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白夙磕巴著上前行禮。
結果,一抬手竟滑落了手中的茶盞。
砰!
茶盞碎得四分五裂。
“啊!”
白夙驚叫一聲,慌亂無措的看著一地碎渣。
張悅夕不禁一頓。
她是端足了姿態過來的,就怕落了下風。
畢竟這狐媚子能引誘到絕弟弟,想必是有幾分本事的。
冇想動,見個生人竟嚇成這般模樣。
張悅夕鄙夷的瞥著蹲身撿碎片的白夙,嘴上卻道:“都怪我嚇著妹妹了!”
白夙撿完碎渣,諾諾的起身。
張悅夕裝模作樣安慰了兩句,笑盈盈問:“夙夙,你長在鄉下,怎麼就嫁給了我家絕弟弟?”
白夙低著頭,小聲道:“相公傷的很重,我發現了相公……”
張悅夕瞬間就領悟了。
原來是為報救命之恩才娶的這村婦。
也是,絕弟弟自幼有恩必報。
“那你平日可有什麼喜好,彈琴作詩,還是畫畫?”張悅夕試探。
白夙輕輕的搖頭,聲音小的微不可聞:“都不會,我隻會做飯!”
“無妨!”張悅夕安慰的拍了拍白夙的手,眼底卻是高姿態的鄙棄。
果然。
這村婦除了這張臉,不僅膽小懦弱,更粗鄙的一無是處。
張悅夕緊繃的神經一下就鬆懈了下來。
這村婦不足為懼。
她彈手間就解決了。
最主要的還是絕弟弟。
她一定要多尋機會與絕弟弟相處,讓絕弟弟知道她的好,然後不可自拔的愛上她……
白夙看著她臉上抑製不住的笑意,眼底寒光一閃而過。
上鉤了。
張悅夕心情愉悅的離開了。
白夙也走了。
但她並未回自己的院裡,而是挑著偏靜的小道走。
夜風落在臉上,冷的令人格外清醒。
重生,是她沖天的怨氣和死等百年的執念換來的。
所以,這一世,她縱雙手染儘鮮血,踏著屍山,趟著火海,粉身碎骨也要護家人一世平安。
亦要護梟絕平安。
梟絕文韜武略,又一身正氣。
他心懷天下,壯誌淩雲,本該前途無量,鵬程萬裡。
但上一世為了她,他自廢了一身功夫。
被打斷手腳,挑斷靜脈,成為廢人。
可最後,他被剜去雙眼,被囚於狗籠之中,被人肆意侮辱。
他本該是龍,遨遊天下。
卻為了她……
所以,這一世,她一定要推開梟絕。
哪怕,梟絕會恨她入骨。
亦好!
嘩啦!
一道水聲拉回了白夙的思緒。
她冷著眸,順著樹杈間的縫隙看進去。
月色下,梟絕正在洗澡。
白夙轉身就要走,但眼睛卻黏在了梟絕那如雕塑般的偉岸身軀上。
寬闊的臂膀,厚實的胸膛,緊緻的腰腹,強健有力的雙腿……
白夙將樹杈間的縫隙又擴了擴,湊的更近了。
推是要推的。
但推開前她們還是夫妻。
梟絕眸光一冷,但隨即又散了。
他瞥過前麵的樹叢,隨後從井中打起滿滿一桶水。
他剛要雙手舉起水桶,卻收回了左手,隻用右手將水桶舉起,從頭澆下。
月色下,水花四濺。
男人剛毅,威猛。
白夙扒著樹杈又往裡湊了湊,鼻尖卻癢癢的,她不耐的摸了摸。
結果,摸了一手的血。
白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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