的劍,不是他的劍,他瞧不起,也看不上,便不屑再握。
至此——當代青雲九劍排行第一的燕十三,心灰意冷,黯然退去。
半空之上,折柳微微搖頭,似在緬懷,他年輕時也曾銳利進取,有這般膽魄胸襟,可隨著諸多瑣事纏身,漸漸失了初心。
李子夜則是微微頷首,笑道:“年輕人,果然可取。
”他雖以野心埋了劍心,卻並不妨礙他欣賞這位剛直的劍修。
正如他此前曾對摺柳說過的,你我皆老,後生可畏。
場麵一片寂靜。
稍過片刻後,葉青玄看向燕十三背離而去,搖頭道:“又是一個廢物!”
燕十三乃葉青玄親手栽培出來,如今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背棄劍閣,於劍閣無用,自然是廢物。
“廢物?”盤膝坐地的寧不凡忽而出聲,譏諷道:
“葉青玄啊葉青玄,得虧你還是劍閣宗主。
殊不知,除了郝劍,燕十三可算得上是你劍閣,唯一能昂首挺胸握劍之人了!”
“燕十三這一走啊,你劍閣九山,數萬名弟子的脊梁骨,算是徹底彎了!”
“我是真想不明白,就憑你們這些倒黴玩意兒,也配持劍,也能入一品?”
寧不凡的這幾句話,字字如針,極為誅心。
在場的劍閣弟子麵色陰晴不定,隱有慍怒。
葉青玄毫不在意,擺手道:“寧鈺,多說無益。
我已然將你想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到你了!”
他還是想知道仙人劍的下落。
寧不凡調轉目光,看了眼遠處含笑觀望的普度,平淡道:
“葉宗主莫急,待我與這龜殼禿子說上幾句,便將仙人劍下落,雙手奉上。
到那時,我與身旁這個聽雨軒的傻姑娘,任由你等生殺,不知可否?”
王安琪囁嚅半響,正欲說些什麼,卻見寧不凡麵色凝重,冷冷瞪了她一眼,於是到了嘴裡的話,隻好嚥下。
葉青玄見寧鈺如此識趣,笑道:“自然無不可。
”
無論是懸浮半空的,還是站立山腰的,就連被束縛在墨玉壇之下的刑天,都是屏息靜待,他們都明白,在寥寥數言後,便要再起廝殺。
劍閣這邊有五十餘名一品高手,而對麵,唯有兩人——一位受了重傷的一品,一位斷了一條臂膀的二品。
這是一場,實力差距懸殊極大的戰鬥,或許片刻間便能分出勝負。
普度見此困獸掙紮,不由得心底暗爽,樂嗬嗬道:“天機榜首有何事欲問小僧?”
山風嗆入嗓間,寧不凡狠狠咳了幾聲,目光微亮,看向普度,也是笑道:“龜殼禿子,你我之間並無仇怨,卻要殺我,為何?”
普度低眉想了會兒,搖頭道:“不可說。
”
寧不凡並不在意,反而輕輕頷首,似有明悟,“不是不可說,而是不敢說吧。
我再問你,殺我是你三重天的意思,還是九霄天的意思?”
九霄天分為三重天與六重天,向來對立。
若是三重天之意,倒還好說。
若是九霄天之意,便算是囊括了六重天。
幕後之人,既能掌控六重天,也能掌控三重天,世間唯有一人,也就是說——是天順地仙老祖宗的意思。
普度麵色微變,仍是搖頭道:“天機榜首不如問些旁的問題。
”
寧不凡緩緩撥出口氣,目光微閃,看來這已經不是敢不敢說的問題了,而是不能提及。
那麼也就是說,當真是九霄天那位老祖宗之意。
有點兒意思啊。
念及至此,寧不凡心底困惑全消,燦爛一笑,清了清嗓子,朝普度輕聲道:“龜殼禿子,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一問你。
”
普度眉頭微皺,靜靜聆聽。
隻見,寧不凡遙望天穹,作感慨狀,“方纔啊,我說要教你如何以二品殺一品。
我這人雖有些無恥,卻也是個信諾之輩,向來說到做到......”
普度心生疑惑,不禁順著寧不凡的目光望向天穹,卻隻見到霞落漫天,一去數千裡,涼月悄然浮現,倒也算的上是美景。
寧不凡長歎一聲,唏噓不已,最後問了一句:“不如再猜一猜,方纔我將劍意凝實,刺入你胸膛,穿胸而過的那柄長劍,藏在了何處?”
普度正凝望煙霞,忽而聽到這句話,麵色大變,心底悚然,嘶聲大喊,“不好!”
可是,已然晚了。
霎時,一道泛著幽深黑芒的三尺青峰,自普度腳下,破土而出,猛然升騰,倒懸刺出。
‘唰!’
隻見,一道宛若深淵般的幽暗劍光,忽而劃破整片天穹,再有鮮血四濺,肢體、臟器灑滿半空。
這龜殼禿子,竟被活生生切成了十幾段!
三重天入世行走,普度僧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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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麼說?是哪裡出什麼問題了嗎?”張辰當然知道陳夢雪說的是什麼,卻故作驚訝的問道。“你自己看!”陳夢雪完全冇注意到張辰臉上的表情,雙手抓著T恤的衣襟微微顫抖,稍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臉頰染上深紅,將T恤脫了下來。隨著T恤的落下,兩團飽滿柔軟驚豔地躍入張辰的眼簾,它們似乎更加圓潤,更加誘人,上麵還掛著幾滴剛剛的溢位,但那紫色的血管,就如同美中不足的瑕疵,讓陳夢雪的心中充滿了憂愁和恐懼。
墨岑眉頭一挑。這他倒是冇有想到,不過想想也對。以陸紫衣的煉丹本領,一直煉製通天級的丹藥,確實是大材小用了。就是收集尊神級靈藥這種事情,在極東之地這個地方,可不太容易啊!但是陸紫衣給出的這個條件,也確實足夠誘人。一成的靈石報酬,他還可以自行支配。就算他自己不要,交給靈寶閣也能換取足夠多的貢獻。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後,墨岑沉聲道。“長公主殿下,這個請求屬實是不太好辦,不過我看長公主殿下誠心足夠,倒是可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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